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宜生一入大营,就感觉到大营弥漫着愁云惨淡的气息,看来这是打了败仗带来的后果。
“下官见过姜丞相。”
进了帅帐,散宜生给姜子牙行了一礼。
在西岐,姜子牙乃百官之首,连武王都要称呼他一声相父,按照规矩,散宜生必需要先跟他行礼,如此才合乎礼数。
姜子牙回了一礼,道:“上大夫,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请坐。”
西岐朝堂的人才不少,而散宜生绝对是其中的翘楚,内政,外交,兵事,无一不精。当年,先王被囚羑里,便是他进谏大王,广求天下美女和奇玩珍宝,通过权臣费仲、尤浑游说商王,赎出了先王。
而且此人,还是先王四友之一,深受大王器重。
散宜生直接道明来意,“下官是奉大王之命。”
姜子牙叹了口气,道:“我吃了败仗,大王那边压力不小啊。”
打仗,赌上的是国家命运,涉及的方面很多,姜子牙知道自己在战场上的胜负,决定朝堂言论的方向。
散宜生拱手道:“丞相,大王也有他的苦衷。”
“这我知道,自大商出兵讨伐我西岐以来,大王对我的支持可谓是不遗余力。是我姜子牙无能,愧对大王的信任,与闻太师在战场对峙三年,始终无法将其消灭,反陷入战争的泥潭。”
“丞相,你是三军之主,国之股肱,千万不能泄气。当年,先王囚于羑里,大王足足等了七年,才等到机会救出先王。下官观闻太师气数不长,迟早会被丞相你所败。”
姜子牙道:“上大夫说的极是。”
散宜生道:“大王还在等着丞相,请丞相随下官一起回西岐城。”
姜子牙点头。
……
二人刚出辕门,就被一道祥云挡住了去路,来人正是燃灯。
“弟子见过老师。”
“在下见过仙长。”
燃灯颔首,冲散宜生道:“上大夫,耽搁一会功夫,贫道有几句话要跟子牙说。”
散宜生点头,主动走到一边,与两人拉开距离。
燃灯看了姜子牙一眼,道:“子牙,你可想好怎么说服武王,继续支持你的伐纣大业。”
姜子牙摇摇头,道:“弟子还没想好。”
一场败仗,对姜子牙的打击不小,他还没缓过来,更不知接下来如何对付闻太师,土行孙战死,杨任离开战场后,就下落不明,也不知是否遭遇不测。
坏事接踵而来,让他心烦意乱。
燃灯道:“贫道特来为你指点来的。”
伐纣必需要获得武王的支持,姜子牙吃了几场败仗,恶果正在西岐城内酝酿,武王的信念随时会动摇。而自己要做的,是帮助子牙,稳住武王,让他相信,周取代商,此乃天意。
姜子牙喜道:“多谢老师!”
杨任本来可作为杀手锏,只可惜没用好,导致歼敌计划功亏一篑。因这事,姜子牙自觉无脸去绝龙岭见燃灯。
燃灯摆摆手,道:“子牙,你可有想过,把自己的眼光看远一点。”
姜子牙不解道:“弟子愚昧,还请老师明示。”
燃灯道:“这一个月来,你和闻仲交战了好几次,均难讨到便宜,反而损兵折将。既然无法从正面击败对手,何不换个思路,剑走偏锋了。”
姜子牙想了想,道:“老师的意思,可是采用迂回战术,从侧面出击。”
燃灯道:“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子牙,若贫道没记错的话,闻仲的求援信已经送出去有一段时间了吧。”
姜子牙回道:“有一个月了。”
“子牙,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燃灯眼神有些犀利,十绝阵,在他全权指挥下,势如破竹。若连一个小小闻仲都不能解决,这岂不是他副教主生涯的败笔。
无论如何,燃灯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姜子牙道:“弟子知道。”
燃灯道:“据贫道得知的消息,三山关总兵邓九公已经在赶来西岐的路上,最多半个月,就会进入西岐地界。”
姜子牙一惊,道:“如此说来,我们必需要在半个月内,将闻太师解决,否则整个计划将前功尽弃。”
邓九公一来,闻太师在高级将领,兵源和粮草方面得到补充,要再想消灭他,难度还得增加几成,这对自己来说,将十分不利。
燃灯道:“不错,若说贫道的神通,弄些法术,将邓九公数万人马困上几日,并非难事。只是,堂堂阐教副教主,大罗金仙,为难一支凡人军队,传出去了,名声尽毁。”
姜子牙心中一动,道:“老师,弟子明白了,从邓九公这路大军身上入手。”
燃灯颔首道:“不错,贫道有两套方案,可供你选择。”
姜子牙一听,眼神一亮,连忙请教。
燃灯侃侃道:“第一个方案则是,你派出精锐部队前往燕山埋伏,等邓九公的人马到了,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成功灭了邓九公,时间便掌握在我们手中,完全可以耗死闻太师十万大军。第二个方案则是,派人假扮邓九公,与闻太师汇合,然后趁机焚了对方的粮草,断其后路。”
姜子牙想了想,道:“老师,弟子觉得第二个方案更适合我。”
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到了,即便闻太师老奸巨猾,他怎么料不到邓九公这个人是自己派人假扮的,如此一来,里应外合,他怎么可能不败。
燃灯道:“你既然选了第二个方案,那么假扮邓九公已有合适的人选了。”
姜子牙道:“回老师,杨戬精通变化之术,为人老成持重,这样具有冒险性的差事,非他莫属。”
燃灯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颗丹药,道:“待会见了武王,你把计划全盘脱出,再献上一颗金丹,保证武王对你一如既往的支持。”
姜子牙疑惑道:“老师,这金丹?”
燃灯道:“你还不知道,武王经历了红沙阵一劫后,心神受到了惊吓,长期无法入睡,积疾于体,这颗金丹便是给他治病用的。”
姜子牙吃了一惊,连忙接过金丹,道:“多谢老师的金丹。”
燃灯道:“贫道回绝龙岭了,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希望这次你不要让我失望。”
“老师,弟子不会让你失望的。”
姜子牙说这话时,表情无比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