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人与海
“麻烦您了，格温车长。”
“不用如此客气，我这算是公事公办。若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就是我比较相信我自己，所以我选择来送您，林车长。”
她叫什么来着？
林赛斯，还是琳达？
格温挂着阳光的笑容，让这位不知道叫什么的林车长有点馋。
阳光，帅气，年轻。
但联想下这张漂亮脸蛋后面的身份：
夺心魔复生体。
林车长立马清醒，这不是她该去追的美人，这不是她能追的人。
“如果您有空的话，我们还可以讨论下贸易协定，酢茶节是个大节日，粮食特供成为了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我们可以做到。”
格温车长手下也有几个非常厉害的狠角色，若是能得到他的承诺，能够半租借一些‘运货员’或‘粮车保镖’，对于磨坊号来说也是好事……磨坊号是林车长的车，生产老乡人号上不多的面粉，以及在地下圈养难得的牛羊猪，还有一批更为稀有的战马。
优质源力战马，甚至比主防御的源力使更能吃伤害，比被动的装甲更方便回复生命。
但也无法掩盖源力战马是一种消耗品，就像是更高级别的军用子弹。
不过林车长主要还是经营粮食，在乌托邦，经营粮食比造子弹要赚的多，军用弹药本来就是货币，因此大麦换子弹的生意，是每时每刻都发生的。
大米、猪肉、羊肉和牛肉，哦，还有王牌面粉。
这才是林车长觉得能够打动格温的东西。
格温车长不出意外的面露出一点渴望的神情，那条漂亮的厚重龙尾巴都不自觉的晃动了一下。
“我们可以在酢茶节期间都提供给你平价的肉类与粮食，并且优先供应。”
林车长心想着：这条龙尾巴摸上去的感觉一定特别好。
然后她从格温口中得到了她最关心的那句话：
“回头我让我的财政总管带个团队过来签合同，米德尔丽娅，你知道她吧？”
……
米拉扬号。
这是熊萝娜塔莉的列车，她最近上蹿下跳，搞到了不少龙炎的黑资料，甚至逼迫了龙炎开放了一个在他执政体系中极为重要的位置作为妥协。当然，这个位置不是娜塔莉的，她没有这个资格。但她背后的人有，一位，唔，一位非常慷慨的沙德人大小姐。传说是灰王国的末代皇室，当然，在开明的当局领导下面，什么过往皇室都不好用！
这位小姐有如此影响力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很有钱，养了一整个剧院的雾嗣舞娘。
这位有钱的小姐希望和格温做一笔生意，这也是为何她让娜塔莉来和格温谈的原因。
“米德尔丽娅现在在你这里工作？”
娜塔莉闲聊道：“我听说那是龙炎的继承人之一。”
“继承人之一？”
娜塔莉说：“抛开私生子，一个强大的车长应该有几个继承人，私人秘书，这是他一半的政治遗产的继承人；几个弟子，这是他另一半政治遗产的继承者。然后钱财什么的分一分，总言而之，龙炎是个很成熟的领主，这也是为何当局现在也很放心他的原因…他按照规矩来……不守规矩的那些行为，他都这么强大了，不让他放肆一点，大家更担心。”
“这我还真没想到。”
格温没有什么继承人，他也不会去搞，安娜丽已经给了他一个最好的榜样了。
安娜丽活在怪谈源力中。
即使格温现在不幸身亡，很大概率，他的源力也能够继续让他保持活动，并给他充足的时间用炎瞳新娘这个源力能力创造出一个‘单人vip轮回室’，他可以在里面指定一大堆过分的离谱的条件，比如说‘轮回vip可以享受乌托邦ol双账号’等等…当然，这么做肯定会和几个管理死亡的永生者与管理灵魂的魔女起一点矛盾。
但人都死了……
总得做些事吧？如果可以做的话，他没那么洒脱。
“唔，你毕竟是个怪谈的复生体，这很正常。”
娜塔莉开玩笑说：“如果我是怪谈复生体，我现在应该说服龙炎全面开放怪谈的权限，让自己成为怪谈中间人，这样未来说不定可以依靠怪谈混个永生者的身份……哦，对了，龙炎很讨厌永生者是吧？”
“对。”
“哈。”
这是个笑话？
也是个不太让人舒服的笑话。
“格温，你的文书教团好像办的还不错？”
来了。
——格温知道会是这样，在搞出一个新教团来的时候，许多人都不太看好他们。尤其是比较务实的人，成立一个教团并不是有夺心魔就可以的，就跟想要成立一个国家，不是有一个红王国的后裔就可以了的是同一件事情。
一个教团。
虽然大家都叫这是社团，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教团。
有教宗，有定时的聚会，有分享神话中的进食仪式，还有一整套的宣传体系等等，这一切都说明了，这就是一个教团。
哦，对了，甚至还有自己的秘典。
并且跟随着秘典能够修炼出来通用源力，并成为一个‘教团秘典使用者’。
这一切都说明了，这不是一个花架子，而是真正意义上面拥有着行使教团权利的团伙。
这也意味着很适合进行投资。
对一个教团进行投资永远是不亏的。
当局虽然只承认了这个世界上只存在两个合法教团，三月与虚妄海，但本质上这种行为仅仅是将三月与虚妄海两大教团立成一个靶子。大家不傻，只在表面上同意了当局的‘分类’，而两大教团也只是在表面上接收了当局的‘好意’。
仅此而已。
许多许多车长，为了足够的经济繁荣与武力支持，会变相颁布一些利好政策给教团级的社团。
即使龙炎也不能免俗。
龙炎给了文书教团一些免税协议，以及私兵扩大协议。
在乌托邦，一个人的私兵是多少其实是很难说明的。
在巨都级上，也许是十个人，在老乡人号上也许是三十个人，在一些乡间列车上可以扩散到百人数目。这也是为何当局要整合政治资源与建立一个通行政策的重大原因，但很困难，车长们并不愿意将自己生来具有的权利分享出去。
私兵的大体制约一般在于‘武装力量’。
私兵不可以拥有战车，不可以拥有重型火力，也不可以是源力秘典的修行者。
而教团一般会让源力秘典的修行者成为私兵，这也是所谓的‘扩大协议’。龙炎对于这方面是很谨慎的，不会经常的颁发，也不会同意一些小列车上颁发的扩大协议——没办法，乌托邦还是地方自治的成分较多，甚至有的地方会拒绝当局颁发的护照…
可龙炎的证明不会。
龙炎颁发的护照是不会被驳回的，人人都知道他可靠，人人都明白他可靠。
再不给面子，也只会给老乡人号居民们一个‘抱歉，今日封车，概不开放，请您改日再来’的答复。
娜塔莉背后的金主，就是盯上了格温手里这一批可以拥有源力秘典私兵的名额。
“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该死，你不知道上次我们损失了多少，你教过的那批学生都死了点，老乡人号的情况真是越来越不稳定，昨天又死了两个，连环杀手…我们要反击能力，我们要拥有反击能力的队伍。”
说的冠冕堂皇。
这批人进来后会做什么不好说，娜塔莉反正是守序的，她金主应该也是守序的。
在乌托邦最特别的一点就是，如果不是同阵营的话，即使关系不错也仅仅只会是朋友而已，因为源力是心的力量，若是心不认可，那源力就会变弱。格温至今为止只见过一个矛盾的源力个例，那就是弥海拉，弥海拉的行为无疑是有点混乱的，但是从源力色系来看，却又毫无疑问的是个守序哥们。
也许他骗了源力。
格温想。
现在的话，他回答了娜塔莉：“名额我确实有一些。”
若是过去，格温不会做这笔生意。
但现在他会做了。
什么他妈的老乡人号的安全，统统比不上野心家的火焰。
龙炎是错的，也是对的。
他错误的地方在于，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超他妈能打的单位可以完美覆盖整个列车，事实证明他错了，有他在，永生者照样为了自己的目的做坏事，袭击车长？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龙炎脸上。哦，还有那个地下的铸弹厂。
而正确的地方就是，只有战斗力够猛这世界上许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在过去的世界中，有些打篮球的球星喜欢先来一套眼花缭乱的运球，打出一套眼花缭乱的动作，最后戏耍了别人一记优雅的14英尺的干拔跳投。而有些人则简单的多，一步过，二步起，三步扣他妈的蓝将眼前的防守球员变成背景板。
如果娜塔莉拥有更多的源力武力的话，老乡人号的治安一定会变好。
因为沙德人就是最喜欢用蛮力的种族。
虽然娜塔莉本意可能不是维持秩序，但她宣传的铁血，宣传的零容忍与双倍零容忍策略，就会让她的手下为了讨好她进行严格的治安管理。
老乡人号虽然是很大，但它毕竟是辆列车。
在一辆列车上面，极少有孤立事件发生。
娜塔莉拿下了多一些武力，那这列车的一些地方的治安就会好。
“你打算出什么价钱。”
娜塔莉问。
“每个人每周十枚军用。”
“太贵了。”
娜塔莉不喜欢这种可持续性的支出，皱起了好看的眉毛，气鼓鼓的说道：“即使有，有人愿意埋单，但这个账单可是很贵的！”
格温借着这机会打听了一下：“唔？你不和你的资助者常联系么？”
娜塔莉说：“当然不！”
她那对可爱的熊耳朵抖了抖：“权力这东西，越是和人分享，越是会变得脆弱。她是个不错的人，但是…如果每周都要和对方联系一次，都要和对方拿一次钱，这也太…”
娜塔莉显得有点别扭。
格温大概懂这种感觉，颇有点像是大学生每个月向自己的爸妈要钱。
——当然，这仅限于一些三观比较正的人，有些人会反过来想‘老东西这个月给的钱又少了’之类的。
三观正，有时候也可以说是比较的怕丢人。
怕丢人不是什么贬义词，相反，这是人类的重要凭证。
人如果没有羞耻心的话，亚当也不会摘掉那该死的叶子给自己做条围裙了。
格温打探到了一些情报，心满意足的开始让步，将价格降了下来。
降到了他与咒刃商量过的底线价格的两倍左右。
在经过激烈的争斗，大概比底线价要超出百分之六十左右的价位上面成交了。
娜塔莉眼中的格温也变得不太可爱起来。
这算是被狠狠宰了一波。
不过没有办法，对于格温手中的这些资源，娜塔莉也确实是需要，同时她还付出了别的东西，一份资料，来自于她的金主。
《灰王国奇奥药典》。
这本书叫做药典，是灰王国当年一位风评很不错的贵族医师的学术笔记，在当年的灰王国，得是贵族才能做医生——因为当年虽然与中世纪那会儿差不多，但总体来说，还是有坐列车上的贵族的。普通医师去采药，遇到怪物人就没了，得是贵族带着一大批人轰轰烈烈的采药，或是在自家花园种植才行。
总之，这位贵族医师名声不错，虽然也医死了不少人，但总的来说救了更多人。
就是某一次出诊的时候，他去医了一位小女孩。
本来要医死了，但小女孩是天生的强大源力者，被药物一刺激就觉醒了，病自动就好了。
据传闻，当时所有人都高呼‘老爷好医术’，小女孩却一下就命令卫队把这厮拿下。
搜出来笔记一看，果然不对劲。
这位贵族老爷的笔记中记录着一个没有人性的秘典仪式。
通过不断的用药物炮制天生拥有强源力的人，将其药死，从而拥有一丝长生力。
因此他长年累月出诊，就是为了医死人…
格温要这本书，是为了重要的永生仪式做考量。
永生仪式带来的永生，他不是那么在乎。
但永生仪式带来的‘源力跳三级’，他很感兴趣。
甭管别人怎么努力，怎么想让他理解源力，但他妈的格先森就是位实诚人，不太喜欢唯心这套！
既然无法得到，那就不去想了吗？
不能够啊！
于是格温把主意打在了永生仪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