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恭璃敛下神色,背过身去,不再去看风央锦,只是那心里莫名的痛意,可真是蚀骨。
楚帝看着二人动作,情绪倒在这一句话后好转些许,“公主可是想好了?”云恭璃若是帮他,想必也能去掉一些麻烦,况且他已知晓这位公主质在风族少主心里是何等重要,他倒不信风央锦能做到袖手旁观。
“本尊不同意!”未待云恭璃应允,风央锦冷厉道。那一封信笺如何能困得住他,他若想走,谁也拦不住,何须璃儿从中周旋。
楚帝耸了耸肩膀,示意你二人的事自己先解决好,过程不重要,他只要结果。
云恭璃咬了咬下唇,有些难以言表此刻的心情,她知道此举定会惹得那人不悦,但若不放他离开,与她在一起,怎会不受伤呢,届时她又如何自处。
正思索着如何去说,云恭璃却突如其来感受到一阵温暖袭来,继而腰间双手环绕而过,紧扣住她的胳膊,发丝细间那喷涌而来的热气,引得她面红耳赤,心脏似要跳出。
曾几何时,已是许久,她未被人这样拥抱过......
熟悉的,不熟悉的气息缠缠绕绕,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心跳声愈来愈快,愈来愈快......
她,并未急着推开,就这样放纵一下应该也无伤大雅吧,云恭璃想着想着,轻轻闭上了双眼......
楚帝错愕,瞪大了双眼,看着二人就这样丝毫不顾及场合,竟当着他的面相拥,一时悲愤不已。
正欲说话呵斥,风央锦手掐昏睡诀,轻轻地挥了出去,而那可怜的楚帝,连一个字都未说出,便缩了下去,倒在一旁。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没有拒绝他的拥抱,风央锦心上一喜,柔声说道:“璃儿,我不需要你这样做。”
他知道云恭璃这样是为了他好,大局上说也是为了风族,但他没有不耻到需要自己心上之人困顿囹圄去换得他方安宁。
云恭璃轻叹了口气,风央锦身上淡淡的梨花香味真是好闻极了,若不是礼数规矩在那里摆着,她还真想一直闻下去,又或者,可以用他身上的香味做个熏香?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感觉到云恭璃似是思绪游离,风央锦眼睛半眯了起来,有些宠溺地用下巴尖轻轻蹭了蹭云恭璃的头,声音略带沙哑道:“璃儿!听话。”
一阵麻痒之感传来,云恭璃怔了下,从旁的思绪之中惊醒,但脸上的红晕久久不散,提醒着她刚刚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知道自己有些逾矩,便轻手拿开了风央锦的手,向前靠了靠,将二人的距离拉开。
“此事已定。”云恭璃沉声道。
“为什么!”风央锦皱起眉头,想不明白他就出去了一会儿,怎么回来事情竟变成了这样。
云恭璃深吸了一口气,将胸中浑浊之气轻轻吐出,顿感神清气爽,而她的思绪与目光也逐渐变得清晰与坚定起来。
“你需要疗伤,至少半个月,你的伤不适合陪着我。”
“你......怎么知道。”风央锦愣住了神,未曾想过,竟是因为这个理由,这么一说,他便明白了云恭璃的用意,但此乃风族中事,她又如何知晓?
“阿锦,以后的路还很长。”云恭璃眼神变得有些幽邃,似是一潭深水久不见底,世间悲欢离合皆离不开一个情字,风央锦的心意她如何不知,只是她尚且在这乱局之中苟且偷生不知归途,又怎能引他拖着病体一起胡闹。
风央锦怔了下,心上一阵温暖,这是她第一次亲昵地称他为阿锦,除了逝去的母亲,这是第二个可以亲昵称呼他的女人,自此以后,绝无第三。
见风央锦没有说话,云恭璃以为他在思索自己所说的话,便转过身来,双目相视,眼底深水迷离,令人向往,“你说的那局棋,我陪你下,但不是天下棋,而是无归棋,若问归途,无归何方。”
若问归途,无归何方。云恭璃想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想清楚自己的归途,也许,风央锦可以给她一个答案呢。
“好,我陪你。”风央锦诧异云恭璃今日的举止不寻常,但他却欢喜不已,这样的璃儿,算不算是已经接受他了呢。
“所以,你去闭关疗伤,我留在苍都,闻声而动。”云恭璃有些严肃,心上却觉轻松不已。之前因数事心上总觉压住了一块石头,今日今时今刻,倒觉这石头沉了底,叫人一阵舒心。
“好!”风央锦蓦地嘴角微微扬起,低头揽其云恭璃的长发,却直接吻了上去。
双唇轻碰,那柔软的触感植入心扉,云恭璃瞪大了双眼,第一反应是想将其推开,却动弹不得,点点金色星状仙力逐渐汇聚在二人面前,最终留下一个淡淡的梨花印记,游离进二人唇间齿内,没了踪影。
“你干什么!”适感有了力气,云恭璃立即推开了风央锦,呼哧呼哧地轻喘着气,站在原地愠怒不已。虽在古穹界男女相拥相吻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她未曾这样做过,始终觉得有些不适应。
风央锦双目温柔似要化成一潭春水,嘴角含笑如作月牙状,欢喜极了,“这是我送的风族之礼。”
风族有一礼,若男女有情,可双唇相碰祭出风族喜神,若二人情意互通,自此长相随,书信往来皆在一念之间,若二人情意有假,印记做废,自此不再妄生情念,否则喜神传召,命不久矣。
若是风族众人在,定是要惊掉下巴的,世人皆知自家少主不近女色,不愿旁人侍候,但他就这样随意地,在苍都将自己的情意给了一个认识不久的外人,真真的是要气死众爱慕追踪者。
云恭璃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别人送礼都是送实物,他倒好,送的什么,莫不是他每次送礼都是这般,想着想着,云恭璃更觉嫌弃恶心不已。
感觉到云恭璃面露不喜,风央锦好笑地摇了摇头,他可不是这么随意的人,随即便解释道:“这种礼物,风族一生只可送一人。”
云恭璃一愣,瞬间绯红了脸颊,这么一说,倒是她想多了。
若说鲁莽,今日之举确实有些急了,但风央锦更怕自己不在的这半个月内再生更多变故却不可知,他本就有意于云恭璃,也做好了最坏打算,大不了这一生不再动情罢了,而如今试上一试,竟让他试出了对方的心意,叫他如何不欢喜。
只是云恭璃尚且不知此风族之礼的含义罢了,若是知晓,定是一番好看的场面,风央锦幻想着那一刻,嘴角的弧度又往上提了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