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邱教授以后,林启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程雪童离开时的场景在脑海中一遍遍放映着。
这是第一次让她这么难过吗?
是的。
即便过去程雪童老爱装成生气难过的模样来调戏他逗弄他,但林启知道,这次不一样,他能感觉到。
最坏的消息是他现在做不了任何事,只能在这里躺着,无力且无奈。
两臂瘫放在床铺上,品味着漫长的空白。
煎熬。
林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一小时半。
总之,伴随着程雪童的离开,时间的概念都变得迷湖不清。
虽然他可以通过按铃把小蓉叫来问她现在是什么时候,接下来有些什么安排。
但是林启不想。
没有意义。
一个人躺在这里的话,这些都没有太大意义。
......
“我看看,今天有些什么治疗程序,肌肉知觉恢复测试...又要脱光光?”
“那个,小陪玩,今天想吃什么水果,是西瓜还是西瓜还是西瓜?”
“别骂了别骂了,西瓜边上的肉就是不好吃啊,稍微浪费一点也不要紧吧,再骂我要叠女神泪了...”
“哇喔,蓉酱你扎针技术好帅啊,我都没看清,那个,你能不能拔出来重新扎一遍,我想拍个视频。”
......
每一句林启都能从脑海中取出来回忆一遍。
那个每天推门小跑而入,然后迅速开始叽叽喳喳的女孩已经走了。
然而就在这时,林启全身都颤抖了一下。
什么?!
他的童孔放大了,满脸都是惊讶的表情。
他没法不惊讶,因为就在刚才,他和秋水之间的关联感,瞬间恢复到了正常的程度,并且,各种身体机能也回到了出事前的水平。
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发生,至少,从病床上看来是这样的。
但林启之时停顿了很短的时间,他以最快的速度在意识上和秋水取得了联系。
“秋水,你在哪?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主人?诶?!终于能联系上了你了!
”
秋水也被突然的变化惊到了,这说明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先别管是什么原因了,我现在也不清楚,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
“收到。”
秋水很快就把最近的发生的事情用最简短的内容告诉了林启。
事发当天的经过是这样的,由于意外来得突然,林启和秋水都没能有所准备,即便秋水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也还是被林当时的状况吓到了。
林启伤得极重,全身不知道断了多少骨头,但那个孩子却因为林启的接坠技巧完美几乎没受什么伤,顶多是身上有点淤青,然后人吓得晕过去了。
但林启给她的命令是孩子放在第一位,要第一时间送去救治,至于他自己,弄到住处简单处理一下就行。
秋水不敢违背林启的命令,把林启背到住处后就带着孩子去医院了。
这个过程是有些麻烦的,还要联系孩子的家长,等她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一辆警车停在林启住处的楼下,重伤昏迷的林启被抬上了警车。
秋水很急,知道出大事了,但她是理智的,知道事情已经无法逆转,只能跟上了警车看看林启会被带到哪个医院,到时候再想办法。
】
然后林启就被带到了他目前所在的这个医院,这个医院和别的医院都不一样,没有身份证明根本进不去,警戒守卫极其森严,秋水最多也只能潜入医院的大门,至于林启所在的特一病房区域则是完全靠近不了。
她只能作罢,看着事情一步一步朝着她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本以为很快就会有警察找上门来调查,结果却并没有,反而是新闻媒体和孩子的家长先找上来了。
后面秋水看了林启的手机,看到程雪童发来的消息才猜到是她出手把事情压下去了,心中有些庆幸。
她随便编了个理由把新闻把媒体应付了,但从孩子的家长那里却得到了一个有价值的信息。
“主人,那个孩子好像不是受你的影响坠楼的,据他的家长所说,他一直就很喜欢在楼顶玩耍,过去也常常做出危险举动,好几次都身陷险境,这一次是不是只是碰巧出事了?”
林启陷入了沉思,诚然,秋水说得有道理,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掠夺态再怎么影响也不能影响到过去的时间,这个事情的细节确实经不起推敲。
“先别管这些了,对这个孩子的安排照常进行,我这边情况还算好,你也不用担心,应该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出院了。”
安慰了一番秋水后,林启也从先前的心情低落中恢复了过来。
秋水这几天的伪装应付做得很好,除了枫花,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他重伤住院这件事。
他现在应该思索的,是刚才为什么能恢复全满状态。
才刚刚开始思索,病房的门突然响了,是敲门声。
“冬冬。”
“请进。”林启以为是小蓉过来了。
但奇怪的是,他已经说了“请进”,但敲门的人还是迟迟没有进来。
门并没有锁啊。
苏月凉站在门前,迟迟没能伸手推门。
厚实温暖的羽绒服下,她的两条手臂合拢在身前,两只白净的手虽然只从袖口探出一半,十根纤纤玉指却已经完全绞在了一起。
不安。
再次深呼吸一口气,她那并不丰满的胸部只是幅度很小地起伏一下,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制作很精良,图桉很独特的浅底布口罩,戴在了脸上。
明明前面都鼓起勇气一直没有戴的...
她推开了那扇对她来说十分沉重的门。
嗯?
林启看着门口出现的那道低着头戴着口罩,五官完全被头发和口罩挡住的陌生身影,心中有些疑惑。
这是?
一个女孩,比程雪童稍微矮那么一点点。
很瘦,即便是穿着很蓬松的大白羽绒服,也依旧掩盖不住她的纤细感。
林启肯定自己完全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她全身上下唯一让林启有一丢丢熟悉感的东西只有她口罩上的图桉,像是在哪里见过类似风格的图桉,但林启没空去脑内检索。
“请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