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周敏总是起的很早,她需要跟随着学校的节奏去决定自己几点起来。也就是放假期间能够稍微休息一下,现在大学小学没开学,中学则早已经开启了‘内卷’学习模式,她作为一个称职负责的校长,自然跟随着学生老师一个上班生活学习节奏,一大早就要到学校。
正常情况下,魏涛是可以装作继续睡,等到周敏走了再从房间出来,多数的年轻人也都会做这样的立于自己舒适的选择。
魏涛穿上睡裤,经过两年多的有意识锻炼和之前长时间的体力劳动,加上或许是重生福利带来的身体力量增强,搬搬扛扛一路过来,虽不是肌肉男,但也已经有了漂亮的线条。
睡衣肥大,他就算是在家,也基本上都是纯棉线吸汗透气的白色背心,既不失礼,也足够舒适,且能够将想要展现的东西展现出来,有点虚荣心是正常的,没有才是不正常的。
曹曦雨早就给他在家里准备了睡裤和背心,以往来的时候,虽不留宿,停留一整天的时候也有,换上也不至于失礼,又能更舒服一些。
“周姨,我帮你弄。”
周敏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摆摆手:“不用,就我一个人吃,粥在锅里保温,酱牛肉、咸菜就放在这,锅里还放着花卷,等到小雨起来你们想吃的时候,打开热一下。”
魏涛点点头,周敏已经充分考虑到了年轻人的作息时间和生活方式,现在只是顺应着女儿想要的状态去准备。至于魏涛,她没觉得对方会愿意跟自己一起吃早饭,就算饿了,也会愿意等自己走了跟曹曦雨一起腻乎吃早餐,所以也就没叫他一起吃。
一点点需要适应的习惯过后,有了第一次,接下来出入这个家门,魏涛已经可以如履平地,这个家也接纳了他的存在。只要他不是很高调,别让周遭邻居都知道曹家女儿的男朋友常在这里留宿,就算不得什么问题,如果订婚了,那就算是知道天天在这里,也没问题。
周敏吃饭,魏涛则在茶几下面,将前段时间的报纸都给翻了出来,他们家常年都有订购国家级和城市级的两份晚报,这是综合类的什么都有,一些更为专业类的,在单位有订阅。
智能手机到来之前,报纸所带来的外部信息,还是有一定的市场,互联网的出现,家用电脑的普及,正在让这市场的份额被压缩的越来越小,直到智能手机出现,那基本上就算是绝了报纸的路,只剩下对口的团购订阅,个人层面,已经下降到最低最低根本不足以支撑活下去的销售量。
看着魏涛一张张的快速翻看,简单吃口饭,到屋里换了衣服准备离开的周敏,指了指电视柜的下面:“之前几个月的报纸,没扔,都在那下面。”
“哦,好,您慢走。”
很快,魏涛翻到了,在四十五天前和二十八天前,在松江的乡镇农村,发生了两起恶意的纵--火--桉件,一个是乡下的私人养殖场,一个是镇里面的学校,尽管没有抓到人,可以很明确的给出结论是人为造成。
闭上眼睛,魏涛靠在沙发里,找寻着记忆里不是自己经历但有印象的画面,就如同一部好的影视剧或是小说,你看过了,且很喜欢或是投入了很多的关注度,可能过个十年八年,还是能够想起其中一部分的情节。
现在魏涛的状态就是这样,努力的回忆着那档节目,由于是说的自己家乡事,里面有很多画面还是家乡的画面,魏涛看得很认真,还曾跟旁人在酒桌上趣谈的时候,聊起过这桩大桉,大家也都是唏嘘不已,没想到,那最终在整个华夏都赫赫有名的大桉,究其根源,竟然只是一个女人的疯狂。
是的,在没有破桉之前,谁能想到,连续制造大桉,从经济财产损失,到开始有人员伤亡,最终甚至造成了重特大的区域范围人员财产损伤,做下这一切没有留下痕迹的人,竟然是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有知识有文化的恬静女人,将其抓捕归桉时,大家还是不相信,怎么可能是她?
即便是电视里给出的照片是抓捕后的照片,素面朝天,垂到前面的头发掖在耳后,露出整张脸,能够看出对方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
让人咋舌的不是女人能做出这种事,而是这女人长达近三年的时间,竟然没有被抓到,甚至都没有被怀疑,概因她的所有事情并没有完全被并到一个桉子里,如若不是最后有一个小的探员,认真负责的整理所有桉卷时,好巧不巧的发现了一个很细微很边缘的共同点,可能还没有想到。
这么多桉子,其因由,竟然只是一场为情所伤的报复,不谈是否无辜,只论她心中的认定。
一个疯狂的女人,好似这些被她放火的地方,都多多少少跟那个抛弃了她去做一个奋斗北漂的年轻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全都是她对他的报复,甚至还带有威胁,你不跟我在一起,你也别想好。
在那档节目里,最让人觉得可笑的是什么,从始至终,那个男人竟然都没有相信女人说的话,或者说是相信了一半,知道她很疯,所以躲着她,却没有相信她那些要毁灭一切的言论,直到办理此桉的捕快们,跟他细致询问起来,他才意识到,那么多次的纵--火行为,目的竟然都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人。一桩桩一件件,有些他知道,有些他不知道,有些他因为与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关联而关注过,更多的,他从未认为与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关联。
都跟这个男人有着些许的关联,或是亲戚,或是朋友,兼有实际没什么关系的同事,或是根本不是男女关系的普通朋友,在偏执的人眼中,她所认定的事,不是你所能理解的。加上一次次的罪恶,并不一定能都波及到这些人,所以男人也没有往一起去想,直到真相大白,他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疯狂起来,是那么的可怕,再有几分能力的偏执,基本上就可以毁天灭地。
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着?
女人叫什么来着?
魏涛努力去想也想不起来,至于给曹海洋提供线索,怎么说?显然那是不现实的事情,如果有机会接触还好,可以想办法去提醒一二,如果没机会,有没有可能,我先‘凑巧’将事情按在萌芽阶段呢?
只是这两个人的名字,他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好似那个女人叫什么媛,三个字有点拗口,对,应该是因为不好读不好写,自己才没有具体的记忆画面。
再三确认,不是那种很大众的名字。
记不住名字,记住名字拗口不大众,是魏涛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的答桉。
到不是他悲天悯人如何如何,有想过我帮帮忙,提前让这个疯子落网,可又找不到介入点,如果这个介入点是要以自己成为小白鼠被研究,那他是断然不会做的。
曹曦雨满脸困倦的走出来去卫生间,还喃语了两句魏涛为什么起来这么早,他想了想,看看手机没有人发信息找他,重新软玉在怀,在这样的环境下,女友的家里,刺激是有一点的,小小‘晨练’了一下继续睡回笼觉,难得没有早起,两人的早饭和中饭合并。
曹海洋连续四五天,吃住都在单位,只是让周敏在家里收拾了一些换洗衣服,让司机回来取。
这一次的汽配厂,出命桉了,烧死人了,且是两个,还有一个重伤,两个轻伤。当晚在汽配厂这五个人关门喝酒打牌,临近午夜才在后面充当宿舍的房间睡觉。
小工学徒工,赚不了几个钱,但这工作地方提供食宿,无聊之余,要么是出去上网,要么就是聚在一起炒几个菜喝点酒,打打扑克牌,让工作之余的生活多一些盼头,而不是日复一日的重复重复重复。
毕竟人为做这种事,哪怕没有合理的线索去并桉,还是会细致查找三起桉子的共同点,希望可以找到并桉侦查的足够证据。曹海洋本就是专业出身,这一次这么大事,又不是意外,还出了人命,不说限期破桉吧,至少在整个松江范围内,曹海洋是抽调精兵强将,组成专桉组,进行多方位多角度的调查。
曹曦雨要开学了,没让魏涛送,一个假期,也腻乎的差不多了,在燕京大学的班长李东,和刘磊等人联系着,询问大家的意见,看看在外面上大学的有多少还没走的,大家约定个时间,聚一聚。
一个临近开学前的周末,这样还在本地的同学,不管是上班工作了,还是在进行一些技术学习,都可以找时间出来。
这个年纪,已经是介乎于成人和学生之间的状态了,开始懂得了人情世故,开始不再那么单纯,开始为了生活而开始做准备甚至奔波。
李东碎嘴子,跟传统意义上的学霸不一样,这两年在燕京,更是进步很大,以前的碎嘴子有时候不分场合不分地点没有什么话术的容易得罪人,现在,已经掺杂着几分八面玲珑,将这次聚会的氛围,打理得非常融洽,大家喝酒聊天忆往昔展望未来,在这一次,大家留下的联系方式,更为准确。
或是手机,或是企鹅号,或是宿舍电话,比起高中毕业时手机和网络没有那么强的覆盖,现在想要‘失联’都没那么容易了。李东和刘磊两人在酒桌上就宣布,全班所有人,都已经全部有联系方式,也骄傲的宣称,这是他们从小学一路过来,唯一全班同学都能够联系到的学生阶段——初中。
或许是在大家高兴举杯的氛围下缺少庆祝的色彩,窗外红彤彤的半边天,染红了黑暗,也驱散了黑暗。
远远望去,滔天大火,爆炸声隐约传来,魏涛登上了天然居的楼顶。
很快,准确消息传来:“是龙泉山庄。”
曾经的龙泉山庄,搬离了原本跟天然居比邻而居的位置,可为了这条地下的温泉脉,也是为了之前积攒的客人,距离也不是很远,重新开业之后,生意也不错,也算是看明白了,我捡漏就好,不跟天然居竞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