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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六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轻飘飘的话语声落在在了阳生子的耳朵里,却在这天空之中传出一声沉闷的哼响,瞎子强者丹海处的气机大作震响,一幕幕磅礴般的力量从他的身体内溢泄了出来。
发丝凌乱不堪,气旋乱舞不停,抬起他有些精致如琉璃般的手臂向天一指,上空的天幕似与这名年轻瞎子的单指遥相呼应,翻旋而动。
本就乌云盖顶的天,下一个眼皮子跳动的时候,雨势渐起,先是淅沥沥沥的小雨如同颗粒般,倾洒在石岛上这一棵孤孤单单的梅花树下。
愁深难眠更堪楚猿夜啼,好梦易醒禁不住越鸡伺晨,雨雾朦朦从海隅直达西极边的尽头,江涛汹汹淹没了无尽死海的渡口。
阴雨连绵的时候,天地苍茫一片,时间恰是阴冷凉夏天。
其雨,仿佛有着加速能让梅花苞开的能力,这棵梅花树悄然开在石岛边,朦朦胧胧的,好像上了神奇的妆,美得妙不可言,如烟似雾的雨中,渗着丝丝缕缕的梅花香,远远近近地弥漫成一片。
接着又是一簇簇由瞎子强者气机所形成的无名之火,从他的身体中爆发了出来,好像海啸一样大浪淘沙疯狂地开始廓散。
无名之火正在焚蒸着这片淅淅沥沥地雨势!
身临其中好似置身在某种环境中,周围更是有着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色泽呈现出来,这是天雨被焚蒸到极致才会出现的景象,如梦如幻。
与其说是在焚雨,不如说是无名之火正在焚着这片苍穹,因为雨连着天,焚雨便是连着天!
风采非凡的年轻瞎子这是在以梅花入酒,以天雨作酒引子,这等大手笔着实罕见。
由此可见,这名瞎子绝不是一般人,这等大气魄的手笔只为让他以及对旁坐在石桌上的阳生子和少女英子,三人一起饮一杯酒?
这要是说出去谁敢信?也不知道是哪个糊涂蛋犯了这样的迷糊,要知道这雨势虽是淅淅沥沥如同颗粒般的小雨,但想要凭借着自己的修为实力去烧它何其之难!
不仅仅需要自己丹海有着无比浩瀚的磅礴气机,而且还需要对焚此等天雨掌握精准的火候,要是一个不小心,雨没有蒸干,反倒变成了一幕幕的火球朝着自己的头上砸落下来,何苦来哉。
那就不是自己在焚蒸天雨了,是天雨成了被气机点染的火球焚蒸他自己,此谓天雨不成变天火!
如此这般消耗自己的修为实力,更是糟践此方上天,这个瞎子到底是意欲何为?
但是眼前的一幕不得不让在一旁的阳生子心惊,天雨并没有变成天火,反而在瞎子的手指来回翻点掌控中愈发的精纯凝练,这瞎子魄气十足,而其实力反正在阳生子神识的感知中,那便是摸不透看不清。看书喇
被焚蒸而过的天雨顿然变做三条水银柱线,犹如人间洒甘霖,直落到年轻瞎子早就已经摆好的三盏酒具上面,天上之水兮倾扬,万物同悲皆欲狂!
天是被这人给焚了,那么酒又在何处?
只见石桌上的三盏酒具陡然凌空飞出,飞在了近旁的梅花树下自旋不止,无数被天雨润湿苞花后的梅树,梅花花瓣一瓣瓣的落入到三盏酒具里面,随后再依次飞落回到最初摆放石桌的位置,依次排列,依落相接。
洒落于梅,梅雨朦胧,好似出尘绝世之地,悠悠我心,纵我不往,迷离的梅雨之灵景让人心神安定,想在这梅花树下小憩一会儿再待天明。
洒落在阳生子的头顶,却感觉有一种清凉之意浸润自身的四肢百骸,浑身的骨骼都在此刻松软了一般,紧绷的面部神情也在雨势的滴落下变得缓和,一片祥和之意在自己心间映现。
“世间上没有几个人能饮此等焚天之酒,既然你答应了要喝一杯酒,就问你这名年轻后辈有没有这个魄力饮了天之酒,做那地下魂!因为喝了这杯酒,会有一个真相公诸于众,天知地知,唯有你不知。”
年轻瞎子却在此时伸手轻抹了下蒙着布的自己双眼,这双眼睛已经几十年没有看见阳光是什么样子,当然也不知道外界是什么模样,就连自己的相貌他都已经忘却,但现在他却轻轻笑了笑,话语顿了一下,接着再次说道。
“有些时候努力也是无用的,纵然你是行过千山万水来这海角之地,你也不会看不到半点希望,世界依然是黑暗,真相仍然是被埋藏的,与其非要坚持心中那份执念,倒不如打道回府。”
“所以,本人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立即打道回府,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二是饮了此酒可以算是送你上断头台,断你的心智,更破你的执念!”
“那么,你的答复是什么?”
瞎子强者的一连串话就好像千斤巨石压得年轻人阳生子喘不过气,身躯发僵,体内发寒,手心手背皆是冷汗!
阳生子紧咬着牙在与自己做思想斗争,以往算账极其厉害的他,却在这一刻已经失效,算账就是讲究的小账事无巨细,大帐要拎得清拿得准。
对于瞎子强者的这番话语,年轻人是飞快地在脑海里盘算,纵有千万衍变之法,终究还是逃脱不了心中的那份执念,生与死,真相和迷雾,偿债还是偿不了债!
化繁为简,殊途同归,虽这问题看似简单,只是回答同意或不同意非常简单的选择,实则极其考验一个人的心智!
年轻人虽已经过一番风雨砥砺修得一副磐石心,但却依然抵抵不了瞎子强者的这番灵魂拷问。
“既然来了,就没有后退的道理,喝!”年轻人阳生子苦涩地咬着牙低沉道。
说完这句话,年轻人低着头率先拎起酒具喝饮这杯焚天酒,火辣,炙热,寒冷,忧郁,恐瑟……,酒的味道简直是人的七情六欲一般,极致的痛沉,又有极致的合欢,烧喉咙,更蒸喉咙!
阳生子身旁的小姑娘英子完全不知个所以然。
她还不知道自个儿身旁的阳大侠已经做了一番生死由命的思想斗争,更有一番天人交战。
只不过交战的对象是自己战自己,是懦弱的自己取胜,还是一往直前的自己更胜一筹。
小姑娘看着自家为自个儿撑伞的人都喝了,岂有怕怂的道理,英子对着对面的瞎子冷气横秋一句话之后。
两只小手捧着樽型酒具,往里面哈了哈气,既是一鼓作气又是一股脑儿地将这焚天酒全饮得干干净净。
还别说,这焚天之酒香甜香甜的,跟吃了甜蜜瓜一样,小姑娘自个儿圆圆的小腹中还有一团酒气,暖洋洋地徜回在肚子里面,英子顿时打了一个酒气嗝,巴巴适适,安安逸逸。
眼戴蒙布的年轻瞎子,没有笑,也没有怒,只是轻微点了下自己的头,随后一拂衣袖,樽杯在手,焚天酒在其酒具当中,轻饮而尽,再放下樽杯,眼神冷然,平淡无奇的说道。
“你要去山上海涯寻找的那名孤寡老人已经是半疯半癫,且已经疯了三十年,确确实实地白走了。”
话语轻落,年轻人的心间如同天塌下来,地也开始崩了……
迷雾如何揭开,真相又何在?
凶手依然在逍遥法外,不安的死魂何处安天外?
“不!……”年轻人在这一刻仰天长啸。
人力所不能及,黑暗、腐朽、崩溃……那些扰乱人的,让人崩溃的、害怕的,恐惧的事情统统在脑海中回忆不断,暮色渐渐袭来。
悠悠苍天,何薄于人!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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