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山洞内的温度也在愈发升高,似乎有一片透明的蒸气在升腾。
云恭璃与风央锦因为有仙力傍身,自会运用仙力调节体感温度,只是追极与尧昀便没这番待遇,二人热得挥汗如雨,脸颊红润,总觉得下一秒要喘不上气来,像被串在树枝上架烤的鲜鱼,一点一点被抽剥去生命的气息。
又是行进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追极彻底坚持不住,咚的一声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见自己的“竞争对手”已经“落败”,尧昀像突然泄了气的气球,只觉得双脚重如千斤,头颅轻飘飘的宛如一片羽毛,也顺着洞壁滑坐了下来。
“公主,属下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前方路途艰险,属下可能陪不了您到最后了。”追极强忍着胸闷恶心的不适感,头晕目眩,耳鸣不断,感觉自己的一只脚已然踏入了阎王殿。
“属下……也坚持不住了。”尧昀低声孱弱道。
云恭璃与风央锦望着二人十分难受的模样,相视一眼后皆皱起了眉头,他们也感受到滚滚的热浪袭来,可自有仙力调节,所以并未有特别强烈的反应。
但追极与尧昀也算是这四国护卫之中的佼佼者,身体耐力皆在常人之上,如今两个都相继倒下,只怕这山洞温度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高得多。
“这可如何是好?”云恭璃此刻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股心急火燎之势直冲心间,她是绝对不会丢下追极的,可自己又不会医术,周身仙力也没有全能到可以帮别人调节温度的程度。
风央锦走了过去,一把手搭上追极的脉象,却怔住了神。
其脉浅细绵软,轻寻无板,如此虚浮,他的五脏必有受伤出血,只是既然受了内伤,又为何不说,硬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了。
“公主,属下能陪你走到这里,已经很满足了,死而无憾,您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要去做,别在属下身上耽误时间了。”追极无力抗拒,双目愈发变得空洞无神,气若游丝,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开始诉说起遗言,“我这一生,过得跌宕起伏,精彩绝伦,皇上,臣恐怕完成不了您的嘱托了……”
云恭璃听得心痛如绞,箭步向前蹲了下去,死死拿捏着追极的肩膀,声音颤抖道:“追极!别再说了,你不会死的!听着!你不会死的!”
此刻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办法来减轻追极的痛苦,先前她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将注意力不是放在了风央锦的身上,就是放在了前路上,全然没有顾及到身后的追极。
“璃儿,他快不行了。”风央锦沉声道。
“不!我必须要救他!”云恭璃顾不了那么多,手心凝聚层层仙力,向追极的胸前缓缓推去。
她只有这身仙力能为之所用,虽然心里再清楚不过这有可能都是徒劳无功,但还是跃跃欲试,她都能在神识破裂的情况下再度重生,万一追极也可以呢?
风央锦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感觉似有东西堵在心口,塞在嗓子眼,思虑再三,他终是没有阻拦云恭璃,退到一旁查看起尧昀的身体状况。
她有她的护卫要救,他亦有他的护卫要照应,若此时加以阻拦,日后璃儿定当怪他。
不过好在尧昀的脉象倒尚算可以,只是热到有中暑的迹象罢了,喂些水休息一会儿自会好转。
随着源源不断的仙力涌入追极的身体,云恭璃愈发感觉到被热气蒸腾着,汗如雨下,再加上使用仙力本就耗损身体,还没坚持半柱香的时间,她已然呼吸费力,整个大脑都处在极度的缺氧状态,嘴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但她不能就此放弃,曾经她因为一时疏忽没能留住陆伯,如今无论怎样她都要留住追极。
可时间推移,追极没有任何要好转的迹象,身体已明显地发僵发硬,气息有出无进,极度虚弱,云恭璃的仙力吸附进他的身体,并未发挥出该有的作用。
“公主……没用了。”追极奄奄一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云恭璃的手推开,这一动,拉扯到受损的五脏六腑,瞬间鲜血从嘴角溢出,血流不止。
“你不要说话!保留体力!”云恭璃强忍住心中的酸涩难受,再次向追极渡去仙力,却发现对方的周身似有一股明显的阻力拒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