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过世还未多久,恶狼党最大的合作盟友凯森尔也随之身亡,最大的受益者只有黑首组织,也只有太繆才会如此算计我们恶狼党。现在大可不必猜疑,我们可直接把太繆断定为主谋。”拿拉瓦深黑的眼珠里充满一条条憎恶的血丝,那燃烧着仇恨的声音,仿佛是撕碎他人的低吼,腾腾杀意。
老管事与尼加表情明显沉默下来,他们不是在沉默凯森尔的死,也不是在沉默拿拉瓦的愤怒,而是在沉默阿萨什的身故,至今为止,这件事情在他们心里还是一个悲痛的心结。
简单来说,首领的身亡令他们感到一点点无法痛快复仇的憋屈,恶狼党作为连整个海亚都市都要畏惧三分的势力,竟是像吞了火的野兽,无从发泄。
拿拉瓦的面庞犹如被仇恨敷上一层冰霜,他森冷的问道:“如今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杀死我大哥的异能者还没找到什么线索吗?”
老管事一脸无能垂下久经风霜的苍老面容,眼中哀伤,倍感无能的道:“老身实在愧对阿萨什首领的看重,即便我暗中动员无数人力,仍是难以揪出杀死阿萨什首领的风之异能者,此人仿若人间蒸发,没有半丝痕迹遗留。”
阿萨什的身亡一直是恶狼党最不想承认的痛苦,可这份痛苦同样一直积攒在他们的心头上,阿萨什究竟是死在谁的手上,是死在海亚政府的手上?还是死在太繆阴险狡诈的埋伏下?还是说,阿萨什是死在某第三方异能者的手上?
这是恶狼党最渴望知道的。
只是没料到,对于这个死亡的调查,却不知不觉过去了三个月,尽管三个月对别人来说,只是一眨眼就晃过去了,可对恶狼党而言,阿萨什的身亡,则是一段漫长的煎熬时间,仿若还在昨日,拿拉瓦无时都在想着报仇。
尽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那是居于善于隐忍与忍耐之徒,愿意当孙子的人,再说恶狼党可不是什么君子。
“呵呵,对方恐怕很忌惮恶狼党复仇的怒火,便如缩头乌龟般一直龟缩着。”
听着老管事的自责之态,拿拉瓦并未斥责其的无能,他明白,大哥死因的背后,必有着一段错综复杂被掩盖的内幕,他寒冷的道:“海亚政府一直忌惮着大哥所领导的恶狼党,他们确实有着想要杀死大哥的动机,然而这个三个月以来,除了那一篇传得沸沸扬扬的恶狼党首领被海亚政府布局铲除的新闻报导之外,我们竟连一个他们动手的确凿证据都没有调查到,仅仅调查出一些片面之词,又或许是,他们真的隐藏得很深。”
“当然,太繆这个阴险老辣的狐狸,绝不会少掉他从中作祟,只是他身边的异能者Y与M,两人的力量加在一起还不足以杀死大哥,就算这两只豺狼能重创大哥,她们也需要付出近乎死亡的代价,自然会负上一身濒危伤痕,那种伤势只怕掩饰不了。然而,M早在六个多月之前便销声匿迹,始终音信全无,很是异常。而Y,一直生龙活虎跟在太繆身边,完全不像是参与其中。”
“倘若那个夜晚真是黑首组织布局,M与Y这两位异能者杀手必定是首要对付大哥的第一战力,只是,那夜Y竟陪着太繆在一间咖啡馆内悠闲喝着咖啡,这究竟是不是一种掩盖真相的假象?难道那夜她们真的没有动手?难道有人能以一己之力匹敌大哥?不,这是不可能的,M不能,Y也不能……”
“或者说,是太繆联手了海外异能者,也可能是海亚政府联手了海外异能者,然后除埋伏了大哥。”
没人知道阿萨什那一夜,他面对的对手是谁,就导致,海亚政府与黑首组织都可能是杀死阿萨什的凶手,哪怕恶狼党再如何怒气冲天,当然是不可能直接向双方宣泄复仇的怒火,因为这双方势力均不是吃素的,海亚政府的威慑力,无需多言,就算是黑首组织一样是十分忌惮海亚政府的力量。而黑首组织身为灰三角霸主之首,就注定它不是恶狼党能轻易对付的势力。
倘若恶狼党对双方势力发起复仇的冲突,只会吃力不讨好,固然会陷入绝地之中。比如阿萨什身亡之时的暴动,恶狼党内部分成了两股暴动的力量,分别冲突海亚政府,火拼黑首组织,两线暴动的作战,最后却是落得个伤员惨重的外耗,挫了自身的锐气。
实际上,就连拿拉瓦与整个恶狼党都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太繆自导自演的障眼法,卷入了层层迷惑的云雾里,太繆把阿萨什的死推给海亚政府,是在减轻嫌疑的避重就轻,而且,他还不停的在和稀泥,混淆着视听,令得阿萨什的死因迷离。
于是乎,造就了阿萨什的死因变得复杂,恶狼党难以判断是谁杀死了阿萨什。
看着怒握拳头的拿拉瓦一身不可眼视的怒火,盛怒如焰,尼加迟疑一下,他挠着憨厚的后脑勺,道:“三个月前,经过我们对阿萨什首领的尸首检验,可以确认阿萨什首领是逝世在风暴的摧残之下,而在首领身亡那个夜晚,南城市的天空之上曾出现一股龙卷风暴,只要我们能找出那名释放风暴的异能者,就能大致知晓他是受谁的指示,或者他属于哪个势力的异能者。”
这个无需多言的关键点,整个恶狼党全部明白,只是这问题的关键不知在何处,拿拉瓦那黑色凶残的面庞一时间沉默起来,他在无言的怒火中烧,他憎恶的道:“这鼠辈之般的风异能者自从风暴事件之后,便没了踪迹可觅,就如一只贪生怕死的老鼠,早已钻入肮脏的黑暗中,一旦老鼠想要藏身,将很难揪出这种渣滓,呵呵,我就想知道,这种暗无天日的老鼠生活,他究竟想要过多久!”
老管事略微沉默不语,人间蒸发的风之异能者一直是恶狼党寻找的重要目标,可他派出大量暗子全城寻查数月,只得到一个无果,恶狼党的仇恨无处发泄。这风之异能者真如老鼠钻入地洞,在黑暗中看不到对方的影子。
尼加用着迟钝的大脑想了想,道:“只要对方是一个人,总会有生活的痕迹,我们却连一丝痕迹都没能找到。或许对方真是来自海外的异能者,说不定早已经远遁海外,所以我们在都市内才没有找出其的痕迹。”
老管家听后,沉默半晌,说道:“不管是三个月前,还是现在,我一直让人在暗中密切调查着各个港口与码头,均未发现有异常人员的踪迹,倘若对方真使用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离开海亚都市,我等无疑要在大海中捞针。”
“但我想,一般的聪明人不会杀了人之后便急匆匆离开,因为那样暴露的风险将会更大,何况,当老身得知阿萨什首领身亡的当夜,便十万火急在各处运输港口安插眼线,确实没有发现特别异常之徒,或许那风之异能者还潜藏在海亚都市内。”
“这件事,老身会不死不休的继续寻找,直到找出这只老鼠为止!当然,我们不仅要找出风之异能者,还要找出谁是他背后的主谋。当初太繆邀约首领也许就已经布好了鸿门宴的局,老身认为,太繆必然是主谋之一,至于那些流言蜚语,只是一种对事实的混淆。”
听着这犀利的话语,拿拉瓦的黑眉冷冷横起,他的神色显出一抹狞恶,他冷然道:“倘若大哥的死真是太繆一手布局,我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要他用命偿还。而那杀死大哥的风之异能者,一旦找出蛛丝马迹,我定要将他挫骨扬灰,洒入海中喂鱼,让他永世不能安宁。”
拿拉瓦很想不顾一切,对黑首组织发泄心中的怒火,用武力和暴力直接上门捣毁黑首组织,但想要一朝除掉黑首组织,并不是说,靠着冲动的复仇怒火就能做到,失智复仇的人很可怕,相对的,也容易自寻死路。
黑色组织是灰色势力的霸主,即便恶狼党想要扳倒对方,这需要付出很大代价。为了给自己大哥阿萨什复仇,拿拉瓦如今是克制着自身易怒的冲动,他明白他一人的冲动是关乎到恶狼党上下,他怎能让恶狼党毁在自己手上。
一个人的愤怒往往会导致自身失去理智,加快自身毁灭,最后走向灭亡,拿拉瓦可不是那种愚蠢的人。
他必须找出谁才是真正杀死阿萨什的凶手,牵引出主谋,然后集中恶狼党的力量,此生只为复仇而活,要让那幕后主使付出十倍血淋淋的代价。
这是拿拉瓦对死去的大哥亲口立下的誓言,若不复仇,此生永世无颜面对大哥!
“不管是海亚政府设局也好,黑首组织布局埋伏也罢,不论是谁,这件事,我必将会血债血偿!!”拿拉瓦的拳头噼啪作响,杀意浓浓,他眼中闪过的血腥之意,格外渗寒。他怒不可遏的复仇,只在等着找到目标。
“不过,眼下还有凯森尔被暗杀一事。呵呵。”拿拉瓦缓缓松开紧握的愤怒拳头,他闭上黝黑的眼皮,如一头高傲残暴的黑狼,沉寂许久,老管事与尼加看着这股平静,觉得这是一股不寒而栗的气息。
这股不可压制的森冷杀意,不知是多久未见过了,距离上一次似乎还是在非洲南部时,背井离乡的逃亡之路上,老管家轻轻叹息。
拿拉瓦再次睁开冰冷的黑眸,黑暗在无穷涌动,他很平静,话语却是非常森冷,道:“凯森尔被暗杀,不管是不是黑首组织干的,他们都将要承受恶狼党的怒火,明日我将会亲自前往黑首组织的地盘会会太繆,让他明白狼永远是一头凶残的野兽!”
老管事没有沉默片刻,没有做出阻止,他明白拿拉瓦暴躁的性情,从来不是一个畏畏缩缩的人,他已经隐忍与克制太久了,老管事也明白,明天并不是恶狼党与黑首组织的全面搏杀,而是拿拉瓦的怒火需要机会发泄一下,同时给对方一个威慑。
凯森尔是恶狼党暗中合作的最大盟友之一,他的死讯已是再次点燃拿拉瓦心中一把燃烧的火,连同阿萨什身亡时的无穷怒火,一并焚烧,他积攒许久的愤怒在沸腾,他需要一个暂时的释放,毫无疑问,拥有最大嫌疑的黑首组织将成为被发泄的对象。
明日不再会是一个平静的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