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太冥兮,化外劫于无形;
神太昊兮,不慕圣而无名;
意太虚兮,至天命则无敌。
欲取道渊,先屈其身而求于自然,师法天地,而后施法于吾心之所欲,取中而不逾矩,是谓太和,得法上善。
天地之所欲,欲成而行无为,反诸己所不欲,身隐无名,有所失焉,而后得之于轻,顺乎自然。
吾之所欲亦然,不应执于外,不见其相,如是竹篮取水,如是水中求月,本是虚影,象其形乎,无质而空之,不若无求。
是故无心之所欲,藏于内而不假于外,定其行乎而辨其真,有所执焉,持之以恒,岁月动而不改吾志,不致其欲,亦终有所得也。
道不经玄,而后玄于玄;
法不明知,而后知于知;
德不取善,而后善于善;
吾不明事,而后事于事。
岁月流如逝,李闲羽沉浸于时间之河,不知不觉间,于一隅之地渡得变态修法之劫。
历经苍颜,徘徊于生死之间,得见恐怖,豁然而心有所悟,踏劫而出,蜕变于红尘,取诸世因果,置之死地而后生。
行险博弈,终是力有所不足。以不足之道求欲满,非如此而不足取。是故,修道如其生,好似一条没有规则的赛道,起点不同,终点亦不同,拼搏其速,虽有所矩,但终究受限于其力。
于是乎,有的人其一出生,便置于万千众生尽全力以求而不能得的终点,有的人却起于最底层的卑微。不公如是,如此不比而心态大崩,自弃于世,遂无所得。
然,蝼蚁亦可搏天穹,虽起身卑微,却也胜于苍龙。杀出于众生之苦海,历经千万难,心明如道,劫数不改其志,遂而有所得。
李闲羽之于此世,其身卑微如蚁,虽有所道运,能继于前尘,但能以废材身比天骄,其志如是,亦是道心无垢,方有所成。
尽管他多是自命孤芳,自赏于其身,但其内心深处,终是有所不甘,如是不甘如火,借势可燎原。
明心如是,他的不甘为哪般?
许是末法于前,青梅错爱,真心如是,不敌岁月之淡忘,不敌世俗之隔阂,亦不敌眼前的看不见的名和实实在在的利……
许是天妒其材,岁月隔世,风云如是,时间犹如洪流,葬下了一切,不留其痕。曾经的那段搅动祖蓝风云的岁月,虽不求其名,但因故而掩,终究是难以释怀……
许是怒己不争,顺命应运,逆行如是,本可以低头受以天命,去争一争那天底下最靓的仔。却不想自命与天高,以不假外物之名,拒接天命,不受道运,而后自绝于天道,失运而霉,悔之晚矣……
许是……
……
诚然,李闲羽的道起于不甘,欲终于安。不仅是他,但凡是从卑微中崛起的,不论强与弱,其本初之心,多半是不甘于自身的平凡。
平凡者,所求不足以满,遂生不甘,不甘如大怨,怨力驱其行,遂而能于诸多不可能之中,成就那不可思议之奇迹。
李某人虽说不完全是最底层的凡俗蝼蚁,但隔断前尘的他,身如废材,绝缘于法,倒也与那些底层蝼蚁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缘法的话,他可能一辈子也就那样了,挣扎于凡尘之中,为一日三餐而忧,为离愁别绪而苦。
直到百年以后,身困黄土,魂葬幽冥。黄泉路断,孟婆汤启,轮回又新生,复归其苦。
苦恨绵绵,无有归期。许是魂飞魄散,许是争渡苦海,许是不知名而葬安然……
但是,前尘因果虽断,但其安排布局却早有准备。于是,废材遇奇缘,逆天改道途……
平凡入道,崛起之路,原是因果早有注定,凡弱无力,只得被迫前行……
确实,卑微之崛起,又岂是无因?没有逆天改命之机缘,卑微者终究还是卑微,即便拼尽一切,其身终有所限,不可能于传奇中成就那不可思议的奇迹。但是,得遇机缘,卑微者还是卑微者吗?
也许阶级的背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风云如他,终究不在是那底层的质朴之卑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