,大明烟火
“父皇~儿臣真的不会陆战......”
韩度都开口叫老朱父皇了,可是老朱还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双眼一瞪,不满的说道:“谁是天生就会打仗的?难道朕就天生会打仗?朕不也是一点一点的从战场上学来的吗?正是因为你不会,朕才给你这个学的机会。”
见韩度还有话说,老朱直接挥手把韩度的话给堵了回去。
“不用说了,朕意已决,你现在回去准备吧。给你三日的时间,三日之后你便带着水师北上。”
“儿臣......遵旨~”韩度无可奈何。
......
韩度浑浑噩噩的出了宫城,仰头一叹,皇权之下,真是半点不由人啊!还好自己和安庆大婚,老朱轻易不会对自己动刀,可是即便如此,想今日这样的驱使,也是由不得自己反抗的。
怀着重重心事,韩度回到府里,来到安庆面前。
安庆见韩度出门的时候都是脸含笑意的样子,现在却变得愁容满面,不由得坐了起来,关切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韩度惨笑着,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安庆说起。停顿了几息,又怕安庆胡思乱想更加担心,便强颜欢笑的说道:“恐怕咱不能守着你临盆了,父皇命咱率水师北上,协助北征。”
“嗨~原来就这事啊?”安庆闻言顿时放下心里来,“你刚才的样子,让我误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吓我一跳~”
“这,这还不算大事?”韩度诧异看着安庆。
只见安庆以手掩嘴,轻笑了一声,“这算什么大事?这天下女人临盆,夫君不能守着家里的多了去了,又不止我一个。夫君放心的去,我一定在家里把孩子给生下来。只是夫君一定要保重,战场上刀剑无眼,可不要忘了家里有我和孩子在等你。”
见安庆如此通情达理,韩度心里涌出一股感动。仔细观察间,韩度还是能够看到安庆眼底的淡淡失落,显然她对于自己没有能够在家守着,还是有些失
望,不过懂事的她没有表达出来罢了。
韩度轻柔的抚过安庆的头发,将她揽过来,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下一次,下一次你生孩子,我一定陪在你身边。”
“呸~”安庆羞红了脸,忍不住啐了一口,似欣喜似埋怨的说道:“谁要给你生~”
安庆欣喜的是,韩度真正把她放在心上。埋怨的是,生孩子这样的事情韩度张口就来,一点都不顾及到她的羞涩。
接下来几日,韩度那里都没去,不管是市舶司,还是书院。韩度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放下,一心一意的在家里陪伴着安庆。
再长的陪伴,也总会有分开的时候。
到了出发这一日,韩度站在门口和安庆告别。
韩度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了安庆,片刻之后又放开她,认真的说道:“等我回来。”
安庆羞红着脸,乖巧的点头,嘱咐道:“保重。”
韩度郑重点头,随后便放开安庆的手臂,转头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安庆和家人之后,提缰离开。
......
这一次北征纳哈出,老朱动用了二十万兵力。包括燕王麾下的所有兵力,以及从山东、河北等地调集的卫所。
由于没有从京城调兵,因此冯胜、傅友德、蓝玉等人不用从京城带着士兵千里迢迢的赶路,而是直接和韩度一起,坐战船直达北平。
坐战船无聊,冯胜和傅友德又在商议对策,韩度也不好打扰。便带着一壶酒,满脸愁容的去找蓝玉。
一包卤肉,一只肥鸡,两人就这么端起碗喝了起来。
一碗就下肚,蓝玉间韩度满脸忧愁的样子,不由得哼了一声,说道:“此去乃是建功立业,而皇上又把最重要的偷袭金山的事情交给了你,正是你立大功的时候,怎么还唉声叹气的?”
韩度喝了口酒,感受着烈酒的辛辣,咽下之后才抬眼看着蓝玉,撇嘴说道:“立功有什么好的?”
“立功怎么不好?”原本
端起碗喝韩度碰了一下,正准备喝的蓝玉,听到韩度的话不由得愣了一下。
随后自顾自的说道:“只有军功才能够进爵,你要是这才能够立下大功,说不定皇上会封你为国公。”
说着,蓝玉自己都信了,啧啧有声的上下打量着韩度,赞叹道:“二十出头便被封为国公,不仅是大明,这在历朝历代都是绝无仅有的事啊。”
韩度深知自己现在的镇海侯就是顶点,老朱不可能把自己封国公。可是让韩度颇为意外的是,蓝玉竟然也看不到这一层。
不过想着蓝玉打仗的确是挺猛的,血战洪都的时候,以三万人大破陈友谅六十万大军,名震天下。可是要说起蓝玉的政治智慧嘛,呃......
约等于零。
韩度也不好给蓝玉解释:皇上是不可能再封自己的,无论自己立下多大的功劳。
而是带着深意看向蓝玉,反问了一句,“兄长以为封国公是一件好事?”
蓝玉哈哈笑道:“公、侯世袭罔替,福荫子孙,不知道惹多少世人羡慕,又怎么会不是一件好事?”
韩度闻言,看了一眼手中端着的酒,带着深意朝蓝玉说道:“世人艳羡的也不一定就是好事,这个世上智者永远是少数,大多数世人的看法也永远称不上是明智之举。”
说完,韩度喝了一口。
蓝玉听了韩度的话之后,却颇为有些触动。以往人们以为大多数认为对的事情,那就是对的。但是现在韩度却点破,这世上聪明人是少数。既然大多数人都不算聪明人,那么他们的看法又怎么会是对的呢?
别说,在韩度点破之前,蓝玉还真是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陡然听到,便让人怔愣当场,无法言语。
韩度感觉到胃里一团暖意扩散开来,看了发愣的蓝玉一眼,继续说道:“再说了,就算是兄长能够凭军功封国公又如何?封了国公之后,兄长是准备继续立功,还是就躺在国公的功劳伯簿上混吃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