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激战暮落,山谷一片沉寂。远处的天边露出破晓的微光。
为天风老道挡下致命一击的唤心,在过度的神经刺激下已经昏迷在了天风老道的怀里。一旁的小白狐也偷偷地溜了过来,小脑袋趴在唤心的身上,关切的看着这个长相精致的孩子。
一声鸟鸣划破了寂静的长空,远处的天空露出一片鱼肚白。
几乎两败击伤的金敖和天风老道,都在原地狼狈的调节着气息。若不是刚刚金敖的偷袭得手,正面较量的金敖断然不会是天风老道的对手。而刚才唤心挡住的致命一击也让金敖反噬不仅道行受损,差点让他归西了,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让金敖感到绝望。
他不由想起,千年前那个救他与水火,给了他一场造化的人。那是他的恩人了,曾以一人之力凤翔府力拼绝世魔尊的男人。而眼前这个男孩又是谁呢?为什么会有他的力量?
金敖不解的看着一旁不远的天风老道,疑惑地问道:“是他吗?”
天风老道一声长叹:“不全是!”
“不全是,是怎么讲?”金敖更加疑惑。
天风老道此时也有些疑惑,唤心的情况恐天下也就只有本门自己的师兄和师弟三人知晓,但听金敖的意思,好像知道其中的一二,不由问道:“你曾经与他相识?”
金敖一脸地惆怅,帐然若失抬头望着远处即将破晓的天空,千年前的一幕幕又重新浮现在了眼前。
千年前,还是北宋年初。金敖那时还是青城山下,得天地气运修行刚一百年的小金莽,此时的金敖还是初出茅庐的小妖精。比起同样青城山下传说中的白素贞直接不值一提。有一日,在金敖出山寻觅吃食之际,碰见了一只成了气候的黑虎精,金敖自然不是对手。就金敖无处可逃准备受死的时候,从天而降一位白袍少年,此少年身背一把长剑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只用了三招就击退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黑虎。从而也救下了年少的金敖,白衣少年就起伤痕累累的小金莽,念其修行也不易,便带在身边悉心照料的起来。
一晃三年小金莽跟随白衣少年走南闯北,遇鬼降鬼,遇妖降妖。也被少年细心指导,功力突飞猛进,后背少年打通了玄光天灵,仅百年道行,确已封正。金敖心中也是感激不已,把少年当成了自己的主人看待。
可好景不长,又过了三年少年带着白蛇来到了当时的凤翔府地界,也是此时一件事的发生改变了少年与白蛇命运。
感慨到此,天风也听明白的大概,原来金敖就是本门祖上,千年前的师祖画像上的那条金色小蛇,可不明白的是为何日后金敖嗜杀成性,成为了为祸一方的害虫?
便问道:“你既然与他相识,日后如何变得如此凶残,为祸人间?”
金敖一声长叹,缓缓的说道:“当年恩公是带我入正道之人,我也秉承着恩公之志,惩恶扬善,不曾干过伤天害理之事。可在明末之际,此时天下大乱,我也遁入深山之中不理俗世,一心只想着修行,可就在我栖身的山上,那一日来了一个人。”
天风老道似乎想起了什么,打断金敖问道:“你说的是那个黑衣僧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慢慢洒在了金熬的脸上,金熬露出一脸苦涩的表情深深地陷入了回忆中:“你跟他交过手,当年的你风头正盛,虽然只是交手百招,以当年的你,你感觉你能否胜他?”
天风有些皱眉的说到:“没错,当年虽然交手我一直占据上风,可感觉对方并无心恋战,只是一昧的牵制我,而给你制造机会逃跑。”
紧接着,天风不缓不慢的看着金熬,低声的问道:“此人功力绝不在我之下,到底是谁?”
金熬眼神深邃的凝视着天风,叹了一口气缓缓说出:“姚广孝。”
啊?
这个名字一出,天风老道表情也是十分的复杂,先是惊讶,再是恍然,一脸的不可思议。
姚广孝,明朝永乐大帝的的第一国师,法名道衍,人称“黑衣宰相”。当年以“臣奉白帽著王”结识燕王朱棣,日后帮扶朱棣上位,也是一手策划“靖难之役”。朱棣成功上位后,退居幕后,还有一件鲜为人知的事,就是他一手规划了京城的布局风水。
虽然以儒僧自居,可风水,谋士,医学,占卜也是无一不精通。在当世也是万中无一的大能之人。日后对其死因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的病故,也有人说的下落不明,更有人说是一步一步走向了西天,总之历史已然尘埃落定,此等高人也是以明朝文臣位列太庙的明朝唯一一人。
天风长叹一声,有些疑惑不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金熬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深深吸一口气,胸口撕心裂肺的痛让他一脸的痛苦,随后说到:“几百年前,大概明朝中期吧,我在岭南一座深山修炼,此时也是到了瓶颈之处。你也知道我们妖怪,光靠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修炼的是有多艰难。不吃人,不吸人精气修炼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可当时的我还是可以恪守本心。直到有一日我碰见了一位黑衣僧人,此人的道行之深也让我心生忌惮,可是他并没有伤我,反而看出了我修炼的问题,随后他给了我一套修炼的法门。”
“自从修炼了这法门,我确实实力得到了很大的进步,也很快冲破了瓶颈。可体内的戾气似乎慢慢的加重了不少,我的心智也渐渐变得暴戾嗜血。我冷静时也察觉事情不对,就在岭南四处寻找,找了几日又找到了这位黑衣僧人。此时我才知道他就是明初曾经风光无两的黑衣宰相——姚广孝。”金熬接着说道。
天风和一旁的狐妖夫妻也在这个清晨,静静地听着这只成精千年的巨蟒,缓缓讲述着几百年前的过往,真是光阴如梭,往事依然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