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本公子是死尸吗?”墨宁咬牙切齿。
许禧安并未停止自己手中的动作,还一本正经地喃喃自语道:“这样就没人发现你了。”
墨宁再度无语,可又不得不承认,在他无法施展身手之时,借助推车掩人耳目,的确是一个好方法。
再次望去,许禧安神情异常专注,忙着铺撒被拆开的草料,将他全身厚厚地裹了几层,只留出些许缝隙够鼻腔呼吸,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里面还躺着个人。
“我开始推着你走了哦,可能有点颠簸,你忍着点。”许禧安深吸了口气,铆足了劲开始推着推车前行。
墨宁闷声不答,闭上了眼睛。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足够许禧安怀念一生了,将曾经不可能做的事情竟都变成现实,已是无憾。老天对待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得了世间尊崇地位却得不到快乐自由,如今孑然一身也多了体验人生的机会,每一日都无比充实。
另一边,楚帝越等越焦心,椅子也坐不住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着步,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影,肯定是出了事,可环顾屋内几人,尤其是“幕后主使”云恭璃,竟丝毫不为之所动。
乔伯早就看得烦躁,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云恭璃!禧安与你并无仇怨,你竟如此无情不去救她,你说,这是不是你安排好的,等着她往火坑里跳!”楚帝来回踱步终于忍不住,对着云恭璃怒吼道。
乔伯猛得睁开眼,握紧了拳头,若不是公主不允许,真想好好教训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
云恭璃拭去脸上被喷过来的唾沫星子,隐忍着怒意道:“你是担心她这个人?还是担心计划失败,她取不到印玺,无法成为你的助力?说得那么好听,怎么你不去?”
楚帝怔住,讪讪地灭了适才的嚣张气焰,被一语道破他的心思,却还死鸭子嘴硬小声辩驳道:“我当然是都担心……”
“你以为我不想去救她?若是我走了,你们遇到危险,该如何自处?乔伯再有通天修为,是先保护多年不习武的前代皇帝,还是保护叶衍将军家的羸弱女儿?”
被点到名的叶娇扬停下了进食动作,抬头望去,正好看着云恭璃向自己点了点头,便又认真地吃饼去了,不予理会纷争。
“可是……”楚帝还是有些不死心,总觉得云恭璃此举太过冷漠。
“你闭嘴吧,我早已安排人手与她同行,一路保护她。”云恭璃道。
楚帝喃喃自语,“原来是有人保护的,那就还好,可若是那人技艺不精,可怎么办……”
云恭璃烦躁不已,对乔伯使过眼色道:“乔伯,聒噪。”
乔伯瞬间来了精神,摩挲着手掌嘿嘿一笑,从怀里取出瓷瓶倒出了一颗药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楚帝的下巴,喂了进去。
他巴心不得这人赶紧闭嘴,这张嘴真是烦人的紧。
楚帝惊恐万分,瞪大着眼睛怒火中烧,可耐不住这药效过大,话还没说出便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叶娇扬愣了一下,还是吃自己的饼多补充些体力吧,给璃儿少惹些麻烦才是对的。
屋内终于安静了,可不过一柱香时间,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云恭璃神色一凝,乔伯自然是前去查看情况,好在看到的是许禧安,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在乔伯的帮助下,推车被推进了屋内,放置在了殿中。
众人皆愣,却见许禧安先行喘着粗气问道:“妹妹,呼……太累了,有没有水喝。”
云恭璃连忙递过去了一杯水,看着许禧安身上的点滴血迹,蓬松的头发,蹙眉道:“姐姐,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般过来?”
“我们拿上印玺以后,就遇到了很多黑衣人。”许禧安咕咚咕咚喝着水,完全没有以前在宫内的端庄模样,继续道:“还好有墨公子跟我一起,倒没有让他们得逞。”
“你知道就好。”草料下突然传来声音,吓得叶娇扬“啊”了一声,手里的饼瞬间飞了出去。
墨宁自己动了动,草料抖落不少,许禧安立刻放下了水杯走了过去,默契地将他扶了起来。
只瞥了一眼,偶然看到这女人的纤纤玉手被磨破了掌心,好像还有木刺倒在肉里,墨宁蹙了蹙眉,偏过头沉闷道:“云恭璃,这事,你欠我一个人情。”
“自然,谢谢了。”云恭璃看着墨宁浑身破烂不堪,血迹斑斑,被推车推着前行,心中已大概猜到了些许情况,若不是他在,只怕许禧安早已成为刀下亡魂。
“哼!这种事,本公子可再也不干了,仅此一次!”墨宁撇着嘴,耍起了性子。
“你的伤,可还能坚持?”云恭璃不以为然,正经道。
这场打斗是真正的以一敌百,若不是为了赶时间,他也不至于被无数次剑气划伤,还被某个阴险的黑衣人捅了一剑,要按照平时发挥,这会儿他定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讲话的,想到这些,墨宁不禁傲娇道:“自是无碍,都是些皮肉伤,只不过本公子杀得太急,损伤到内力根源,为了避免走火入魔,本公子决定当个废人。”
听完这话后的乔伯忍不住笑了一声,朝地上的楚帝望去,这才是真正的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