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全应道:“就在城南蟠门附近,这七巷九坊之所以红火起来,却跟苏州城当下超级大红人有关。”说起超级大红人,谢傅已经隐隐已经知道是谁,还是脱口问了出来,“谁?”
胡地全应道:“还能有谁,国士无双王无双。”
国士无双?谢傅脱口道:“可是独贤王无双?”
谢傅口中所说的独贤王无双说的是南地冠族秦淮乌衣巷王家王婉之。
王婉之字无双,“独圣”之名闻名遐迩。
这独圣之名源于皇家书院首儒、国子监祭酒,大学士苏长宁的一句赞——生女当生王无双,斗重山齐独一圣。
苏长宁这番话,除苏州外,天下文人名士无不哗然,王无双确有过人之处,但将她抬至唯一圣的高度,这置道尊诸圣于何地?
苏长宁为之狡辩,当今世上有哪个女子德才风度比得过王无双,谓之女中一圣有何不可?
世人只觉这“独圣”二字还是过于迫人,谓之女圣更加适宜。
可这“女”字一出,柔弱之风顿生,歧视之意过浓,又不适合王无双之才华气度,相比之下反而觉得这独圣二字更适合王无双。
久而久而,世人也默许独圣这个称号。
只是既称独圣,怎么又有国士无双的称号。
胡地全笑道:“除了她还有谁?”
谢傅好奇道:“王无双什么时候多了个国士无双的称号了?”
胡地全见谢傅一知半解,便向他详细说起这王无双来。
先前提起苏州城必提白公,现在提起苏州城必提王无双,继白公之后,王无双已经成为苏州的另外一个印记,深深印在苏州这片土地上。
白公自然无需多讲,诗才、学识、才能,放在哪一个朝代都是个中翘楚,只是王无双一个女流之辈,年龄不过二十出头,却拿来与白公相提并论,不得不惊叹这个女子的了不起。
王无双在苏州城呆了五年,干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历时五年,在原有五堰八城的基础上,增设两堰,拓宽水巷,再次完善苏州城的水利系统,让苏州城从中上之地隐隐跃至上地,商人重利怕灾,自王婉之着手七堰八城扩水巷之时,就有更多的商人陆续将商业重心迁移到苏州来,这让原本水陆便利的苏州城更是如虎添翼。
第二件事就是祛除瘟疫,还苏州城安定繁荣。
这两件事任何一件放在哪一个朝代都是丰功伟绩,王无双一人却独揽两项,连当今天子都为之侧目,言之为国之大幸,称王无双为国士无双,赐封其为皇家大学士称号。
谢傅了解完之后,心中暗忖,看来我失忆的这一个多月发生了不少事,这场瘟疫,谢傅也身处其中,深有感触,从灾荒演变成瘟疫,从常州地区一直蔓延到苏州,最后灾民齐聚于苏州城下……
谢傅嘴上哈哈大笑:“了不起啊,果然奇女子也,我真想见见她。”
胡地全高声说道:“谁不想见她,别说男人了,就是妇孺老少也为之疯狂,崇拜不已!”
谢傅笑了一笑,他确实除了钦佩还有仰慕,更多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这般了不起。
胡地全继续道:“她高若天上明月,我等站着能挺起腰板就不错了,当今太子想娶她都没门。”
谢傅点了点头,这话说来虽然夸张,却是大实话,天子秦家想和九望十三姓结为亲家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当今天子秦家来自陇西,身上掺杂胡血。
而华夏望门名阀素来拒绝与虏姓通婚,不容华夏汉血有半点玷污,其中以九姓十三望尤甚。
这秦淮乌衣巷王家更是南地望族之首,与北州冠族洛阳李家,合称北李南王,乃是华夏大地两大超级门阀。
坐江山天子秦家,安华夏汉魂九姓十三望,这句话可不是白说。
谢傅问道:“地全,你还没说这七巷九坊红火起来,为什么跟王无双有关”
胡地全问道:“蟠门是什么地方?”
谢傅虽熟读苏州志,却从未亲临蟠门,应道:“我只知蟠门那边有个普济禅院,是三国时孙权为西域高僧性康大师所建。”
胡地全笑道:“都被你说远了,蟠门地势较低,苏州每逢水灾,蟠门周边受灾最为严重,所以那个地方一向来都是贫民居住,原本那个地方有一横二纵三条水巷,常年水患,河道淤泥堵塞,几乎都不能行船了,住在那里的人出行极为不便。”
谢傅点了点头,原本水巷就是平民百姓通行水道,如果不方便行船,石巷又小,车马难过,对住在那里的人确实影响极大。
胡地全继续道:“王无双来了之后,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将那一片的民居瓦舍夷为平地。”
谢傅闻言一惊,将民居瓦舍夷为平地,那住在那里的百姓怎么办?
胡地全见谢傅惊讶表情,却笑道:“你无需如此惊讶,王无双那种人物,竟敢有这个惊人举动,自然是想得周到,只要安置得当,没有人会不同意,而且王无双承诺,此地重建之后,会帮他们重建新居。”
谢傅“哇”的一声,确实是大手笔。
胡地全解释一句:“别忘了王无双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她是南地首冠秦淮乌衣巷王家千金,更何况解决苏州水患是受顾陆朱张四大名阀所托,吴中四大名阀自然要在背后出力。”
谢傅看向胡地全,破有深意说道:“地全,你了解的还真不少。”他隐隐感觉胡地全的见识不像一个普通下人。
胡地全笑道:“我整日穿街走巷,道听途说,什么都知道一点。”
说着继续道:“这些旧房破房常年浸水,夷了也不会有什么可惜的,王无双在原来一横二纵三条水巷的基础上扩展为三横四纵七条水巷,同时拓宽水巷,就地取用河道挖起沙土,直接将那块地方地面抬高三尺,沿河垒石加固,这间隔在三横四纵七条水巷,抬高三尺的九块地方就是九坊。”
谢傅脱口而出:“天纵之才。”实难想象这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子干出来的事情,不!她做这件事是在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