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儿无需担心,目前他刚登位,还需维护自己的名声,有些事,以往做得,现在做不得。”风央锦敛起眉目,冷冽地看向楚韶,似有警告。
“妹妹,祭神一事,还有转圜之地,你无须担心。”皇后也在一旁安抚道。
二人相谈甚欢,刚刚也已认了对方为姐妹,今后苍国不再有皇后许氏,而只有云恭璃的姐姐,许禧安。
吉祥如意,平安顺遂,曾经这名,在进宫后的年岁里早已忘却,如今再次拾取,只觉珍贵异常,是最美好的祝愿。
云恭璃点了点头,目光如炬。
这一天,注定让无数人难忘,即是多年后再谈起苍国的百花宴,所发生的桩桩件件事情,皆记心头。
《国史·苍怀王本纪》中记载:“天灏七,百花群宴,民反清君,异兆诸渐,是以怀王易位,佑致天下。”
已是黑夜,众人缓缓散去,按照惯例,百花宴后面几日的活动不受限制,军民同乐,无须像今天这样齐聚在星辉宫待上一整日。
到了可以离去的时间,一众大臣皆是长吁了口气,向楚韶请示后便带着自己的家眷们以最快的速度远离此地。
而且按照规矩,楚韶不能拒绝,不可留人。
风族看时机差不多,便打了招呼先行离去,丝毫不搭理风央锦,有种将他已逐出风族的感觉。
接着是北澜。
宫无霜华命人将宫无容临从椅子上抬走,与楚韶寒暄过后也准备离开。
有意思的是,志空这时也要走,正好可以与宫无霜华一同离开。
这二人来时便在一起,走时还是在一起,若来时为凑巧,这走时倒有些故意为之了。
楚韶蹙了蹙眉,猜想这二人定是有什么话可讲,于是挥了挥手,隐藏在殿中的暗卫闻风而动……
楚帝倚靠在龙椅上,面部僵硬不已,呆滞地看着众人离去的方向,目光涣散。
楚韶只瞥了一眼,不愿搭理,而是盯看着云恭璃这边三人的举动。
很显然,云恭璃与风央锦没有要走的意思,而许禧安要等云恭璃一同离去,这会儿也没走。
林婉身旁的女眷们皆已离去,她便壮着胆子,忍着剧痛一步一步挪到楚韶面前,鼓起勇气道:“皇上,夜已深,不妨先去休息?”
别的暂且不论,这声“皇上”,叫进了楚韶的心里,见其腿脚不便,却又故作坚强,时不时紧咬着下唇的模样,委实诱惑。
楚韶嘴角上扬,起身一把手便将林婉抱在怀里,边走边笑道:“贵妃如此迫不及待,朕自然成全。”
既然他待在这里,云恭璃等人无话可说,索性他离开了,看看那几人会如何表现。
林婉忍不住“嗯”了一声,双手也将楚韶抱得更紧了些。
期待了这么久,她终于有了名份,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他旁边的名份,虽然不是“苍王妃”或“皇后”,但目前来看,楚韶后宫空置,独她一个贵妃,这般待遇,与皇后有何不同。
楚韶已离去,楚帝涣散的眼神这才有了些许光亮,“你们怎么还不走?看朕,哦不,看本王的笑话吗?”
“你等着让我们看你的笑话吗?”云恭璃毫不留情地回怼道。
楚帝怔了下,正言道:“你说,本王还有机会吗?”
这与先前他在众人面前的表现截然不同,上一刻还是失去了皇位的颓废皇帝,感觉要死了一样,下一秒便又起死回生,变得精明了起来。
楚帝在想,叶将军还在回城路上,为人正直忠诚,带走的军队更是苍国精锐,如果等他回朝,局面会否又不一样。
就这么轻易地将皇位交了出去,委实咽不下这口气!
“当初我跟你讲时,你不听,如今这般了,又来跟我讲这些,何必呢?”云恭璃不禁有些愠怒,甩了甩脸色。
虽然她知到楚帝是什么意思,但总归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选择留下来,也是在赌楚帝会否就此放弃。
楚韶听到楚帝禅位,高兴地有些昏了头,可印玺还在禧安手里,他以为触手可及的东西,实际上禧安并未答应给他。
“这次绝对不一样。”楚帝讪讪一笑,但总归碍于面子,不愿低头。
许禧安有些愣神,她本是想等云恭璃一同离去,二人也能有个照应,这皇宫已易主,断然没有她再继续待下去的道理,可如今怎么感觉事情超出了她的想象。
云恭璃敛下眉目,长叹了口气道:“走吧,这里不适合讨论这些。”
“去哪里?”楚帝不解。
云恭璃无奈道:“要么你待在宫里,等着被你那好弟弟杀掉,要么跟我回嘉云王府,少说些废话。”
“璃儿,回去了。”风央锦在一旁低声道,起身顺手也将云恭璃拉了起来,可撑着劲,胳膊和腿却有些轻微的发抖。
这一微妙变化引起了云恭璃的注意,想到今日他动了仙力,心中有些了然,便打算即刻回府。
“安姐姐跟我一起走,嘉云王府很大,若无要事,你不一定能碰得到他。”云恭璃道。
本来许禧安有些踌躇,若楚帝去了,她该如何自处,听到璃儿心有灵犀地解答了她的困惑,便不再纠结,避着点某人,想来定是见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