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恩泽寺逗留了许久,拿到志空所说的孤本后,云恭璃只是略微打开一看,也是震惊不已,这本来自古穹界最低等的心法,没有想到竟会在这里出现。
告别了志空,云恭璃马不停蹄地便赶回了嘉云王府,只是回府后却听乔伯说风央锦已经离开,未曾留任何话语。
梨苑因为某个人的不告而别,变得略显寂静,树下的两方坐塌仍在,桌上的清香仍幽幽飘散,仿佛风央锦此刻就在那里坐着等她,但云恭璃知晓短时间内这种轻松的气氛可能一去不复返了,索性心一横,拿着孤本便走进了花林。
眼不见为静......
宫内,楚帝攥紧了拳头,正在为一封莫名出现在桌上的告信函而生闷气。
“皇后不德,与风族少主私会。”
告信函上写的很清楚,若换作往日,他定是怒气上脑,直接下旨处罚许氏,说不准因此废后都有可能,但现在他不得不多去想一想,告密的人意欲何为,这会否又是一个圈套。
常公公低眉顺眼地候在一旁,想窥探信上的内容,奈何楚帝胳膊放在桌上,宽大的衣袖正好挡住了视线。
“这个月的药,不用送了。”楚帝蓦地开口道。
“遵旨。”常公公低着头领了口谕,眼睛却瞪得极大,莫不是这信上说了什么皇后的好话?又或者皇上转了心思?能不再给凤仪宫送药,对他来讲已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
“德常,你说这世间会否有两全之事?”楚帝叹了口气,虽然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和常公公聊天了,朝堂政事的诡谲莫测,早已让他猜忌身边的所有人,与身边人逐渐越行越远。
常公公愣了下,显然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问起他来,心里一下子竟有些闷闷的难受,“皇上,您是九五之尊,自是可以有两全选择,可咱们这些寻常百姓,是万万不敢有两全的心思的。”
自幼时他便跟着楚帝,一路跌跌撞撞走过,看着自家主子的成长,堕落,崛起,竟不觉时间过得好快。有时他也会为了自已的前途与性命做些肮脏之事,做着耳听四方眼观八路,混迹于各方势力之中的“墙头草”,可有些时候,他还是出于私心地会心疼,可怜这位孤独的皇帝。
楚帝难得的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走去了曾经淳妃所居的朝仪宫。
因得了皇帝旨意,朝仪宫布置等一切如旧,每日都会有专门的侍女前来打扫,与淳妃所在时别无二致。
刚失去淳妃的时候,他会经常来这里,一待就是一个晚上,后面纷事繁杂,逐渐地来这里的次数便少了很多。
又或者说,每次来此,想到淳妃的同时,便会想到那个毒妇,如若不是父皇临终有旨不得废后,只怕许氏五马分尸,都难以解他心头之恨。
可是过了这么久,那些仇恨,也会随着时间的游走而逐渐模糊,若平日里政事繁忙,他是不会想起这两个让他爱之,恨之的女人。
推开熟悉的大门,仿佛曾经的帝妃欢笑都在昨日,楚帝眼圈有些发红,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才踏入这间昔日最为热闹的宫殿。
屋内正中的屏风内侧,是他亲手为淳妃所画的画像,笑颜如花,细眉弯弯,画中的人儿正把玩着一株国色牡丹,一颦一笑皆是最美。
“淳儿。”楚帝声音略有沙哑。
常公公见此,无奈地摇了摇头退出了朝仪宫,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囹圄,而这里,便是苍国皇帝的囹圄,没有谁愿意把谁关进去,有的只是自己的偏执,能不能走得出来,全凭自己内心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