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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5章 不是毒药

明末凶兵正文卷第1115章不是毒药第1115章不是毒药
秦良玉托着下巴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沙盘,对于驻守中条山,她个人是没什么意见的,她从小在山里长大,后来领着人在山中与张献忠兵马周旋,可以说没有人比她更合适指挥山中作战了。
可是,中条山真的很特殊,山上光秃秃的,没有山林遮挡,道路复杂,辎重难以运进去,所以驻守中条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夜深人静,屋外突然有脚步声响起,来的却是秦良玉的亲兵,那亲兵在秦良玉耳边说了几句,便见秦良玉脸色大变,犹豫了一下,着急忙慌的离开了屋子。
来到指挥所的时候,发现所有守卫都被支到了外边,铁默独自一个人坐在方桌旁,徐美玲远远地望着。走到二女身旁,秦良玉有些焦急的问道,
秦良玉一听说大娃出事儿了,心里便是咯噔一下,她如何不知道大娃的重要性?铁默太宠爱这个孩子了,一部分是因为深深的愧疚,另一部分是因为他对海蓝珠的爱。
本来就对大娃怀有深深的愧疚,再加上身体一直没好利索,如今出了这种事,他还能撑得住么?有些事情他能撑得住,有些事情是撑不住的,是谁害了大娃,真的是花月奴么?不,他一定不会这么认为的,因为花月奴是他铁默的女人,也是他做主领进月亮宫的。
他可以做到对一切事情洒脱,李自成占据江陵,推着亲生儿子相互仇杀的时候,他可以一笑而过,当女真兵围长春州,覆灭在即的时候,他依旧可以撑着不倒下去,可是这次,他撑不住了。
徐美玲有些心疼的看着远处的铁默,苦笑着回道,
秦良玉心头一阵苦笑,连徐美玲都没办法,她秦良玉能行么?不过她还是点点头叹道,
身处军中,秦良玉对晋北军的处境一清二楚,从开封府到黄河沿岸,可以说晋北军一直在坚强的防守着,能在这种劣势的情况下,顶住强大的压力,不让流寇前进一步,靠的就是一口气,若是铁默出事,这口气也就泄了。
走到方桌旁,看到铁默面容颓废,原本锐利的眸子也没了光彩,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秦良玉慌了,真的慌了,难道这个男人真的要垮了么?秦良玉真的很怕,她秦良玉带着巴蜀子弟投靠晋北,那可是冒着天大风险的,一旦铁默有什么差错,巴蜀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若无晋北保着,朝廷又怎么可能放得过她秦良玉,在朝廷和陛下眼中,她秦良玉与反贼没有太大区别。
为什么大娃要出事,为什么下手的是花月奴,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能打击一个男人?一丝鲜血从嘴角渗出,铁默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原来心中的纷扰终于加重了身体的内伤。
秦良玉拿出手帕,替铁默擦了擦嘴角的血,
秦良玉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对的,只是单凭感觉。铁默慢慢抬起了头,心中只有一个疑问,秦良玉说的都是真的么?一切还有救么?他慢慢站起身,朝着远处喊道,
当夜,铁默在徐美玲和木婉清的
陪同下快马加鞭赶回了张北,至次日巳时,总算回到了张北。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儿了,几乎每一件事都刺痛了铁默的心。一入月亮宫,直接去了原来的冷宫。
推开房门,阴暗的光线下,看到一个身影蜷缩在角落里。听到动静,那人抬起了头,一双呆滞的眸子里重新焕发了光彩,她似乎想要站起来,可突然神色黯淡,代之而起的是一种讥讽,一种冷笑。这么一瞬间,铁默真的明白了秦良玉的话,一切都是因为他铁默。
回头想一想,这些年对花月奴太残忍了,什么时候在云阳过歇息过,逢年过节,也从未给花月奴置办过东西,就像忘却了这个女人一般。可是,真的没有忘却过花月奴,这些年太多事情了,搞得他根本无暇去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更无法做到后宫的女人雨露均沾。
来到榻前,伸出手摸着花月奴憔悴的面孔,这是一个特别的女人,她的眼睛似乎有着魔力,勾魂摄魄。忘不了那一夜是如何占有花月奴的,更忘不了她的疯狂,那也得抵死缠绵,看到了这个女人忍受了多少的苦闷。她要求的一直都不多,只是要一个男人偶尔陪伴下,她不求一生富贵。
记得她说过,她最想过的日子是在渭水河畔开几亩农田,中上一些稻谷,养上些鸡鸭,每日里等着男人归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静无争的农桑生活。可是,她如此简单的要求,又实现了么?
突然,铁默做了一决定,一如当初第一次云雨的夜晚,伸出手将花月奴紧紧地拥入怀中,抚着花月奴的后背,坚强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悔恨的泪光,
花月奴有些愣住了,随之憔悴的脸庞被泪水淹没,她是多么需要这个温暖的怀抱,曾经多少个夜晚梦到这个男人?
午夜梦回,在最为孤单的时候,想起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最需要的人,也是最牵挂的人。铁默这一生有太多的女人,也有太多的牵绊,也许,这辈子他在梦中都不会看到花月奴的身影,可是对花月奴来说,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一切,就是她的天,在那些苦闷的日子里,时时刻刻想着的都是他。
以前总搞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多,可是就在前两天,她才明白自己的心,她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让这个男人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仅此而已。
当房门打开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再恶毒的语言,再残酷的惩罚,她都认了,至少,终于这个男人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她花月奴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她也是有感情的。可是,没有辱骂,没有责罚,得到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只是一句话,就融化了花月奴包裹着的心。
准备好了一切,可这一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种愧疚感不断充斥着内心,几乎撕裂了花月奴。
铁默越是安慰,花月奴越觉得对不起,想一想自己都做了什么,竟然去折腾大娃。其实,花月奴很喜欢大娃的,自己没有孩子,便对大娃宠爱有加。月亮宫的女人大都有自己的事情忙活,花月奴却没有,她也安心当一个小女人。
回头想一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就算有再多的怨言,又怎么可以去折腾无辜可爱的孩子?
趴在男人怀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第一次相遇的情景,那时候她真的需要一个男人,不仅带给她生理上的满足,也带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
那时候看着男人坚定的目光,享受着宽广的肩膀,她沉沦了,从此离开杨清,来到了月亮宫中。推开男人,花月奴往后缩了缩,跪在了榻上,她的头杵着榻上破败的褥子,低声抽泣着,
听着花月奴的话,铁默闭上眼
睛,同时心中长叹一声,幸亏听了秦良玉的劝告,否则真的是悔之晚矣了。
花月奴真的没有想害大娃的性命,她做这么多,只是想得到应有的关注罢了。花月奴真的没有想让大娃死,如果是的话,那她不会说伤,而是该说害死才对。
仔细想想,这些年自己做的实在太过分了,或许身边的女人太多了,亦或者政务缠身,对男女之事缺少了注意力,但是这一切都不是他完全忽略花月奴的理由。说到底,是他犯错在前,只想过诺大的云阳宫可以让花月奴安然无恙的过完一生,却没想过没有知心人在身边,那个院子越大,就越孤寂。
这一刻,铁默已经从心里原谅了花月奴,只是,发生这种事,又该如何对海蓝珠交待呢?有些事能过去,有些事却过不去,蹲下身,摸着花月奴散乱的秀发,小声问道,
花月奴庆幸自己没有用袁静芳给的药,她不是傻子,虽然当时被挑拨的怒火中烧,恨不得抓住那男人的心狠狠地抽上一抽。
可是夜深人静了,她还是将那些药在狸猫身上试了试,结果那猫几个时辰后见断了气。
花月奴不敢用这种药,害死了大娃,那一切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她要的是男人的心,而不是真的摧垮他。
好在,以前跟着杨清的时候藏着一瓶药,她自始至终没有失去希望,她想试一试,这个男人会不会从风陵渡口赶回来。
如果他回来了,那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若是等来的是一杯鸩酒,也算是她花月奴命该如此了,这也总比在那云阳宫中守活寡强。
原来秦良玉判断的很准确,那根本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
一件事过去,就有另一件事到来,人生总是面临着一个个的难题,怎么也解决不完。搂着花月奴离开冰冷的房间,一路上听着花月奴说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直把铁默听得咬牙切齿,当然还有些后怕。宋乔和陆通就是个大祸害,这计谋真够毒的,从花月奴身上下功夫,一下子解决掉一个花月奴一个大娃。
男人活在世间,为了什么,还不是父母妻儿,如果一个男人在一日间遭遇到妻子的被判,儿子的亡故,会是什么反应,如果那个人再身上有伤呢?若是没有秦良玉的劝告,后果不堪设想。陆通是那种谋定而后动的人,他能想出这么毒辣的计谋,就不会没有后续动作,想必现在宋乔所部兵马已经开始为攻打风陵渡口做准备了吧。
百福殿内,虽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确定大娃没有大碍了,可海蓝珠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望向铁默的目光里带着些愤怒。那目光似乎是在警告铁默,这是在后宫,后宫的事情她海蓝珠说了算,总之这件事情不能这么遮掩过去,她海蓝珠的儿子也不能平白吃这种苦。
铁默当然知道
自己想要赦免花月奴有些不靠谱,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花月奴折腾大娃,已经触动了海蓝珠的底线,后宫有后宫的规矩,否则今后海蓝珠还如何掌控后宫,其他的女人除了雨柔,可没一个省油的灯,一个个比花月奴难缠多了。要是各个有样学样,那月亮宫还不得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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