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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國度海濱······你說的是真心話嗎」
張冠元一臉不快的瞪著四女兒,眼神中的憤怒之意與渾身上下的強烈氣息不脛而走,一時之間整張餐桌都產生劇烈的搖動。
首當其衝的是一般人的妻子,這位溫柔婉約的妙齡美女並沒有為此感到不滿,只是迅速往後退了一步,將豐滿的身軀從桌子上移開,當然,如此行為絕非是毫無反抗能力,只是單純向丈夫表達贊同之意。
旁邊的張葉清就截然不同,正面接受來自父親的氣場,那份精進多年的銳利鬥氣幾乎將人的反抗之心都壓制在地上,普通人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連道館中菁英學員都沒有撐過的資格,僅有離開師門進一步朝著武道努力的人才能開口。
不過,作為天閃三段的直系血親與天生對武的敏銳感覺,那份刷下無數人的強大牆壁早已被輕易超越,如今的她已經能夠與那些世界頂尖的武術家進行交手,毫無疑問是難得一見的完美奇才。
「······恩」
即便沒有遭到氣勢鎮壓,張葉清的說話方式依舊唯唯諾諾,似乎相當害怕父母的拒絕。
看著四女兒始終堅持己見,張冠元迅速將鬥氣收回,稍微進行一番思考,隨後認真嚴肅的開口詢問道:
「你的堅持我看見了,只是既然想去留學就該先說說理由」
子女有著自己的未來,父母絕不應該阻止幼鳥的展翅高飛,只是,年輕人往往會將一時的熱情搞錯為一生的目標,不自覺的將錯誤不斷累積,或許最終能夠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途中肯定會受到無數的挫折與傷痛,而家長的存在就是應該指導並讓孩子們少走一些錯路。
「······我不想繼續留在這塊土地上············不想背負天閃三段繼承者的名號」
張葉清全身顫抖,說話的語氣也是逐漸縮小,看得出這番話對本身的壓力是多麼沉重。
聽見前半句的瞬間,張冠元差點要老淚縱痕,內心的第一判斷是四女兒對家人不滿,一直以來都對父母兄弟姊妹抱持著憎恨,直到後半句聽完才明白,對內向害羞的女兒來說,天閃三段的名號肯定是超出想像的麻煩。
其實不用說自己的小孩,他在中學時期也曾因父親的名號遭受到同學之間的排擠,偶爾還要接受各路挑戰者的對決,不知不覺中被其他人認定為不良少年,同性之間的厭惡感相當明顯,異性之間也是有褒有貶,喜歡的人極盡諂媚,討厭的人絞盡腦汁出陰招耍詐,幾乎令學校生活宛如在水深火熱中渡過。外向的男性都尚且如此,內向的女性會遇到多少事情幾乎不敢想像,即便有老師群們的輔助,學生們的私底下爭鬥也不會結束,因此不用多說,如同張葉清這樣的少女肯定無比為難。
「我明白了,只是你為什麼一定要去海濱,如果不願意被他人認出,其他任何國家都可以,如果只是單純想要離開這裡還是暫且緩緩,為父會先請人調查環境,等到找到房子跟熟人以後再送你過去,這一點不用太擔心」
厭惡天閃三段名號就離開熟悉圈子前往其他地方,張冠元舉雙手贊同這個想法,可是選擇的國家不能大意馬虎,如果跑到那些落後的開發中低下國家,就憑張葉清這種懦弱的個性絕對會吃上大虧,不管身負多麼強大的力量仍舊是一張白紙,隨時都有可能遭到不好的人所染黑,這種事情是絕對要盡全力去避免。
「······這是整理出來的資料」
張葉清將大量的厚重A4紙放在桌上,似乎是早已有所準備面對父母的所有質問。
既然四女兒都提出資料,縱然有百個不願也只能盡量翻閱一遍,無論父親有多少想法都不應該在對話以前就做出判斷,尊重孩子們自主性是相當重要的一件事情······雖然張冠元非常希望能從裡面找出一些拒絕的理由。
快速讀過一遍,他赫然發現張葉清自身確實有著足夠的思考,從開始的居住地點到上學的附近的生活用品店家位置都一應具全的提出,看的出前往獨立國度海濱並非是腦袋一熱的想法,確實有著足夠的想法與決心。
詳細計畫都已經標註完畢,張冠元確信沒有任何辦法阻止女兒前進的意志,想來想去也只好暫且同意這個做法,反正盡可能在本人抵達現場以前把必要的安全措施都打好,只要能做到這一點,其他事情也就乾脆放任不管,畢竟父親能做的也僅止於此。
「謝謝父親!」
眼見張冠元點頭同意,張葉清立刻露出幸福的笑容,隨後便急急忙忙回到房間準備行李。
「你真是疼愛她呢」
望著女兒遠去的身影,太太突然靠了過來,張冠元迅速感覺到柔軟的雙峰擠壓在手臂之上。
「······沒辦法,我們流派就這麼一個繼承者了」
面對太太的質問,張冠元嘴上說著違心的論調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對四女兒確實比較特別照顧一點。
張葉清不僅是個武術奇才,同時也是復興天嶽武道館的唯一人選,比起那些無法突破障礙的弟子們跟走錯道路的兒子,幾乎不用多想就能判斷出結果,但是,如果僅僅如此是不會受到他的過度重視,主要還是這個女兒無法與人進行正常的交流,最好的證明就是從剛才至今為止,父女之間完全沒有眼神上的交會。
這樣的一個女孩若是放到外面的複雜世界一定會遇到許多問題,遇人不淑的下場幾乎不用多加思考就能得出結論,因此不管如何都要找一個能夠令人放心的人幫忙引導。
「喂······恩,麻煩你幫忙了」
晚間時分,張冠元拿起手機撥打一通電話給待在獨立國度海濱的老友,將目前的狀況悉數告知對方。
老朋友豪爽的立刻答應下來,畢竟那邊剛好也有一個十多歲左右的女兒,雖然學校的部分肯定沒有辦法在同一個班級,互相幫助應該還是沒有問題,尤其雙方都是年齡相差無幾的女孩。
「老張我先提醒你,孩子的部分我管不到,我家的那個小鬼跟她老子一樣耿直爽快,若是兩人相處不好我也沒有辦法強迫」
老朋友絲毫不做作的話聽在張冠元的耳中有些刺耳卻相當現實,頓時間又浮現出許多擔心與不安。
先不提張葉清的獨立自主生活能力,交流能力從旁人來看完全接近零,這樣的一個孩子能跟同齡的人混在一起實在難以置信,若是又回歸所謂的內向少女,再加上缺乏父母的監督豈不是要變成家裡蹲,想到這裡,他突然不想將女兒送到國外去讀書。
張冠元與老朋友你一言我一句聊的不亦樂乎,久久不見的朋友一旦打開話題就會一發不可收拾,特別是彼此過往都是武術家,沒有現代人的那些花花草草,以拳會友的交流反倒在幾年過後變得比任何人都還要深刻。
「老張有空再來打一場吧,雖然我的實力不如天閃三段,不過陪你打上一場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當然,你願意的話順便指導一下我家閨女,那個小鬼隱隱約約摸到了牆壁,說不定有機會在二十歲以前突破」
聽著老朋友幾句不離女兒,張冠元自然也是感到欣慰的一笑,沒有想到曾經發誓不結婚的傢伙如今已經成了孩子第一,時間確實能夠改變許多事情。
「呵呵,那一定······找個機會跟我們家的孩子交手,她可是確確實實突破桎梏的一人」
不管先前對張葉清的生活態度抱持著多大的不滿,這個女兒依舊是張冠元最得意的門生弟子,放在當今的武術界也是一大奇才,若不是本身的個性太過內向懦弱,早早就可以給那些同齡武術才子們一個破天荒的驚喜。
「那還真是有意思,不過我還是讓閨女去比較好,現代女孩普遍都比較害羞,之前教導一位小妹妹的時候碰觸了身體各個部位,結果差點被對方告倒,還好我們家美女有設置監視攝影器,否則我就真的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清」
談到教導弟子的部分,張冠元沒有老朋友那般痛苦不堪,畢竟天嶽武道館只傳男性不教女性。
並非他們對女性有著不一樣的看法,只是天閃三段的門下功夫偏向剛硬,相當不適合肌肉爆發力與堅韌度都不足的女性,除去張葉清這種看了兩眼就能將武術去蕪存菁,把內容納為己用的特別奇才,正常的情況下,沒有女性有辦法發揮出自家功夫的五成。
「我差不多要去鍛鍊,閨女等不及了,之後的事情就等你女兒來了再說吧」
掛斷電話,張冠元不禁嘆了一口氣,腦中全是四女兒該如何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努力。
只是,想來想去竟然沒有一個解決方案,感覺上,不管做甚麼都沒有辦法解決人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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