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野狐开始求道
小青山颠阁楼。
胡抱璞正盘坐阁楼最上层,身前一尊青铜大鼎有无尽热气升腾。
鼎中正有一蓬赤灰灵火熊熊燃烧。
这大鼎自然就是九疑鼎。
寻回混沌元胎的九疑鼎和从前就是天壤之别。
只见青铜大鼎上红霞紫气相簇拥,万千华彩皆垂拱,有说不尽的尊贵华丽。
最奇的是悬在鼎中那一方青白世界,飞潜动植山川日月,无所不有无所不真。
无论胡抱璞看过多少次,都不由心中赞叹。
“既为长者,一年到头也该有些赏赐才是,便以此鼎赐尔等一场机缘。”
胡抱璞心中想着,这便从袖中取出诸多灵材一一投入鼎中。
就连那万载空青亦是斩下微末一节投入其中去。
非是顾惜宝材,而是再多就过犹不及。
鼎中三昧真火一卷,灵材便尽数化作灵液,最后的最后,胡抱璞张嘴吐露九道天地道炁。
经九息服气仙法摄取而来的天地道炁,宛若云霞一般,可谓弥足珍贵。
九道天地道炁汇入其中,灵液也变得更加熠熠生辉。
元气落下,所有的灵材就都已备齐,胡抱璞这才睁开眼,伸手一拂。
“登抄!”
刹那间熊熊燃烧的三昧真火炙热到极致,就连虚空都有些微微扭曲变形。
这般程度灵火炙烤,灵液几乎是顷刻就被煅烧成一团元气,一点点杂质不断被火舌卷走。
整整九息以后,三昧真火这才收摄火力,元气复又化作灵液,整体晶莹透亮,泛着七彩华光。
胡抱璞以心神观之,好一会儿这才点点头,于是再伸手一点。
灵液便分作百数,若流星天降一般,尽数坠入青白世界中去。
在胡抱璞控制下,灵液演化山川日月,飞潜动植,万类万灵无所不有。
到这一步,他心念一动,三昧真火层层绽放,显露其中昏黄灵火。
灵火光华下落青白世界,短短九息便是九千年!
做完这一步,胡抱璞一身法力也算是去了一半。
略调息片刻,他再度施法。
“归来兮!”
其声落入鼎中若天音雷鸣一般。
青白世界中载浮载沉的百数灵光,瞬息又从其中脱离出来。
此刻的灵光个个承载了无数天地玄机,不类寻常灵丹。
只是悬在鼎中都不曾与天地气机真正勾连都生出灵性,不断躁动着,欲要破空而走。
“嗖!”
下一刻,这百数灵丹竟真的破空而走。
胡抱璞静静看着这一幕,嘴里吐露一个字,“摄。”
话音落地,只听一声轰鸣,九疑鼎中升起红霞一团,倏尔散化万千金星红线,准确无误将所有灵丹尽数抓回。
“炼丹还叫灵丹逃逸,岂非笑掉大牙。”
胡抱璞轻笑着摇摇头,从袖中取出玉瓶,将灵丹尽数摄入其中存放。
只最后一粒叫他捏在指尖。
胡抱璞定睛一看,只见这灵丹也分外晶莹,散发着融融明光,几可与明珠相比。
看了片刻,他将灵丹纳入喉中,细细品味一番,过了半晌他才点点头。
“如此灵丹倒不枉费我辛苦炼制,既是借青白世界人道众生锤炼,便唤作人元丹罢。”
及至入夜,胡抱璞看了看天上皓月,抖了抖袖子,一个个金豆童就叫他抖落出来。
“躲懒这么久,也该你们出出力了。”
“谨遵大老爷法旨。”
说着豆童就要离去。
胡抱璞却眉头一皱出声阻止,“这般出去可是不妥。”
他抬手一点,指尖幻彩迷离烟气飞出,环绕豆童一圈。
烟气散去,原本寸许长的金豆童便化作四尺有余,个个身穿羽衣头戴星冠,面容还是从前模样,玉雪可爱似仙童一般。
金豆童笑闹一番也就罢了,齐齐架起云霞往广安城去。
待他们都走了,胡抱璞大袖一展,幻彩迷离烟气大蓬涌出,厚厚一重足有百丈,倏尔弥散开来,将整座小青山都包没其中。
下一刻烟气隐去,整座小青山都变得不凡起来。
虚幻世界已经展开,胡抱璞一念起,霎时只见自山脚开始繁花似锦,一条玉阶直通山巅,瑞芝丛生现祥光,芝草蔓生吐芬芳。
更有许多奇花异草都在山野开放,一道道灵泉蜿蜒流淌,晶莹水流散发五色虹光,相互辉映,明光烁烁。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胡抱璞采下一支芝草,只觉馨香扑鼻,确实是真实不虚。
随着他修为再进一步,魔祷术也是水涨船高,已到炼假成真之境,演化眼前之灵境,不过也只是耗费四成法力。
山腰群狐都已发现这一点,个个御剑赶来山顶阁楼处。
此处早已摆下桌椅,胡抱璞不曾露面,只有一个身披羽衣,头戴金冠的仙童般的人物正立在院门口。
云嵩朱离不明就里,带着群狐走到近前,还没开口,那仙童先将门庭打开,“野狐院群狐到。”
云嵩朱离带着群狐进到门庭之中,只见其中别有洞天,只见大地叫云雾覆盖,中有桌椅皆为玉石制成,处处生瑶草,闻之有异香。
中央有一圆池,其中水清冽,粉白莲花娇美艳丽,亦有莹光显现。
半空中不时有香花垂落,似从云中来,触手温凉,自有清幽香气沾衣带袖。
为着今天的日子,野狐院群狐个个都穿着新衣华服,进到这般境地,却还是不自觉有些怯怯。
“傻站着做什么,今日可是开宴席,且都坐下罢,今日不用拘束。”
上方云端忽现虹光,胡抱璞正端坐其上。
“见过大人。”
群狐拱手一礼,这才纷纷入座,不论是云嵩还是朱离都有些格外兴奋。
待群狐落座,自有云气卷着玉壶甘露和茶果落下,尽皆都有丝丝灵气传来,可见也非凡俗。
胡抱璞说完就隐去身形,群狐这才能放松下来,吃着茶果,左右交谈着。
你说斩了一只食精气鬼,我说斩了一只山魈,一个个都在交流着此次出山游历的心得体会。
约莫半盏茶功夫,只听门口又传来唱喏声。
随即就见安幼舆和李庄家,还有林嘉澍都走了进来。
他们都长居广安城,何曾见过这般景象,站在门口处愣怔一会儿,才往里走。
待他们也落座,胡抱璞随之又现出身形来。
“张道长和齐兄弟怎么不见?”
这话是问安幼舆的,他早已经入了乾坤道门的门庭,如今正是乾坤道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