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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镇江迷局

明末凶兵正文卷第618章镇江迷局第618章镇江迷局
镇江紧靠着海岸,这地方可以说易攻难守,尤其是从海上打过来,简直是不设防,偏偏这地方是女真人大后方,占了镇江,犹如在女真人脖子上插了把刀。由于镇江方面兵力不足,防守空虚,当李万庆和徐文海的联合舰队扑过来之后,结果可想而知。
仅仅不到一个时辰,镇江方面的女真兵马就在水师舰队的联合剿杀下土崩瓦解,哭爹喊娘的逃出了镇江。
镇江真的就那么难守么?其实也不尽然,但凡女真人有一支水师能扼守住河道入海口,后果不至于如此。可惜,女真人各个马上英雄,水上狗熊,水师只是梦中的东西。皇太极不是没想过弄一支水师,可水师这玩意耗费巨大不说,形成战斗力还特别难。对大金国来说,真的玩不起水师。
建造水师,只能是空想,不说钱财耗费,单说造船一项就把人给难住了。大金国骑兵骁勇,可是造船完全没戏,到现在连个造小船的码头都没有,何谈建水师。
海州城里还有着韩世龙和阿基特大军,本来他们想着驰援镇江的,可没想到还没发兵呢,镇江就落入了汉人之手,没奈何之下海州方面的女真兵马只能加快脚程夺回镇江,于是在锦州大战之前另一场战役却提前在镇江上演。
六月十五,圆月高悬,本该是美好的日子,镇江内外却剑拔弩张,一片肃然。金国贝勒莽古尔泰麾下先锋大将图泽统领几千大军,开始威逼镇江城。李万庆也不是蠢货,自己麾下这几千儿郎可是水上勇士,去岸上跟敌军捉对厮杀,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镇江衙门内,李万庆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下边做着镇江文武官员,这其中不乏一些见势不妙投降的人,而原镇江守备千夫长宋毅赫然在列。
李万庆看着这些人,冷声说道:“宋将军,眼下局面你也清楚,图泽领兵前来,那就是被逼急眼的疯狗,诸位若是能抵挡得住,便是大功一件。还望诸位不遗余力,共同对敌,倘若让李某人发现哪个人两面三刀,当那墙头草,就别怪李某手中的刀不认人了。”
说罢,寒光一闪,一声轰响,那张厚重古朴的桌子变成了两半,众人无不心神一凛,好家伙,晋北军出来的人果然都够彪悍的,也很不讲道理。
镇江不比其他地方,其他地方守住城池便可,但是镇江城水路四通八达,尤其是南北两端,由于鸭绿江所在,城门之外还有水门,而偏偏镇江城内防守兵力不足。图泽很聪明,他早就研究过镇江的城防图了,对镇江城的弱点可谓是了如指掌,虽说李万庆的水军已经进入了镇江,但南北两侧水门依旧是镇江城的防守弱点。先行几千大军,操着征调来的小船,猛攻镇江南边的水门。
至六月十五傍晚,可以听到城外金鼓齐鸣,杀声震天,箭雨如幕布般洒下,给守城士兵带来了很大损伤。
图泽所部兵马,可是后金国内少有的熟悉水性的兵马,这些人操着小船在箭矢的掩护下很快就冲到了水门前。他们也不与晋北军水兵对面,直接跳入鸭绿江之中,持着锯条游向水闸。
李万庆着令士卒也入水中阻挡水军,一时间鸭绿江之中漂浮起来许多尸体,红色血水顺着鸭绿江向南流去。
为了拿下镇江,图泽也是下了死命令,必须在戌时之前拿下水闸才行。如此做,并不是图泽有多忠心,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由于之前作战不力,已经让贝勒爷不开心了,这次若是再折戟镇江,那以贝勒爷的性子,自己这条命八成是留不住了。
图泽不想死,所以必须打下镇江城,至少要取得一些成效。能不能打垮汉人水师,图泽也不知道,但只要有了镇江,就有了周旋的余地,靠着镇江地势,汉人想要一战定乾坤,痴心妄想。
傍晚时分的镇江,笼罩在一片通红之下,就像城外的河水,红的让人心动。一个个敌军从船上跃入水中,而晋北军士兵也陪着入水。漂浮在水面的尸体越来越多,大有阻塞河道的趋势,李万庆的神色越来越不好看,身上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随着时间推移,已经接近夜晚,过了酉时三刻,天色就彻底黑下来了,可是敌军完全没有停止进攻的架势,反而越攻越猛。按照正常情况,夜晚攻城是非常吃亏的,所以一般哪怕再心急,夜色降临,攻城一方也会下令撤兵,可是这次图泽简直就像是吃错了药,已经做好了夜战的打算。李万庆的感觉可不怎么好,到现在为止,就没有打退过敌军,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迹象。虽然镇江城表面上平平静静,上下文武也发誓效忠摄政王,可其中的水分有多大,用屁股想都能想出来。要是一直打不退敌军,晋北军显露颓势,那城中一些墙头草可就要生出其他心思了。
“报,李将军,东面水闸已经有所松动,徐总兵已经亲自领兵顶上去了,此外,徐总兵让末将告知将军,留意镇江大营,一旦生变,立刻率领水军南下,在南边三岔口组成防线!”
什么?李万庆神色越来越难看,东面水闸竟然已经快撑不住了,图泽真是疯了,同时两路进攻,是将所有人马都压上来了么?徐文海亲自顶了上去,由不得他不担心,徐文海可是督师的准岳父,据他所知,徐文海可是徐家唯一的男丁了,若是徐文海死了,徐家的香火也就断了。让督师岳父家香火断掉,如何对得起督师信任?
李万庆觉得现在不需要什么保留了,如果徐文海死,那他也陪着一起死,生的之后见到督师窝囊死,拔出佩刀,李万庆阴测测的喝道,“程远,带你的人去镇江大营,那些镇江将校谁敢轻举妄动,直接宰了,你先去,本将一会儿就到。”
负责传令的副将程远没来得及喘口粗气,又火急火燎的领人去了镇江大营,他似乎已经猜到李万庆将军要干嘛了,非常时刻,非常做法,为了保证镇江万无一失,兵权在握,也只能用狠招了。送走程远,将自己的亲信爱将耿定向叫了过来,神情严肃地吩咐道,“老耿,这里你先顶着,某家去一趟镇江大营,如果实在顶不住,就将所有人都投到河中做水鬼,总之,先毁掉敌军的船,还有,让人盯好东边水闸,就是你死了,徐总兵也不能出事。咱们累受督师厚恩,岂能让徐家绝了后?”
耿定向重重的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还在犯嘀咕,徐美菱大小姐活得好好的,徐文海也不算绝后啊。
如今镇江城内人心惶惶,满是紧张气氛,城内乱成了一锅粥,以往繁花似锦莺歌燕语的鸭绿江河畔,几乎是户户关紧房门。镇江不比关内,这里的百姓对那些权力争斗一点兴趣都没有,至于是晋北军还是皇太极,谁统治镇江都没关系。
但是镇江官员就不同了,由于镇江的特殊性,这地方可谓是满汉混杂,官场上亦是如此。本来官员们以为晋北军实力强大,自然会保住镇江无忧的,所以大都选择了投降,可是眼下女真人重兵集结,一副强攻的架势,不由得众人不多想了。
李万庆想到了镇江官场可能发生的危机,所以他来到了镇江大营,相比镇江吏员,军营才是最重要的。镇江这个地方非常特殊,不仅官场上鱼龙混杂,便是驻守此地的军中士卒也是满汉混杂,其中尤以汉人居多。只要控制住镇江大营里的士卒,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有一战之力。想要控制镇江大营,又哪是那么容易的?
如今一部分镇江士兵陪着晋北军拱卫城池,而大部分都留在大营之中,但从人数上来说,镇江士兵可是不少于晋北军,一旦镇江大营生变,李万庆就是有通天之能,也只能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所以此时李万庆深入镇江大营,冒了天大的风险。
一共十余名亲兵,副将程远早已经在营中等候,十几名镇江将校坐在帐中交头接耳,人人脸上显露几分疑惑,他们很好奇李万庆叫他们来做什么,虽然有的人猜到了李万庆可能是来劝诫的,但他们并没有太过担心,这里是镇江大营,是他们的老巢,李万庆一个外来户,镇江的事情还轮不到李万庆这个外来户说了算。
很快,李万庆大踏步走了进来,一身染血戎装,黑须浓烈,配上一张方正脸,尽显威猛之气。一入大帐,李万庆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了主位上,他俯视帐中所有将校,声如洪钟道,“某家也不与你们废话,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敌军攻城猛烈如火,为保镇江太平无事,李某人要借诸位手中令符一用,待打退敌军,令符自当奉还。”
李万庆话音一落,帐中立刻炸开了锅,许多镇江将校脸色变得难看至极,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瞪起了眼睛。令符可是他们调兵遣将,控制兵马的唯一信物,手中兵马也同样是他们博取利益的筹码,如果把令符交出去,以后镇江大营可就是李万庆说了算了,他们该何去何从?
几乎是呼吸之间,镇江防御司千夫长贺天晓便站起身拱手道,“李将军,你若需要兵马配合,跟兄弟们说一声便是,令符乃概无交出的理由。”
贺天晓如此说,那就是摆明了不从了。李万庆心中冷笑,这贺天晓说得好听,什么配合不配合的,也许这会儿还听话,等情况一有变化,这些墙头草眨眼间就能摇旗一变,成为皇太极的开路先锋,信他们,还不如信鬼呢。站起身来,李万庆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拱手作揖道,“诸位,情况紧急,这令符李某是一定要借的。”
说罢,李万庆双目一瞪,杀意侧露,贺天晓不以为意,嘴唇一抿,有点讥讽的笑道,“嘿,李将军,若是我等不借呢?难道李将军还能用强不成?”说完这些话,贺天晓有意无意的往后挪了几步,右手放在刀柄之上,全神戒备,大有拔刀拼命的架势。
一时间,帐中温度陡然降到了冰点,人人紧绷神经,各个屏气凝神,此时只要有一点响动,就会惊动这些紧绷心弦的将校。程远紧紧站在李万庆身旁,十几名亲兵也是如临大敌,哗啦啦,不知是谁拍了拍手,账外冲进来十几名镇江士兵。李万庆冷声哼道,“很好,诸位言辞凿凿的说是效忠大明,尔等就是如此效忠的?”
众人默然不语,有的人仰着脸,有的人惭愧的低下了头,贺天晓一看众人都站在他一边,心气就足了,说话的声调也比之前高了许多,“哼,李将军,这可都是你逼我们的,我等倒是有心效忠明廷,可你如此苦苦相逼,那就莫怪我们不客气了。”
“贺天晓,那你们现在要怎么做?想要害了李某性命不成?”李万庆嘿嘿冷笑,既然敢来镇江大营,那就不怕死,如果连这份胆子都没有,也别统领皮岛了。
贺天晓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彻底得罪李万庆了。没奈何,只能先下手为强了,想到此处,贺天晓双肩一耸,阴声道,“诸位兄弟,我等有心效忠明廷,奈何李万庆咄咄逼人,欺人太甚,不若拿下李万庆,打开城门,迎大汗兵马进城,到时候大功一件,岂不美哉?兄弟们,想要升官发财的,随某家宰了李万庆。”
已经撕破脸皮,就没必要保留了,反正李万庆不死,他贺天晓就得死。贺天晓可是镇江军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威望不俗,被他一蛊惑,许多人都去摸刀柄。李万庆早就想到有此一刻了,他哈哈大笑道,“好,就让李某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来,谁第一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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