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作为西医的一个分支,作为最赚钱的分支之一,往往独立在医院之外。
牙科诊所,在东京都的大街小巷,不知凡几。
毛利小五郎相信,就在根岸正树的家门口附近,也一定至少会有这么一家。
然而,事实却是,他从目暮警官那里所得到的讯息,给根岸正树治疗牙齿的那家牙科诊所,和他的住址之间,竟然有着三十多公里的距离。
拔个牙,都要跑这么远,若非是名气所至,其中的缘由,可就值得推敲了。
抱着这样的思想,毛利小五郎按照目暮警官给出的地址,找到了那家牙医诊所。
面积倒是不小,装潢也很不错,在同行业之中,也算是比较高档的存在。
看了眼门上挂着的牌子,正在营业,毛利小五郎推门走了进去。
前台服务小姐看到了有人进来,立刻起身,微微躬身。
一身洁白的护士服,纤尘不染。
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随着衣领自然垂下,被清晰地展露了出来。
一刹那,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一些清晰的画面。毛利小五郎赶紧摇头,心中暗自腹诽:“果然,艺术都是来源于生活。”
“您好,欢迎观临。”服务小姐直起身,脸上洋溢出热情的微笑,“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毛利小五郎点头道:“你好,我想见一下你们的晴子医生。”
“晴子医生?”服务小姐扭头看了看,却并没有直接告知,而是询问道:“先生,方便说一下,您找晴子医生有什么事情吗?”
毛利小五郎张开嘴,随便指了指,说道:“看牙。我是朋友介绍来的。”
“是这样啊!”服务小姐又一次洋溢出热情的微笑,“您来到真巧,晴子医生刚刚回来。”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从这里往里走,第二个房间,就是晴子医生的办公室。上面都写着名字,您一看就知道了。”
“谢谢!”毛利小五郎道了声谢,径直走了进去。第二间房门,上面清楚地写着四个字:渡边晴子。
“渡边?”毛利小五郎皱起了眉头,回忆着警局之中的对话。他现在还清楚地记得,目暮警官告诉他的是,牙医的名字叫做麻生晴子。
因为麻生这个姓,他当时并没有多想。现在姓氏换成了渡边,他的脑海之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身影:大腹便便,足有两百多斤重。
直到现在,他也还清楚地记得,渡边胜在评价渡边大辉的时候,曾经特意提到过,渡边大辉的妻子晴子夫人,也是个非常好的人,职业正是牙医。
终于,一条无形中的线,开始串联了起来。一抹自信的微笑,渐渐绽放在他的嘴角。
伸手敲响了房门,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时间不大,房门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正是渡边晴子。
“你好!”毛利小五郎自我介绍道,“我是毛利小五郎,我是个侦探。”
“毛利小五郎?侦探?”渡边晴子侧过身,让开了通道,“你是为了根岸正树的案子?”
“你是麻生晴子?你的地址,是目暮警官告诉我的。”毛利小五郎故意透露讯息,为的就是让对方知道,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代表警方的。
渡边晴子点头道:“是我。”
毛利小五郎抬起手,指了指门上的名字,询问道:“为什么这里的名字会是渡边晴子?”
渡边晴子皱了皱眉,解释道:“我的前夫姓渡边,成亲之后,自然就改成了渡边晴子。只不过……”
渡边晴子欲言又止,神色黯然。毛利小五郎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若不是婚姻破裂,又怎么会改回娘家的姓氏。
“不好意思!”毛利小五郎弯腰致歉,随手关上了房门,“晴子医生,我这里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一下,还请您配合。”
渡边晴子长出了一口气,神色恢复了过来,点头道:“你问吧。”抬起手,冲着张凳子,比了个请的手势。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拉开办公椅坐了下去。
“谢谢!”毛利小五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这才坐下,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根岸正树的牙,是你补的?”
渡边晴子点点头,神色淡然道:“是的。”
毛利小五郎追问道:“你确定,那个找你补牙的人就是根岸正树。”
抬头看了眼毛利小五郎,渡边晴子不慌不忙,解释道:“如果说,他拿来的证件,以及留下来的讯息都是正确的。如果警方给我看的照片确定是根岸正树本人的,那么我可以肯定,那个找我补牙的人,就是根岸正树。”
毛利小五郎没打算反驳,至少现在还没有可以反驳的证据,继续问道:“渡边大辉,他……”
话说到一半,故意停了下来,他相信,对方一定能听得懂。
渡边晴子又一次抬起了头,满是惊讶的眼眸,盯着毛利小五郎看了好一会,这才开口说道:“他是我丈…..我前夫。”
毛利小五郎追问道:“昨天晚上,发现尸体的现场,你前夫刚好就在。而且,发现尸体的那座柴堆,刚好又是你前夫亲手搭建的。”
渡边晴子神色恢复如常,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问道:“然后呢?”
如果死者不是根岸正树,那么渡边晴子和渡边大辉一定就是同谋。毛利小五郎没有任何的证据,不愿意说破,继续提问道:“我有一个朋友,叫做阿部工。晴子小姐,你认识吗?”
丝毫都没有犹豫,渡边晴子摇头否认道:“不认识。”
“不认识?”毛利小五郎哄骗道,“他是阿部集团的董事长,你前夫的生意伙伴,好朋友。你怎么会不认识呢?”
渡边晴子坐直了身体,正色道:“他是他,我是我。就像他不知道我的顾客是谁,我给谁修补过牙齿一样。谁是他的生意伙伴,谁又是他的好朋友,我同样不知道,也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