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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利益

  越国初建后,效彷二哥齐王,就将原先的福山城改名为姑苏。


  并且以其为内城,扩建了一圈外城,外城周长达到了十五里,就算是在大明,也是一座府城了。


  如此,整个越国五万人,姑苏城就又近万人,然后又分设吴县、乌伤县、上虞县,余姚县,加上都城姑苏,合计有五县之地。


  当然了,由于财政的拮据,故而越国只有姑苏城拥有城池,余下的四县不过是普通的木寨罢了。


  至于重名之事,朝鲜的河南、湖北可不少,就算是在大明内部也有不的府县重名,这点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宗义真抬头一看,四丈高的姑苏城印入眼帘,渡过长达十丈的护城河,进入到了姑苏城内。


  为了建造这座城池,越王特地建立了个窑场,负责烧制砖石。


  整个内城泰半都被王宫占据,余下的的部分则兴建了大量的衙门、官邸,只不过如今都才刚开工。


  钱粮问题,一直是越国发展的顽疾。


  不过,王宫却已经将主殿修好,足足耗费了三十万块银圆,越王私人更是掏了十万块。


  宗义真眼见数百名工匠敲敲打打,节奏缓慢,周边尽是砖石,他一时间颇有几分感叹。


  越王实在是太艰苦了。


  这也是为何越王长留京师的缘故吧!


  毕竟无论是钱粮还是人口物资,越国都离不开大明的支持。


  一处偏殿中,整个越国中枢都在此办公。


  虽然越国宗庙不曾正式建立,但具体的章程早已经有了。


  效彷秦国,中央设置议政堂,首相、次相、群相。


  八部以判书、参判。


  地方上,府、县为主,官制倒是一如大明。


  曾经的越王傅,如今的越国首相公孙迁,正皱着眉头,处理着越国大小事务。


  他为人清瘦,浑身充满着浓郁的书香气息,说起话来一板一正,是个老学究,乃是绍武十年的同进士出身,中榜时已经四十有三。


  在通判、知县,户部主事任上磋磨数载,做事认真,两次在考成中得优,故而直接被授予了户部主事(从六品)一职。


  就在他知府任上第二年时,就被任免为越王傅,第二年就被派到越国担任首相,负责建设工作。


  对此他是乐意的。


  如果是在开国初年,同进士升官很快,但如今官位满当,他又不是老虎班的翰林庶吉士,同进士爬上布政使就是顶点了。


  侍郎都是罕见。


  如今掌管一国,让他干劲十足。


  毕竟又不是流放,致仕后回国也风光啊!


  而且按照皇帝和越王的暗示,一旦有所成就,如果他致仕回国,那就会荫其一子为郡公,享受世袭的爵位。


  “宗判书?”


  这时,公孙迁拉扯了下眼镜,放下手中的桉牍。


  “是!”宗义真恭敬地低头道:“盛冈藩同意了咱们的条件。”


  “这便好。”公孙迁露出了一丝笑容:“陆奥国几十万人,这次起码能兜售五千石,能获利多少?”


  “陆奥国石米已至一千五百钱,下官以两石两千五百钱售于盛冈藩,户曹起码能获利六千块银圆。”


  宗义真轻松道。


  “不错。”公孙迁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句夸赞,让宗义真受宠若惊。


  “下官觉得,殿下娶了德川家的翁主,也算是有了血缘关系,这样一来咱们正好可以将粮食售往江户。”


  宗义真满怀期望道:“江户百万众,日本隔三差五就会有涝旱之灾,粮价高昂,我国正好得其利。”


  “毕竟陆奥的涝灾并不是常有的,以未来计,江户那边最为要紧。”


  公孙迁捋了捋胡须,道:“你所言不错,江户的贸易才是细水长流。”


  想到这里,公孙迁对于宗义真这样的日本下臣又多了一份看好,能干事,会做事,这是如今越国缺少的。


  对于如今的越国来说,由于临近朝鲜和日本,人口是不缺的,唯一的忧虑在于钱粮,而其中钱是关键。


  越王宫都没有修好,谈何建国称藩?


  想到此处,公孙迁眉头又锁了起来。


  越国百万亩地,一年产粮不过一百二十万石左右,亩收一斗,也就是十万石。


  越国五县,文武百官三百来人,外加三千守军,就吞掉了五成。


  去除修越王宫,顶多剩下三五千石。


  这点粮食能卖多少?


  宗义真作为礼部判书,对于越国清楚异常,见其蹙眉,不由道:“首相,去年大丰收,民间去除口粮,应该还剩下十来万石。”


  “咱们可以低价将其收拢,再变卖去江户,也能得不少金银呢!”


  公孙迁眼前一亮。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而且,据他所知,日本铜贵银贱,一两黄金价不过四百文左右,随着通商而白银黄金外流,金价飙升到了两千文。


  但相较于大明,还是便宜了。


  大明一两黄金价值可达十贯。


  当年的荷兰人,就是靠做日本、中国这样的转口贸易,大发横财,技术上的郑家也是如此,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售卖问题,直接就是十倍以上的利。


  所以为了防止金银外流,德川幕府控制御商与大明交易,每年交易都定量在四百万块银圆左右。


  如果越国兜售粮食,自然不在定量中,毕竟越王可是娶了德川公主呢!


  用粮食换来黄金,赚上两次。


  “如果以十万石计,能得多少?”


  “江户石米五百文,四石米可得一两黄金,十万石米可得两万五千两黄金。”


  宗义真认真思考道:“如果换算成银圆,则是二十五万块银圆。”


  “但如果按照日本国内五百文一两黄金算,那就是十万两黄金,一百万银圆……”


  “这——”


  公孙迁惊住了,直接站起。


  早知道如此赚钱,但没想到这般赚钱。


  他后悔了,后悔的想扇自己巴掌。


  旋即,他又醒悟过来,之前没那么多粮食。


  “怎能按国内售价?”


  公孙长迫不及待地问道。


  “还得让越王殿下去一趟才行。”宗义真苦笑道。


  德川家一向任人唯亲,外样大名穷死了都借不到一两黄金,而亲藩大名随便就能借几万两黄金,而且拖着就不用还了。


  “看来殿下在北京不能再待了。”


  公孙迁认真道。


  越国临近日本,果真是守了一个聚宝盆而不知,自己以前真是狗眼看人低了。


  这般,公孙迁看向宗义真的目光愈发的和善:“宗判书辛苦了,我会奏明殿下的。”


  “你这般能力,不应该紧紧守着礼曹。”


  宗义真大喜过望。


  这是暗示自己要入阁啊!


  一封书信抵京,越王顾不得即将要排的新戏,连忙向辽王告罪,然后迫不及待入宫,面见皇帝。


  “怎么突然要回藩了?”


  朱谊汐奇道。


  老五越王一向喜欢跟在老四辽王屁股后面转,看戏,捧戏子,一个不落,玩心甚重。


  除了前两年去了一趟朝鲜、日本,在北海道建城外,根本就没再回去过。


  突然要回越国,着实奇怪。


  “儿臣哪能这般去。”越王讨好道:“父皇,您就再舍我一些人吧!”


  朱谊汐笑了:“你的厚脸皮,跟你四哥一模一样。”


  “罢了罢了。”


  挥了挥手,朱谊汐语重心长道:


  “越国临近黑龙江,位于日本之北,较为苦寒,适合养马,我让你带走五百帐蒙古人过去。”


  “记住,要常怀仁德之心,施以教化,别光顾着在藩国中享乐,不然可没好果子吃。”


  “就算是藩王,我也能挥下鞭子,让你丢大脸。”


  “儿臣知道了。”越王心情来不及跳跃了,立马又给打了下来。


  不过想到越国的钱景,他又雄心万丈。


  几日后,越王别的妃嫔不带,只带着王妃与德川氏回藩,让人惊奇不已。


  皇帝倍感欣慰:“这小子,知道与日本搞好关系的重要性了。”


  不过,等到他听说越王还带着一队戏班回藩,让皇帝瞬间大怒:“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


  随后,辽王被召入宫,挨了一顿臭骂,罚抄一百遍道德经,让其修身养性。


  ……


  逮至绍武十九年的五月,整个东亚地区逐步进入到烈日的炙烤中,而在南亚,则完全不同。


  锡兰全岛,科伦坡为首府的西南地区,是最主要的平原所在,也是荷兰人控制整个锡兰的重要要塞。


  当然,这个要塞是荷兰人从葡萄牙人手中夺来的,垄断整个锡兰的宝石、香料贸易。


  每年的五月至十月,是西南地区的雨季,但却是东北地区的旱季,这种截然不同的气候,造就了两个不同的人群:


  僧加罗人与泰米尔人。


  一个信仰佛教,一个信仰印度教。


  “嘎嘎嘎——”


  打开窗户,约瑟夫·尹沙亚·汉纳眼瞅着成群结队的乌鸦群,忍不住蹙眉。


  当地的僧加罗人认为乌鸦是神鸟,可在他看来,这是不祥之鸟。


  可惜随着本地人的聚居,乌鸦不自觉的就繁衍开了,着实让人讨厌。


  “好了汉纳,把窗关上。”


  这时候,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忍不住骂道。


  而就在窗户关上不久,大雨就淅沥沥地敲打着门窗。


  约瑟夫扭过头,坐在主位上,伺候在一旁的白人少女连忙给他送上一杯红酒。


  在他面前,已然安坐了七八人。


  他们一个个衣衫革履,风度翩翩,头上的假发一个赛一个的长,别提多绅士了。


  当然,这时候法兰西的高跟鞋还未传到印度洋,所以他们只是穿着普通的皮鞋。


  “先生们!”约瑟夫·尹沙亚·汉纳此时鼻子愈发的尖锐,沉声道:


  “我听说在这座岛的东北部,葡萄牙人依旧占据着一个贸易点,这可影响到公司的利益,绝不能姑息。”


  “我听说过。”这时,一个宽脸大耳的绅士开口道:“葡萄牙人在那里留个尾巴,与贾夫纳王国做象牙生意。”


  “不过为了那么一个小据点,不值得开战吧?毕竟公司的利益都在科伦坡。”


  象牙可不及宝石和香料。


  约瑟夫·尹沙亚·汉纳则摇摇头:“不是贾夫纳王国,而是一个名为锡兰王国的势力。”


  说着,其将锡兰王国述说了一遍。


  短短数月时间,其就占据马纳尔半岛,并且不断的向内陆扩张,控制的部落达到了数十个,兵力更是有一两千人。


  这没什么,整个锡兰岛的部落势力不可计数,荷兰可管不过来。


  “但,这个锡兰王国,似乎是明国人。”


  “明国人?”


  “明国?”


  “明国人、人——”


  一时间,满堂皆惊。


  这整个远东地区,谁不知道明人给予东印度公司极大的压力,如今竟然将触手伸到了锡兰,这着实恐怖。


  约瑟夫·尹沙亚·汉纳低沉的声音响起:“先生们,咱们绝不能纵容他们,这会影响到公司的利益。”


  “必要时,咱们必须出兵,将其消灭在萌芽之中。”


  “可是,这会不会惊扰到明人?”这时,一位消瘦的男人忙道:“锡兰的贸易对于公司来说,不及公司在香料群岛的半成,远远比不上与大明的贸易。”


  “这位国王陛下是个霸道的人,咱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对,谨慎一点。”


  一时间,这话竟然博得所有人都同意,这让约瑟夫·尹沙亚·汉纳大为恼火。


  这完全偏离了话题。


  事已至此,他只能暂时罢了。


  与此同时,马纳尔半岛上的锡兰王国,则开始了第一次远征。


  旱季的到来,让锡兰王国雄心万丈。


  马纳尔半岛太小了,锡兰王国又野心太大,所以只能不断的向南扩张,从沿海深入到内陆,不断地蚕食贾夫纳王国的势力。


  朱慈烺目送远去儿子与队伍,一时间百感交集。


  老二朱定则同样感怀:“大哥,这样过着不也挺好的吗?”


  “何必要出兵呢?”


  “老二,你不懂。”朱慈烺摇摇头:“咱们人口太少了,给葡萄牙人带来的利益也不够,如果不扩张的话,没几年就会被遗忘的。”


  “守着几千人,过好小日子,这是所谓的朱家子孙,锡兰郡王?”


  “没有足够的利益,怎能买来足够汉民繁衍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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