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昀怔了下神,抬头望着河洛,欲言又止,风族从来不会无故消失,或许他们是接到了其他的命令。
“好,我知道了。”云恭璃勾了勾手指,示意河洛侧耳过来,小声讲道:“河洛,我需要你带着兄弟们连夜潜入朔阳城内,确认叶衍安全,并传话于他,明日午时三军群起攻之,我与冯将军麾下以黑布为号,将助他一臂之力。”
“主上,战场上刀剑无眼,让我留下来护卫您吧!”河洛眼神恳切,打心底里觉得公主所介绍的尧昀能力有限,实在不堪重任。
“都来护卫我了,这任务还要不要做?”云恭璃挑了挑眉,笑着打趣,“还是河洛你觉得这个任务过于困难,不愿接手?”
河洛连忙摆手示意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顺便愤愤地瞥看过尧昀,似是警告他此行务必保护好主上,又似是宣告就他这样,还不配成为他们的领头。
“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这般眼神看我,我既然成为了公主的护卫,自当竭尽全力保护她的安全。”尧昀同样背手而立,蓦地开了口,言语可见其认真且冷峻。
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番话需要承担多大的勇气,衣袖内攥紧的拳头,缝隙间粘稠的汗液,都显露出他此刻的紧张心情。
河洛愣了下神,倒是没想过对方还会有所反应,他还以为这人要做闷葫芦,一闷到底呢。
这些细腻的情绪变化皆未逃脱云恭璃的眼睛,在她看来,有争议,有误解,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时间自会证明一切,于是言道:“好了,日后你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还很长,有的是机会好好了解对方,河洛,时候不早,传话给其他赶过来的兄弟们,一同去办事吧。”
“遵命!”河洛点头应下,听主上话里的意思,是要啸龙军所有人都参与进来,足以见得此次任务之艰巨。
于是收回自己多余的情绪,河洛整个人也逐渐紧绷起来,带着众兄弟行过一礼,再度隐去身形,前往朔阳。
待众人退散远去,尧昀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不知怎的,见到这帮人,他竟有种特别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做不到坦然相对,却又不知心里在紧张害怕些什么。
“你没事吧?”云恭璃微蹙着眉头,佯作不解,但心里跟明镜似的。
“公主,我……我可能过于紧张了,又或者是因为其他……”尧昀摸了摸头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无奈道:“这与啸龙军的第一次见面,就被我搞砸了,属实有些丢脸了。”
“你是指误会他们是山匪一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从另一方面来讲,这不正好体现出你的忠心耿耿么?”云恭璃浅浅一笑,轻声道:“尧昀,以往的你,习惯于听他人命令行事,可如今以后,你要学着发号施令,这不一样。”
“发号施令……”尧昀小声呢喃着,略有惆怅,这个目标对他来讲还过于遥远,眼下他连啸龙军都摆不平,更别提命令他们了。
云恭璃抿着嘴唇,目光如炬,“时间久了你就明白了,人都是在困境中成长,只是尧昀,我不想等太久。”
“公主放心,属下定不会让您等太久。”尧昀凝望着前方,却又故意偏开云恭璃的目光,不敢直视。
“走吧,回去了,明日是场难打的硬仗,咱们也去看看冯将军想出了怎样的应敌之策。”云恭璃轻声嗯下,又拍过尧昀的肩膀,走在前方带路。
树林又恢复了以往的静谧,唯有几只依附在树上的爬虫探了探脑袋,挪动着肥硕的身躯,缓缓向某个方向爬行……
回到军中的二人热切地感受着来自大伙们的热情,尤其是张驰骋手下的一众士兵,第一时间便将他们团团围住,喜上眉梢,颇有过年过节的氛围,你一句他一句,叭叭说个不停。
但就是这般嘈杂的环境里,云恭璃还是大致听明白了众人的意思,原来是他们离去之后,冯安在军中下了一个特殊的命令,所有人务必优待军师,这对张驰骋的部下来讲,可谓是喜事一桩,毕竟军师是跟着他们一路过来的,多少都带有些沾光的意思。
尧昀恶狠狠地盯看着前方倚在帐门口看戏的张驰骋,递去警告的眼神,若不是主将授意,普通士兵哪来的胆量,竟敢聚众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