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捡到离家出走的沙优开始重生东京正文卷220、真物——啪当。
轻轻碰上门,将画面隔绝在里面。
加藤悠介深吸一口气,让冰冷的气流进入鼻腔深处。
冷清的室外不见人影,空荡荡的更添寒意,但他却丝毫不以为意。
从刚才开始,他的血流速度便急剧升高,体内一片燥热。
寒夜里敲打窗户的风声、车站那边的鼎沸人声,如同远在天空的另一端。
他一味地反复做着深呼吸,其余声音皆传不进耳朵。
身体沉重得仿佛不属于自己。
干渴的嘴巴里面变得黏哒哒的。
他恨不得想要立刻逃回家,又或者跑去什么地方大醉一场。将自己放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深处,借以逃避现实和惘然若失的心情。
但是,情况变得不同了……
一想到那些在他自甘堕落时依然陪伴在身边的人,他就无法在辜负她们心意的情况下再放纵自己。
加藤悠介伸出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饱受寒风吹袭的手变得冰冷。
……
在不知不觉变多的联络人名单里,他拨通了小佳乃的号码。
都~
短暂的忙音过后,当事人温温柔柔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加藤悠介整理了一下心情,尽量用轻松的口吻说道:
卡嗒,电话那头发出了某种微弱的敲击声。
慢一拍的,女子用轻一些的嗓音给出回应。
莲见佳乃子笑着说:
听出对方话里的雀跃,加藤悠介也不想扫她的兴,强打着精神往下说。
也许是他演得还不错,莲见佳乃子很是开心地咯咯笑着。
忽然之间,他们的对话停了下来。
莲见佳乃子问:
噼头盖脸的一句话令加藤悠介不禁心头一惊,沉默下来。
他如此心想,同时做出回应。
莲见佳乃子将信将疑地问:
短暂的沉默过后,加藤悠介尽可能用开朗的语气回答她。
莲见佳乃子顿了顿,小声说:
……
两人互相道过晚安,然后结束通话。
加藤悠介看着手机荧幕,一时间静默无言。
他本想去找小佳乃聊天,不过既然得知对方在忙,他也无法自私地跑去打扰。
更何况,擅自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身边的人,似乎也不太妥当。
公寓前的空地上飘荡着些许寂寥。
不经意间抬头仰望。
宛如薄冰般的月亮漂浮在遥远的天空。
基本上。
不论是昨天、今天、明天甚至是后天,无可奈何的悲剧时刻都在世上上演。
遗憾的是,时钟的指针并不会为了人们的哀伤而停步。
即使回家后洗头洗澡,吃着食之无味的饭菜,窝进被子里再一次痛哭,度过难以入眠的夜晚,世界依然照常运转。
所以人们继续洗脸、刷牙,展开新的每一天。
他也这么挺过来了。
没人能跟他共享。
可事实上——
自从见到沙优的那一刻起,加藤悠介的心中就掀起了一场海啸。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可不管再怎么逞强掩饰,内心深处依然有大道的伤口裂开,从那里汩汩流出鲜红的血液。
就像是一本保存于记忆里的孤本。
他的内心开始动摇,是否该继续读下去,看到故事的结局。
尤其是见到对方泫然欲泣的表情,他便觉得胸口被紧紧揪住,忍不住想移开双眼,却又想要靠近。
毕竟——
那是他曾经视若生命的女孩。
然而,他终究无法成为沙优喜欢的岩波同学。
归根究底。
那不过是不折不扣的伪物,而非他所追寻渴求的真物。
有什么东西扭曲了,而且是被他亲手扭曲的。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只得独自消化那份苦果。
现在的沙优一切都好,不需要再为一段虚无的过往而烦恼。
——哪怕那是对他至关重要的真物。
所以。
他什么也没忘,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
不能说,不能想,却也不能忘。
想到这里,加藤悠介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口倾轧翻滚,连带着胃部一带也产生某种痉挛般的疼痛,让他的面容不禁发白。
这时,女孩子的声音忽然从后方叫了他。
说话的同时,当事人已是啪哒啪哒地跑了上来。
加藤悠介侧目望去。
浅灰色的休闲外套不停翻飞,露出底下的同色宽松长裤,脚上穿着一双毛茸茸的雪地靴,看着十分温暖。
不消说,来的人是新条香。
「晚上好呀,会长
~东西我都准备好……呃?」
看到他脸上残留的苦涩,少女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一时间驻足在那里,纳闷着没敢靠近。
加藤悠介攥紧腹部的衣服,目光聚焦在她手中提着的纸袋上面,喘息着问道:
新条香痛快地点头答应,不过却没有第一时间行动,而是有些担忧地望着他。
加藤悠介的嗓音低沉,脸色铁青。
新条香迟疑了下,又问:
加藤悠介摆了摆手说道,而后便拖着沉重的身体,准备离开。
新条香快步跑上来拦在他面前。
加藤悠介不语,等待她的下文。
也还空着。」
顿了顿,新条香又补充一句:
加藤悠介看了眼后方的公寓,思索着问道:
新条香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交到他手中。
的钥匙,以防万一我就拿下来了。会长你别站在这里挨冻了,赶快上去泡个热水澡会比较舒服喔~」
话一说完,她便一熘烟小跑着往而去。
……
因为这样,加藤悠介还是拿着钥匙来到了二楼的房间。
将被雪水沾湿的鞋子脱在门口。
迈开如灌了铅似的双腿走进起居室。
灯也不开,他就这么在地板上坐下。
略显冷清的屋子内,格局基本上与其他房间相差不多。
室内被寂静所笼罩,唯有外面的北风吹得窗户喀哒作响,室内温度降得很低。
一旦安静下来,思绪便如深林里的藤蔓一样开始恣意生长,让他不可避免地牵挂着楼下的事情。
在他坐在这里的时候,沙优她——
她还有在哭吗?
新条香有在安慰她吗?
他刚刚的态度会不会太伤人吗?
想要确认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尽管他无法这么做,却还是忍不住去在意对方。
往事一幕幕地在脑海里回放,伴随着难以言喻的罪恶感与悲怆,苛责着他的内心。
理性与感性互相碰撞,让内脏有如受到烧灼一般。
为了抑制住脱缰的情感,加藤悠介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决定去洗个澡让自己冷静。
抬脚走进浴室,关上门。
脱下已然变得湿冷的衣服,来到莲蓬头下。
打开水龙头。
固定在高处的花洒随即洒下冷水。
加藤悠介将双手抵住墙面,任由冷水泼在头顶,寒气入骨。
在沙优面前好不容易克制住的呜咽再次涌上喉间。
沿着脸颊流下的水流淌进嘴里,舌尖顿时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咸味。
即使如此——
他也必须要带着伤害到沙优的罪恶感以及拒绝的决定,迎向明天。
纵然只有一小步也好,他都得要往前走。
若是一直停滞不前,未免太对不起那些一直支撑着他,拯救过他的女孩子。
他想,这肯定就是他能做到的了结。
直到这种时候,他还是无法面对自己的心情。
仰头撩起头发,逐渐变热的水继续淋在身上。
不管再怎么样,他都想要追寻那份真物。
……
因为没有携带能够换洗的衣物,加藤悠介只好暂时先围着一条浴巾。
等他走出浴室后,原本应该漆黑一片的房间此时却亮起了灯。
起居室里。
新条香正双手托腮地跪坐在矮桌前,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
见到他出来,对方便自然而然地站起身,并抱着一套衣服走来。
什么话也没说,加藤悠介低头拿着衣服返回浴室换上,然后再次来到起居室。
在他回来时,桌上已经多了两个马克杯,正有鸟鸟白气从上面升起。
新条香笑着将一个杯子推过来,
加藤悠介点点头,伸手接过杯子,问道:
新条香眼底的异色一闪,地沉吟起来。
她说着拿起自己的热牛奶,喝了一口,若无其事道:
加藤悠介低头喝着自己的咖啡,不做解释。
过了半晌,他才开口表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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