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雨更寒。窗外秋声扫落叶,夜幕锁天星。
意沉沉,痛正酣。心间三寸隔人间,命数应诸劫。
闲羽应劫,系统皱眉。麻烦的事物总是一件接着一件,而面对这种麻烦,选择总是棘手的,而棘手本身便是一种麻烦。
于是,麻烦套麻烦,不明所以心正烦,索性放手下去,任诸事于自然,化麻烦于无形,积年以后,且看明日之天下。
是的,面对不安,系统选择了沉默,以不变应万变,高居于第三方的观察位,不偏不倚,摒除了所有感情色彩,理清了命运棋盘,也看清了很多让人费解之事。
是故系统高悬在外,李闲羽也彻底失去了所有的依靠。此劫只能靠自己了,不过他倒也硬气,不管劫数病痛折磨的如何厉害,他愣是咬着牙,一点儿向人求助的意愿都没有。
也许此劫死于无声,也许劫后如获新生,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按照自己的方式走自己的路,虽死而无悔。
然而,走自己的路,本是无关他人,但想要真正的不被他人所影响,却是很难的。毕竟我道孤独,他人无数。而这无数的旁人,交错而成,形成了无数条路。
而自己呢,不管旁路如何,自己要走的路始终都只有一条。一条路又如何能绕过这纷繁复杂的旁路无数?于是,他我交错已成必然。
但是,我道与他人之道交错,在那交错的点上,相互干扰也是免不了的。而显然,我只一人尔,他人却有无数。
即便在那无可计数的他人之道中,与我道交错的只是有数的那么几许条,但就数量对比而言,我道始终不占优势。
既然数量不占优势,那在质量上必然是我道独大,否则平衡的帆船早已被打破,我道将寂,他道高远,可还是我之道?
尽管如此,但在我道与他道的交锋之中,被他道所影响也是难免的,而被影响的多了,我道也在不知不觉中化为了不知名的道,再非原初的本我之道。
正如那海上行驶的帆船,今天换下一块木板,明天再换下一块,如此持续下去,当把所有的木板全换一遍之后,这帆船可还是原来的帆船?
道理放到修行中也是一样,今日我修吾道,路遇张三之道,择其优善而从之,明日遇李四之道,亦择优善而从之,而后又有王五、赵六之道,日复一日,我道常于易。
及至某日,我道已非然,有张三之优、李四之善,又取王五、赵六之所长,日进而趋善,我道之原初,再无半点可取。如是改头而换面,犹如那帆船,它失一木,我失一道,木全失,我道亦全失,此之谓失我道劫。
失我道劫,防无可防,唯以真我之执,任天地自然、纪元变化,我不改其执,不择其优。其虽为不善,保我不失,固我大道永恒,亦为上善。
至善如不善,永恒常于易。此之谓道之阴阳、法之自然,天地万物皆尊其理,不显而贵乎?
李闲羽有破釜沉舟之心,如此应涅槃劫,犹是向死而生,合乎变态之法、凤凰之道,于不可能之中打破极境,于废体中活出新生。
变态之法,不外乎极速蜕变之道、非常规进化之法。而修行本就是一条进化蜕变之路,师法于天地自然。
只不过,天地自然,其进化蜕变漫长而无期,常人不可观之,唯以自然之理推之。
而修行之道则更进一步,讲究外求于天地,内求自我,主观变数生,固而速于天地之无为。
变态之法,则是比修行之道还要更进一步。借天地之压,应万道之劫,内求于己,不假于外物,极速而暴烈,不成则死,不问前尘来世,但求此世煌煌。
如是,变态之法,其为自修之法,普适自然,而又超于自然。但是,不管怎样,变态之法,其难度主要源于心,而后才是其他。
毕竟内求之法,本就是挖掘自身潜力之法。而暴烈的内求之法,其本质为压榨潜力之法。
而如何能在这极限的压榨中保本我不失?心境与意志必然要无限拔高,也唯有如此才能从那亿万万不可能中寻到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