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啊,我在这里折腾了这么久,该不会是命不久矣了吧?还是说,我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以后会不会一鸣惊人!”
“医生啊,你们这儿能检查不孕不育吗?我是不是被打到了不孕不育?”
“医生啊,我是路过的假面骑士,我叫王小明。”
一身白大褂的主治医生逐渐不耐烦,肺都差不多要气炸了,你小子不就是断了几根肋骨吗,哪来那么多费话。
可看着我一脸紧张不安的表情,像极一位准备接受自己死讯的病人,医生无奈起表情,叹息摇摇头:“小伙子,你话太多了,放弃治疗吧。”
“好吧……看来我没事了。”
医疗室内,经过一阵略微繁琐的X光全身检查过后,胸口处四根肋骨均被打裂,所幸未出现严重移位,不需要大动干戈进行手术。
一般来说,只要肋骨没有严重变形或是偏移,只需绷带固定胸壁,多喝高钙奶,然后静养上一定周期的时间,断裂的肋骨就会自动痊愈。
虽浑身全是酸涩的痛楚,倒还不至于是严重性内伤,部分内脏只是受到较为明显的重击影响,并未出现破裂或是内出血的现象,生命没有受到威胁。
只需服些药活络血气,休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如初。
听到不是命不久矣的检查报告,我如释重负的安心许多,还好没留下什么终身残疾。
“呼,这一段漫长的治疗过程,大体来说,至少没落下啥病根,我往后还能继续雄起。”
我身上的胸口处全被白色绷带缠绕固定,右臂因遭受猛烈撞击,发僵般难以动弹,被绷带固定吊在胸口前,脸上淤痕的部位一样进行简单的消肿处理。
此刻,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与憔悴外,我已彻底从痛不欲生的痛苦中走出,暂时靠在软椅上,贪婪着歇息。
人生能多少次无虑的安逸,现在没有格斗场上死亡的压迫,起码迎来了一个短暂的安逸。
我后背靠着椅子,作出一副大字躺的放松姿势,长吁出一口气道:“这里的格斗场太黑暗了,所有选手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对方活着,只要上场,就是一场不休不止的死斗,这次我算是彻底体会到了什么是残忍,真是庆幸自己能从决赛活下来。害,我真是6啊。”
场上殊死搏斗的画面如雕刻之般,死死凿在脑子里,这些格斗场里的选手对别人的生死,早就没了概念。
在场上不是打死别人,就是被别人打死,我从这群宛若饥兽争食的比赛中活下来,实属不易。
一想到自己赢过朗基卡尔成为顶级区的冠军,我心里高兴不起来,反而是烦躁挠着头发,又沉默垂下脑袋,脸上烦恼的低声道:“等会儿要是见到M,该怎么交代啊。”
纵使成功打败顶级区最强的朗基卡尔,可我赢得不是十分光彩,最后那一脚暴踢,或许别人看不出猫腻,可我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极为发愁的挠着头发,不知该如何说明。
若M对我的表现存有不满,她会不会让太繆拿我去喂鱼啊?
对于格斗场的普通选手而言,异能者就相当是开挂打比赛,对他们是极为不公平。
M明确叮嘱,禁止使用异能力,而我却是没能在最后的命危之时克制,哪怕投机取巧的瞒过观众,可我知道,这绝对没能瞒过M的眼睛。
我坐在椅子上非常犯愁,就算从格斗场上躲过死亡一劫,我还是在烦愁自己的命运,真是多灾多难。
“还是先过去找M吧,她应该不会那么无情的。”
脑子不再发愁思考那么多,只有死人才会失去价值,既然从格斗场上活了下来,M自然不可能把我这个活人扔去喂鱼。
经过两个月的摧残与折磨,身子骨确实硬朗许多,哪怕饱受过格斗比赛的摧残,就除去缠着白色绷带与左臂吊着,我还不至于是重残或是卧床不起,体力稍微恢复些许之后,我蹒跚站起身子,离开了医务区。
临走之时,瞧过一旁床架上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朗基卡尔一眼,他如头死猪,翻动白眼,恍惚昏睡在病床上。
其身上受伤的部位,大致只有颈部那一处变形,或许会留下伤疾,性命方面倒是没任何威胁,这般狼狈躺在这里,恐怕是他第一次的体验。
当然,他始终是个残忍恶趣的家伙,我对他依旧没半点好感,把他打成这样,也没什么愧疚的情绪。
格斗场的无规则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他残,这里是属于人们内心黑暗的地方。
“我还是赶紧回家吧,待在这地下格斗场总觉得心很冷,有点排斥这种地方了。不过,赢完比赛就跑,真爽。”
我没再去关注其他,直径离开了医务区域,向着观众台去找M,因疼痛在血肉中游荡,行走之间的身姿,一直不协调,好似一瘸一拐的病人,笨拙迈出一步步脚步。
此刻的观众台还是一片吵闹,还保留着对最终对决的余热讨论。
我尽量避开观众的耳目,绕过一条没人的过道走出,抬起视线,赶紧看向M所在的位置,双眼却是扑了一个空,没见到鸭舌帽少女的身影。
M不知所踪,只留下一个冷清的空位,难道她是突然有事离开了?
不解楞了楞,我继续认真在观众台寻找过一圈,还是没寻到她人,不禁挑眉的担心道:“她该不会把我扔下,自己回去了吧。那她心可真大啊。”
想来应该不会这样,尽管我表现是差了点,可不至于把我抛弃吧?
再怎么说,她也好歹对我悉心教导了两个月,我现在还活着,就这么把我丢了,这波她绝对是血亏。
环视的目光连续在场间游走几圈,仍旧连毛都没见到一根,想着M可能不在观众台,我转身走向一边宽敞的通道口。
视线随意一撇,便看到一位背斜靠在墙壁上的鸭舌帽少女,M脸上依然戴着一张普通的面具,那张精致美丽的面容没有露出来,于是没人会去关注她,周围冰冷的氛围,仿佛是她气质的一部分,就在哪儿等着。
见到我出现,M不进行言语,淡淡投来一眼之后,没作出言语说明,她动身向着通道另一端的电梯间走去。
我能明白她意思,眼下比赛彻底结束,当然是要离开这里了。
从中午来到地下格斗场起,连续间隔经过数场的比赛之后,此刻已是晚上八点的时间段。
我从格斗场中心的钟表上收回目光,同时感叹一声:“时间过的还真快,可算把格斗比赛熬到结束了。哈哈,我终于解放了,现在就算耶稣把我的腿打断,我也要爬着回去!”
此刻,心里压抑不住的高兴与喜悦,饱受半天的折磨与血战之后,我像是从牢笼中解放出来,就好比放学回家的小学生一样的心情,开心到泪流满面。
我同样没法喜欢格斗场内的氛围,这只是流于表面的热闹,心底总是很冷漠的味道。一刻都不想久留,急忙加快脚步,追着M离去的背影,然后屁颠的告别这里。
原先是如何来到这地下格斗场的,现在便是按照原先的复杂通道,原路返回到停车的地下车库内。
寂静无声的车库空间里,只有灯光在驱逐黑暗,我与M来到了银色轿车前,各自打开左右前车门,进入车内。
由于我一只手正被绷带吊着,当然没法单手开车,这次返程,是由M作为司机。
自与M汇合后,她未有过问我的伤势情况,也没有进行责问,就是平时的态度,对周围事物漠不关心一样。
正因为她这样漠然不问,我一直不知该怎么开口解释,也在心想,她日后会不会有什么惩罚吧,该不会往后的训练又要加重了吧。
“这种沉默的气氛,让我内心好挣扎呀。”我在心里忐忑的呢喃,因身体带着伤势,只好乖巧坐在副驾驶上。M则坐在驾驶座上,一直没谁开口说话。
M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通过车窗随手一扔,因戴着面具开车,必然会引起别人注意,面具飞出一条弧线后,准确无误的摔入垃圾桶内。
M鸭舌帽下的面庞仍是与往日一致,人偶细腻温滑的面容刻画不出感情。
当M启动汽车引擎之时,她不知何时取出了一张银色花纹的银卡,随意朝着副驾驶座掷来,同时非常简短的说明一句道:“这是你的奖金。”
M先前从观众台离开,她是替我去办理了领奖金的手续。
确实,离开格斗场时,我确实也想询问奖金该怎么办,一直没敢问出声,本以为辛辛苦苦赢到最后,就这样白白撒手不要,没想,M居然早就帮我搞定了。
我一时间竟有几分涕零,她太关心我了,感恩上帝,赞美上帝!M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单手捡起落在大腿上的银卡,手感很舒滑,不是很在意奖金,心里担忧的犹豫一番,目光忐忑,看向M小心的问道:“我最后使用异能打赢了比赛……你不会有什么惩罚吧?”
最后踢向朗基卡尔的那一脚,普通人或许是看不出其中蕴含的端倪,但对我能力极为了解的M,又同是身为异能者,她自然能看出最后那一脚的力量,是怎么回事。
M听到我的话语,没有扭头看过来,直接启动了汽车的引擎,她简单斟酌一下,那不是很冷漠,回道:“只有死人才会失去价值,这次也是让你体验实战的残忍,你没有傻到被别人打死还算不错。”
杀手本就是活在黑暗之中的人物,一件为了杀人而存在的工具,在杀手眼里,没有讲规则可言,为了完成目标,可以不择手段。
这次M带我来到这里不仅仅是进行实战,更是想让我体会什么是真正的冷漠与血腥。
死亡是人最不想面对的恐惧,一但彻底被逼入死境之中,为了活下去,必然不会去管什么规则。
对于杀手来说,一旦执行上级下达的任务,同样需要不择手段,从死亡边缘撑下去,直到完成任务为止。
“你没有束手任人揉成面团,能从死亡边缘挣扎反击,倒是没什么可责备的。”
只是,M弯弯的细眉轻轻压下,面色生冷的扭头看向我,不满意的道:“你这次的表现,令我极为不满意。面对一个普通人而动用异能力,只能说是自身实力不足。”
她对我定下限制,就是让我能以普通的体术,去磨炼自己的实战能力。
可最后,与朗基卡尔那一战中,我基本被虐待到毫无还手之力,最终也是凭借异能力才一举赢过,若是没有异能力投机取巧,只怕我现在已经变成一滩肉团。
每一场比赛中,M当然不是真把自身当成看客旁观,她一直细致观察着每一场的对战过程,留意着我的一举一动,寻找不足之处。
然后,她确实发现了一堆的问题,冷厉指出道:“你的速度与动作,不够利落与迅猛,拳脚的力道方面有所欠缺,判断与观察不够准确,也没能合理利用对手的攻势进行借力打击,你各方面都有一定程度的欠缺,导致你自身没能展现出属于自己的凶狠攻势。”
“啊这……呜呜……太严苛了吧……”
如果是换做一名普通人经过两个月的魔鬼训练,就能达到与顶级选手对抗的程度,那么他一定会高兴到猝死的。
因为想要达到那种程度,这起码需要数年时间,而我轻轻松松达到了,绝会引起震惊,只可惜,M极为严格,我这点程度还没达到符合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