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么说倒也没错……”
斥候闻言,苦笑着说道:
“根据前线的汇报,秦军之中似乎有一个怪物。这个怪物力大无比,每逢大战都身穿铠甲,冲锋陷阵,以至于我军无法招架,只能被其攻破城池……”
“怪物?力大无比?”
魏无忌皱眉说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竟然能够改变战场的走势?他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其实力气并不是最重要的……”
斥候苦笑着摇头道:
“真正重要的,其实是他身上的铠甲……”
“铠甲?”
魏无忌不解道:
“他身上的铠甲,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不仅有特殊之处,而且还很大。”
斥候点头道:
“根据前线穿回来的消息,这个怪物身上穿的铠甲极其坚固,我军士兵的武器根本无法将其洞穿!再加上其本上力气巨大,战力不俗。这一冲入我军城中,不就相当于是虎入羊群吗?我军溃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竟有……这等事……?”
魏无忌闻言,不由低声呢喃道。
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
秦军,主帅营帐中。
魏增看着不远处的大梁城,一脸兴奋地对着王沉说道:
“不可思议,实在是不可思议!想不到,我军竟然这么快就能攻破魏军的防线,抵达大梁城下!”
“没什么不可思议的,魏军本就军心涣散,指挥混乱。再加上我军这边还有樊哙这样的猛将冲锋陷阵,他们守不住城池才是正常的。”
王沉笑着说道。
没错,魏国斥候口中所说的怪物,其实就是樊哙。
樊哙这个人不善谋略,缺乏单独领军作战的能力。但是他有一个远超常人的能力,那就是力气。
而在明确的樊哙的特长之后,王沉也很快就为其制定了专属战术。简单说,就是用百炼钢铁为其打造一身全副武装的铠甲,助其防御来自敌军的进攻。而后将其送到城头上,用自己拿无尽的力气硬生生撕开魏军的防线,让更多的秦军将士冲进去。
这个战术看似简单,但是执行起来却异常困难。首先这个时代的主流金属其实还是青铜器,而青铜器显然是不可能达到钢甲这种防御水平的。而这,也就杜绝了其他国家模仿这个战术的可能。
其次是力气,钢甲虽好,但是却极其沉重。普通人穿着这个连活动都困难,更别说是奔跑冲杀了。怕是要不了几步,就会直接气喘吁吁,随后直接瘫倒在地的。欧洲中世纪只有重甲骑兵,却没有重甲步兵,最大的原因就是步兵根本就驼不动这么重的装备,只有骑在马背上,贵族们才能正常作战。
但是樊哙不同,他拥有常人无法理解的怪力,穿着这身装备之后他非但不觉得累,反而能在城头上与魏军大战三百回合。这幅场景别说是王沉了,就连与樊哙作战的魏军都被直接吓傻。随即军心溃散,不敢再战。
而除了以上两点原因之外,秦军本身超高的战斗力,以及魏军本身就极低的战斗欲望,都是这个战术能够顺利开展的重要原因。否则若是秦军的战斗力弱一点,亦或者魏军的抵抗意愿高一点,樊哙都有可能被魏军给用人力活生生拖死。所幸以上这些都没有发生,樊哙依旧是那个令魏军闻风丧胆的战神,而魏军也确实在樊哙的带头进攻下丢掉了大量的土地。
“对对对,此战还是要多谢樊哙将军!若非是他的话,我军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打到大梁城下!”
魏增闻言,急忙接过话头道:
“对了,不知道樊哙将军如今在秦国是什么爵位?”
“白身!”
樊哙闻言,瓮声瓮气地回答道。
“只是……白身么?”
魏增故作惊讶地看了王沉一眼,随后对着樊哙说道:
“樊将军为秦国立下这等战功,为何只是白身?陛下如此封赏,怕是有些难以服众了……这样,左右我也已经臣服于陛下,如今魏国也已经成了秦国的诸侯国。不若如此,樊将军将来可以来我魏国发展,结果寡人封将军为大司马,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说完,魏增一脸期待地看着樊哙。
对于这个樊哙,他其实也是做过一些调查的,知道他其实不是秦国人,而是原先的宋国,现在的楚国人。虽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跑到王沉的麾下,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樊哙如今在秦国没有爵位。
这给了魏增无限的遐想,他自然知道这是因为秦国的战功需要审核,等审核之后才能下发军功,因此樊哙此时尚且还是白身,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挖王沉的墙角。毕竟,在经过这次的战争之后,魏国的国力必然会受到大幅度的削弱,同时他这个魏王手中所掌握的力量也将大不如前。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确保自己依旧能对魏国进行相对有效的统治,一个忠心耿耿,且能力出众的将军就显得极为重要。
樊哙的人品魏增默默观察过,怎么说呢,这就是个憨批,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的那种人。而在弄清楚了这一点之后,魏增心中也便有了计较。
在他看来,樊哙如今在秦国没有任何的爵位,那么王沉以及秦国相对于他而言便是没有任何恩情的。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只要表露出愿意重用他的意思,还愁他不乖乖过来投奔自己吗?
而一旦自己真的重用他了,那么自己便相当于是对他有恩了,以樊哙的性格,是决计不会再背叛自己了的。如此简单就能获得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且能巩固自己权力的基石,魏增感觉自己赚大了。
不知不觉间,魏增甚至已经开始遐想自己靠着樊哙,扫平国内所有不服势力,真正成为实权魏王的场景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刺耳的声音却硬生生将他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俺不愿意!”
“什……什么……?”
刚从幻想中清醒过来的魏增显然还没弄清楚状况,因此一脸茫然地对着四周问了一声。而他这边的话音刚刚落下,另一边樊哙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俺说了,俺不愿意!”
“什么……这……”
魏增没想到樊哙竟然会拒绝自己,因此不由愣在了原地。与此同时,一旁王沉的声音便适时响起:
“樊哙的军功如今正在审核之中,就不劳魏王挂心了,我秦国是不会忘记任何一个将士的。”
“啊这……是……是……”
魏增不明白樊哙为什么不愿意跟自己走,但是如今王沉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连连点头,开口称是。
“如今大梁已在眼前,相较于庆功本帅觉得还是讨论如何攻破大梁比较重要,不知魏王以为如何?”
王沉不屑地扫了一脸尴尬的魏增一眼,开口问道。
“这……是,是……”
魏增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这……咱们还有什么讨论的必要吗?有樊将军在,我军想要攻上大梁城头,想来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里魏增其实是不怀好意的,大梁作为天下最难攻破的坚城,又岂是之前那些小城池能够比拟的?让樊哙复制之前的战术,继续上城头杀敌,无异于是让他上去送死。
但是魏增却不在乎,在他看来,从拒绝自己的那一刻起,樊哙就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再加上他还拂了自己的面子,魏增就更加巴不得他去死了。
魏增的这点小心思又如何能够瞒得过王沉?只见他不屑地看了魏增一眼,冷声道:
“魏王,当真这么觉得?”
“这……我……”
魏增显然也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非常识相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不再开口说话。
眼见魏增不再开口,王沉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大梁城整个被河水包围,别说是攻上城头了,就连靠近大梁的城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大军冒着城中守军的剑雨冲到了城墙下,我军也很难能够搭建云梯,攀爬上去!”
“普通士卒尚且无法登城,更何况是身穿重甲的樊哙?搞不好他这边还没登上城墙,就先一步被魏军推入水中,活生生淹死了!”
大梁地处后世的开封附近,是几条中原重要河流的交汇之处。
在和平时候,这些河流为大梁提供了良好的交通条件,带来了大量的商人和财富。而在战争时期,这些河流变成了大梁最好的屏障,确保大梁不被敌军攻破。
如今是战国时期,华夏的造船技术还非常落后。别的不说,就连帆这种东西,此时的人们都还没发明出来。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越过这些河流攻破大梁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只要魏军在城头上备好滚石弓箭,敌军就很难靠近城墙。就算勉强靠近了,由于城墙和河流之间的空地面积不足的缘故,秦军也很难能够搭建得起云梯,就更别说是爬上去攻城了。
在这种情况下,以往的战术自然就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