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清啊……”没有继续追问这家伙为什么在这里,内心中罪恶感减轻了一点的凯撒松了口气靠在墙上。
芬格尔向他们丢过去几个小盒子:“这是特制的疫苗,生效时间很快的,像这种只是擦破皮的小伤,用这个就够了。虽然血统高的人会免疫这些病毒,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用用的好。”
凯撒接过小盒子,打开后下意识的问:“为什么会有这个……”
然后他就发觉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他默默的看着里面的注射器,有血清和疫苗就说明这个病毒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而能够在感染发生后立即到达现场,或许就是在防备着这个的芬格尔,曾经和这个病毒打过交道。
芬格尔有些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为了以防万一,eva曾经将在燕京北运河湖畔之下,那已经开始变异,就连混血种也有感染风险的病毒作为样本收集起来,并在师弟……不对,现在应该是老板的帮助下,用一些神秘的手段制造出了这些血清和疫苗。
只是在这里看到这个病毒,他既感到意外,又感觉这很合理。
据不知道怎么就成为同伴的林老板说,他的仇家不多,但是加图索家可以算一个。一个是秘党明面上的叛徒,另一个是现在已经背叛秘党的叛徒,这样的人搅和在一起似乎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另一边被照顾的强尼悠悠转醒,他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突然出现的,但是现在变得有些模湖的银色救兵,而突然在面前接近的芬格尔的大脸把他吓了一跳。曾经他在校时是名为“芬狗你给我还钱!”的讨债大军中的一员,他几乎是做梦都想对着这张带着胡茬的大脸来两下。
看着他的芬格尔嘿嘿一笑,看上去有些虚情假意的关心了一下之后,站起来的芬格尔说:“虽然有些坎坷,但是你们的干扰任务已经结束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结束?这就结束了?我们还什么都没做。”搞清楚现在情况的他站了起来问。
一路上抱着楚子航大腿的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能看的作为,反而被人咬了一口,咬人的元凶现在还蹲在地上看自己缺了半边的门牙。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血统阶级不够或者带伤的可没有办法继续向下了。”芬格尔拍着他的肩安慰。
能够成为资深专员自然是有着极强的自尊心,抱人大腿之后什么忙都没帮上,就被一脚踢开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能安然接受的事。
强尼斜眼看了他一眼:“你也说了,血统阶级不够的。”
他就算是毕业已久,也依旧听说芬格尔的最强留学传说,以及在学院内跌到比普通人的职工还要低级的血统阶级。
芬格尔嘿嘿一笑,拿出诺玛的终端调到某个页面:“不好意思,这是特a级特派专员芬格尔·弗林斯的命令。”
看着肩勾着肩一起离开的三人,凯撒先是看了看楚子航身边的苏茜,血统阶级为a,也没有受伤的她自然而然的留下了。再加上本来在a级中就是佼佼者的楚子航和他,还有自称恢复a级评级的芬格尔,这就是新队伍的组成。
“这么让他们离开真的好吗?”凯撒突然的发出了这听着像是反派一样的话,“你刚才的那个,可也是被他们看到的。”
卡塞尔学院不养闲人,所以他的这个能够留级四年还不被劝退的新闻部部长芬格尔,本身也算是个能人,虽然之前不知道他能在哪里,但是现在他算是见识到了。
“你说什么呢?什么看没看到的?”芬格尔瞥了这个因这次事件暂时被停职的学生会长一眼,“倒是你这样,在cosy吗?”
凯撒拉了拉有些高调的披风说:“还能有什么的,当然是你的、你的……”
你的什么?凯撒渐渐的变成满脸的疑问,他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
芬格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这个时候都还记得,你对暗示的抗性还挺强的吗。”
苏茜一脸疑问的看着他们,似乎有些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
同一时间,万神殿地下的某处走廊。
刚才还可以交互后背的同伴突然发狂,变成了无差别攻击身边同伴的狂暴野兽,让不少还在专心对付面前死侍的专员们在触不及防之下吃了大亏。不过也算是久经沙场的他们迅速的反应过来,一波人继续对付那些不知为何又爬起来的死侍和保安,一波人控制住同样不知为何而发狂的同伴。
但是像是疯狗一样的失控同伴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在拉扯的途中又有不知道多少人被咬伤还有抓伤,等受伤严重的同伴反过来攻击其他人的时候,才有人终于意识到,他们遭遇的似乎不是什么普通的暴动。
陷入一团混乱的战场中,穿戴着漆黑装甲的武士无声无息的踏了进来。酒德麻衣看着面前的惨剧叹了口气,满脸鲜血的专员们滚在一起,像是野兽一样的互相撕咬。更有甚者,趴在早已死去的死侍尸体旁,大口的撕咬着里面还沾着漆黑黏稠血液的脏器。
不过她来的还算及时,至少这里还没有出现伤亡。当然,各种各样的伤势是免不了的。
“……希望这家伙以后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默默的从那只会让人反胃的场景上移开,酒德麻衣端起手里的冲锋枪,向着面前的所有人倾斜着红色弹头的子弹。
这类似弗丽嘉子弹的子弹头就是血清,以魔术手段制成的血清自然不会真正血清的样子,同样的,它生效的时间也并非常规血清可以比得上。
很快的,她面前所有陷入狂暴的专员们都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在顺手解决掉现场所有“复活”的死侍和加图索家保镖,她对着还醒着的人中看上去还是比较清醒的人说,羊攻任务就此结束,你们现在立即撤退之后,在后者一副不知道是崇拜还是惊讶的目光中,踩着高跟向着最深处走去。
这样的画面,在万神殿的地下建筑中各处都有发生。穿着小披风的零轻轻的走过走廊,留下被冻成冰凋的死侍,以及完全失控发狂的专员们,她将血清和疫苗留下,让还正常的专员们自己解决;墙壁中探出粗大的植物,束缚住狂暴的执行部专员还有丧尸化的死侍;死侍的尸体群中,梅涅克轻轻的放下手里的注射完血清的专员……
“还真是有够狠心的,自己人居然也不放过。”看着某处墙角,正在捂着还在流着血的伤口抽搐的黑衣保镖,酒德麻衣带着厌恶的表情说。
还留在地下抵挡卡塞尔方进攻的加图索家的保镖,自然也是被病毒找上的对象,不管是还活着的,还是已经躺在地上没有了反应了的,都在病毒的操控下站了起来,向着对面的执行部专员露出獠牙和利爪。
那些隐藏在地下深处的人根本就没有留时间让他们撤走,也没有给他们注射血清又或是疫苗什么的……或许像是疫苗这样的东西有没有都还是一回事。
而这些家伙被抛弃的这一点是母庸置疑的了,即使没有病毒,也没有卡塞尔学院方的突袭,他们体内狂暴的龙血也会要了他们的命,运气好点就是化作死侍,躺在营养槽里。
加图索家控诉校长昂热的罪名中有一条是培养危险混血种作为私兵,而加图索家的万神殿之下,这样的危险混血种族随处可见,这无疑是极为讽刺的。
一道白光闪过,酒德麻衣收回了长刀,为这个看上去正在向丧尸转变的保镖解脱。她抬头看了一眼顶上,虽然掌握了具体地图的卡塞尔方算是奇袭,但是万神殿之下发生的战斗自然不可能瞒得隔壁的城堡,上面的入口处依旧还有一波人在交战,从动静来看似乎还挺激烈的。
事到如今,卡塞尔放这次的干扰作战算是完全的失败了,不过这也不算完全的失败,至少他们是真的吸引了注意力,以至于让某些人忽略了一些地方的防护。
……
依然是除了白色就没有其他颜色的房间之中,一身红衣的陈墨童摔下头上金光闪闪、华丽过头、但是也沉重过头的发饰。金色的饰品和红色的华服被丢得满地都是,为这单调过头的房间中装点了一下。
但是陈墨童这么做可不是为了让居住的环境不那么的单调,她举起餐桌上的白色椅子,狠狠的向着同样是白色的墙壁上砸去。椅子接触墙上,就像是水面上泛起一阵白色的涟漪,然后椅子掉入其中不见,涟漪过后墙壁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不甘心的陈墨童举起桌上有着白色玫瑰花的白色花瓶再次砸了过去,结果也是一样,墙面泛起涟漪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原本在她身边寸步不离,让人无比讨厌的女仆们现在没有了身影,整个纯白的房间之中像是只有她一个人。无论她怎么的怒骂,怎么的打砸,也没有人出来看一眼,整个房间之中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回音,诡异得令人感到害怕。
一时之间,身处这个无比压抑房间之中的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这世上的最后一人。
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似乎变长了些的头发散开来,盖住了她红色的裙子,落到了地上。在言灵觉醒之后,她的身体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最主要的就是头发变长了,原本还在腰部之上的头发现在已经快盖到了大腿之上。身材上的变化虽然不大,但是她自己还是能感觉的出来,与平常有些不一样……总体来说,她似乎又长大了一点。
虽然她现在还在发育期间,但是这样的变化显然不是正常的发育。她每次看着镜子中,那站在白色房间中的红色身影,她就会感觉无比的诡异,明明那张脸确实是自己的没错,但就像是有人从镜中透过那双红色的眼睛,看着自己一样。
“老实说,你这样除了让自己更累一点之外,并没有什么意义。”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惊愕的陈墨童勐的转头。然后她脸上的惊愕快速的变成惊喜:“路……不对、会长!”
白色的沙发上,一身黑色特制西装的路明非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拖着脸的看着他。他胸口的黑曜石胸花在白光下闪耀着神秘的光,完全与房间里的白色相反的他看上去异常的显眼。
陈墨童站起来,快速的向后跑去,然后在沙发的面前站定。她对着沙发上的路明非左看右看,像是不敢相信的拍拍脸,然后有些单薄的肩像是放松一样跨下来。
“……老实说我有些期待你救我,但又不想你来救我。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要不要期待你来救我,很奇怪是吧?”她低着头,有些矛盾的说。
还坐在沙发上的路明非抬头看了一眼,她长得有些过头的红色长发垂下,完全的将她的脸遮住,以至于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的肩微微的耸动,盖住脸上的红色发丝间隐隐的可见一抹晶莹。
他想要起身,但是下一秒,一个单薄脆弱的红色身影扑进了他的怀里,将他压了回去。
飞舞起的红色头发拂过脸颊,女孩身上好闻的气味扑面而来,路明非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任由她红色的头发盖在身上。
过了几秒,他突然的笑了笑:“你好像有些胖了。”
“闭嘴!”陈墨童勐的抬头,绯红的眼眸里并没有泪水,反而是无比凶狠的神色。
她把藏在手里的,此刻正抵在路明非脖子上的金钗向前推了推:“你是谁?为什么要装成他的模样?”
双手被陈墨童的膝盖压住无法动弹,下半身也被制住,“路明非”绕有兴趣的看着面前满脸凶狠的女孩:“我自认为还是挺了解他的,所有的穿着、动作、神态也是模彷他的。我对自己的伪装还挺有信心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假的就是假的,还用确认吗?”陈墨童的手上更用力了一点,将金钗往前推。
但是对方丝毫的不为所动,明明是人体最柔软部位的脖颈,却是比她手中的金钗还硬。
“嗯嗯,你还真是敏锐……”“路明非”点了点头,突然的坐了起来。
固定技完全没起作用的陈墨童跌落在地,还没等她起身,她就愣在原地了。
华贵的裙装在她面前散落,远比任何人都要美丽的黄金童静静的看着她,犹如东方神话中天帝之女的华美女孩静静的看着她,然后突然的笑了笑。
“……完全的和以前一样啊,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