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为毛打个训练战,搞得这么认真,我都快要嗝屁了!”
夜色之中,硬邦邦的墙角处,我神色痛苦扶住被打成紫一块的胳膊,像个乌龟快速爬向对面的墙背,费劲喘起粗重的鼻息,刚谨慎探出一半的视线瞄去之时,一道冷漠的身影不知何时就站在视线前,她居高临下,手上持着一把锋利的军刀。
我的瞳孔顿时抖了一抖,战战兢兢抬起头看向M那一双仿佛要杀人的冷眸子,我吓得脸色发白,颤着嘴唇一字一语:“妈耶,我还是太嫩了……”
砰!无情强劲的一脚军靴,坚硬且不长眼睛,她一脚猝不及防踹在我的腹部上,那力道就犹如将一个成年壮汉击翻的狠劲,我扭曲起剧痛之色的表情,带出一声极为绵长的惨叫声,跟个车轮似的,在地面丢脸的滚过出一米左右。
从医院回到秘密基地起,时到如今,又再度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些时间里是不停重复着杀手训练。
就如那时M所说,如今的训练不再是玩命的地狱训练,而是扎实基础的一些常规训练,清晨依旧是五十公斤负重的晨练长跑,上午是身体四肢与肌肉的耐力与体能训练,下午是各种枪械射击的特殊训练,总之特训项目还是老样子,只是不再像当初那般高强压的残酷,适当得到不少的宽松。
即便如此,这些规定好的常规训练,彻底是雷打不动,M身为教官是越来越严苛,更加注重细节,极其折磨人,我是日复一日的巩固自身的身体素质与体能、技巧,至于理论方面已不再灌输知识,基本以实践积累经验为主。
当然,最值得我高兴的则是吃饭与歇息的时间,从当初的半个小时延长变成了一个小时,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腿不酸了,腰也不疼了,吃嘛嘛香,精神倍儿棒,一口气上五楼也不费劲,就是这么杠杠滴。
然后关于夜间的实战训练,就成为了每天必须进行的常规对战,每天的20点到24点则是四个小时实战对战的时间,战场仍是基地上的这一片废区之内,当然不是整片辽阔的区域,而是划规了明确的实战区域,在小范围内展开一对一的真枪实战。
此刻时间正是晚上十点钟左右,夜幕笼罩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废区之中,我与M正在皎洁的月光下,展开极为激烈的实战一对一交锋,被她区区一脚踹倒的程度,对我而言,根本不在话下,只要痉挛躺在地面上缓一缓就没事了。
我口吐白沫,眼里微微翻出白眼珠,因痛苦已经狰狞到扭曲了面色,捂住腹部剧痛蔓延的部位,如一只抽搐的毛毛虫蜷缩起身体,我痛不欲生的在地面连续打滚,翻前覆后,这是深入肾儿的生命剧痛,令人欲罢不能。
M反手利落转起手中的军刀,翡翠雕刻而出眼眸在月光下冷彻透底,她朝着我在地面痉挛打滚的身体走来,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似的,冷漠贯彻她身为杀手的没人性。
每晚的综合实战就是一个人间地狱,只有痛苦与残酷的折磨等待着我。
我单手按着腹部,一脸痛苦从地面艰难爬起,恼火咬起牙关,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每天晚上均是被单方面吊起来虐打,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拥有自尊心的男儿,而M却是一次次践踏我的自尊,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一瞬间,我就像是漫画里那些即将爆发的主角一样,浑身充满了爆发的怒气,我仰天长啸一声:“小老妹儿,你真是惹恼我了!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爷爷的厉害!!!”
右臂手掌抓在虚空之中,躁动的夜风疯狂流转,相互盘旋形成一个透明气体的圆球,我嘴里是吃满了火药味儿,咬牙切齿,疯狂朝M走来的身影投掷了出去,一道狂啸的风声喷射出去,威力极其惊人。
M脸上的情绪不变,板着一张冷脸,脚步一动,她娇小精悍的身形随之化作一道鬼魅的鬼影,伴随一阵刺骨的冷风刮来,我眼神凝重的一凛,手法快速拔出腰后的军刀,透射寒光的刀锋斩向空气。
锵锵锵!!两把军刀碰撞在一起激发出的火星,如小型烟花溅射,危险而惊人。
我神色不苟,连忙判断军刀挥斩的轨迹,动作有力迅猛的连续跟上M每一刀的碰撞,仿若势均力敌,空气里不停闪烁出金属的星火。
不仅如此,我眯起眼神中的锐光,当机捕抓出M下一步的攻击架势,随即,我闪电般向前踏出一个占地的步伐,夺取攻击权,狠辣挥出锋利的军刀,我发泄心中憋屈的怒火,连连吼道:“爷要把你大卸八块!当腊肉晾了!!”
嘶啦~,锋利的白色刀刃划过空气,没错,只是划过了空气,M佯攻的假动作早已闪开,她同时趁势以刃尖为夺命的獠牙,根本不顾忌我是否能挡住或者受伤,其身形迅疾的袭了上来,一抹寒意奔向我的颈部,吓得我瞪大眼睛,沃日,真有必要玩这么大吗?!!
叮!在慌乱之中用尽老命的速度,才将军刀勉强横出三厘米宽的银白刀身,防截下M的刀,尖锐的铁刀撞击声刺激向耳朵,M顺势跟进旋起一脚侧身踢,黑色坚硬的军靴如铁砸,暴踢在我腹部的侧边上,我像极一个陀螺之般,旋着身子滚了出去。
无比狼狈的狠狠摔在地面上,头发卷起一些脏污的泥屑,我面如死灰的瘫痪着身子不动,眼里默默流下两行痛苦的泪水,我就是个废物,干啥啥不行。
M踏步走过来,看了看地面已是无力再继续战斗的身影,她面无情绪的举起手中的军刀,眼里没半丝担心与关心的感情,将军刀插回腰间的刀鞘里,平平淡淡说了一句:“今晚的表现勉勉强强,你在实战方面的经验还有待加强,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一听,顿时如获大赦,仰面朝天瘫在冷冰冰的地面上,连续舒缓开四肢上的痛疼感,虽说现在的我大致成长到可以与M连续切磋的程度,可每晚没有哪一次不是被虐的,简直是一种折磨,身心俱疲。
M倒是没有在意我的状态,我意志的坚韧有点惊人,这她在当初就已经领教过了,每天不管经历多么痛苦的摧残,我总还是那个老样子,超越常人范畴的跳脱着,始终是释放着自己丰富的感情色彩,从不会在意会面临怎样的煎熬。
我瘫痪的身子携着虚脱慢慢站起,脚步有轻微的蹒跚不稳,我的手掌敷向腹部还在发作余痛的肾部,不禁是揉了揉,面色略显惨白的道:“每天被虐到肾亏,再这样下去,我可得天天吃甲鱼壮阳了。我记得有个药……叫啥治肾亏不含糖来着?M,你必须对我负责!”
M冷冷横出一眼,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理会我站在她眼前的身影。
她从不会试图去理解我倒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然,对她来说会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有些时候真不能以常人眼光去看待这种莫名其妙的奇葩人物,倘若对外说出这种家伙是杀手,恐怕没有多少人会相信。
不,就连她都不想承认我是从她手下教出的杀手,尽管成长的潜质很大很惊人,可行为举止上,却始终是没有一个杀手该有冷漠无情的态度,实在太过吊儿郎当的轻佻。
M更是一个精神受害着,倒不如说经过阿萨什那一战之后,再加上数个月在一起的熟识,相互间的关系是越来越熟悉,我是彻底放开了自身的种种,她就像管束一个调皮淘气的孩子般,偶尔会感到不必要的头疼,久而久之,她是彻底习惯了那不符常理的性格举止。
M冷淡扫过我一眼,不进行任何言语,分明就是懒得理会,直接不声不响的转身就走了,向着地下基地方向返回。
看着月光下离去的冰冷身影,我明显是表情不喜的挑了挑眉头,居然敢轻蔑我,不由在心里冷呵一声,不愧是老妹儿,人冷话不多!
我同样收拾了下自身,赶忙拍干净身上的草屑,把地面的军刀捡回,然后屁颠颠的跟了上去。
走在基地内,白昼的灯光如白天照亮大厅,我伸展一身疲惫酸痛的累意,高摆起双臂稍微缓解一下疲劳,我是目标明确的向浴室走去,同时还不忘对身边的M警告一声:“我先去洗澡了,你就先在沙发等一会儿吧,不要因为觉得等待麻烦就闯进来,我警告你,小心我对你禽兽不如!”
我曾很认真、很语重心长,对M灌输过男女授受不亲与男女有别的观念,敕令其莫要在我洗澡的时候闯入,她压根不当做一回事,更不放在心上,一点也不害臊,光溜溜的闯了进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害得朕当场大发雷霆的冲出了浴室。
听着我告诫的语气,M则是蹙了蹙柳长的细眉,完全没有听进去。她身为一个感情已经冰封感情的杀手,是不会拥有羞耻感,一样不会在意什么男女有别的观念,只是认为分先后顺势一个一个的洗澡,实在拖沓时间。
见M又是一副没听进去的冷瘫面庞,她真就那么想馋一下我的身子吗?我真是又气又恼,干又干不过她,呵斥又没那个胆量!!
我随之是面无表情的放慢脚步,妥协道:“好吧。你先去洗澡,我后洗。希望你识趣一点,莫要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