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墨宁仰头望了望天空皎洁如玉的月亮,眼里划过一道不容易察觉忧伤。
“对了,你那日给我的刀,你一直没拿回去。”许禧安摸了摸腰间别着的精致小刀,虽有不舍,可毕竟是他人之物,她怎好一直占为己有?
这几日每逢心情复杂,恐惧不安时,她都会摸一摸这柄小刀,上面密布的暗黑色镂空花纹总能予她心安。
“你留着吧。”墨宁瞥过一眼,既然是他给出去的东西,就再无拿回来的道理。
许禧安怔了下,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声如蚊萤,“可是这是你傍身的东西,我怎好拿来为我所用?而且我也不会用刀啊。”
可惜声音再小,对习武强力之人来讲都是无用功,墨宁蹙着眉头,心中升起强烈的烦躁感,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这女人怎么话这么多?不会用刀你就学,谁生下来就会用?你能保证你以后再也不会遇到危险?”
许禧安被说的瞬间脸色涨红,啪的一声关上了车门,躲在马车内生闷气去了,墨公子脸色说变就变,真是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墨宁不觉所以,挥使着手中的缰绳,一路向前,耳边没了聒噪声,在这静谧的道路上行驶,整个人的身心也逐渐趋于平静。
不过苍国某处的驿站里,气氛始终有些凝重,这场刺杀的幕后主使,宫无霜华,正聆听着玮天的密报,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青鸟也破天荒的不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站在桌子上歪着脑袋,仿佛也在谛听消息。
“主上,阴阳真人带伤欲潜回阴山。”玮天略有沉顿,这是刚刚收到的消息,战败之后,阴阳真人浑身是伤,不打招呼,便直接回了自己的老巢。
宫无霜华扬起一边嘴角,略微上挑的眼梢更是散发着妖媚的气息,淡淡道:“既是无用之人,便不用留着了。”
他可不是心善之人,带着众多黑甲卫去杀几个武功不济的废物都能无功折返,这种人再留着,只会浪费北澜的资源。
玮天轻声嗯了下,心里开始盘算这次该派谁去收拾残局比较稳妥?他自小就跟在太子身边做事,自然知己知彼,默契俱佳,这么多年来,更是早已看淡旁人生死之事。
“家雀这几日如何了?”宫无霜华瞥过呆头歪脑的青鸟,若有所指,那日武安门前云恭璃的好侍女可是躲了好一阵“清闲”,休息够了,也该派上重要用场了。
“家雀身体已恢复正常,情绪还不太稳定,仍需一些时日调教。”玮天眼里闪过一丝寒意,那女人这几日可不消停,咬伤了好几名送饭的侍卫,还总想自戕,不知是不是药物所致的神经失常。
“本宫给她的时间太多了,送去云止那里吧,路上再调教也不迟。”宫无霜华漠然道。
这对玮天来讲并不算什么大事,北澜自有能人代他去往逐玥,重要的是云恭璃这伙人实在过于狡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前朝皇后,竟能让他们折损多名兄弟,传出去实在丢人。
玮天动了动眼眸,思虑再三,深吸了一口气小心谨慎道:“主上,二皇子那边还未攻下朔阳城,如今阴阳真人行动失败,还未寻得云氏公主与锦少主的踪迹,接下来要如何安排?”
“三日了,你也该醒了……”宫无霜华低声喃喃自语,眼里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幽光。
“主上?”玮天有些疑惑,他很少见太子这般出神。
宫无霜华皱了下眉头,蓦然回过神,犀利道:“她必然和风央锦在一处,可增派人手,尤其是苍都去往逐玥的所有道路。”
她若醒了,必去逐玥。
“至于她的同伙,既然阴阳真人不中用,那便换个更厉害些的,玮天,这次,可别让本宫失望!”
“遵命!主上,这次属下定不会让您失望!”玮天感受到那道凌厉冷绝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后脖颈一阵发凉。
宫无霜华并未回应,而是一把扼住青鸟脑袋,朝里屋走去。
青鸟痛的嘶鸣了几声,却感觉并没有什么用,只好噤了声,将自己身体逐渐放松,还能稍微喘一喘气。
玮天望着那孤寂清冷,却又阴狠妖厉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底,抿了抿嘴,隐去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