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

《巴蜀》
雪能不能种?
就像种地一样。就像种花生
种土豆。
春天来了,唤醒我体内的农民的
耕种的意识。抓粮食,犁开土地
把种子有规律的一次次扔进去。
这是山东的传统,方式。
花生种子种下之后,要填土,轻轻的
用脚踩一下。不要踩的太紧
有人说种子上面就像人的脸庞,
有可以用来呼吸的地方。或者说
花生种子也需要呼吸。呼吸?一张一吸
颇为梦幻,这是否就是老祖宗为数不多的童话。
山上也有獾,嘴巴厉害,鼻子更好使
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种子的气味,
所以,村里人常常是一个种,大家就纷纷开始了
种植。
一时之间山坡上面就站满了人,
花花绿绿,男男女女。景象热闹。
但现在少了,山上的土地一点点的都荒芜了。
野草,
从后山开始,很早很早以前。那里有开垦出了土地
上幼儿园,小学时候我跟着母亲去过那里
还有我们家的一两只大狗。据说后山有狼,
人迹罕至。所以她自己去不安全。
但现在这种担心没有必要了。野草,重新的夺回实地。
从后山开始,米蒿,各种野花,青苔,叫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
一点点的重新把土地收回了山林。
村里的人也少了,老人们用最为决绝的方式
重新回到了山上。他们最恋旧,
我与他们也没多少感情,我是说,
他们,化作春泥更护花,更护这片生他养他们的土地。
年轻的则去到了城市里。种地挣不到几个钱
还累人。悯农,悯农,可都是嘴上说说。
所以都走了,不走才是傻子。
在城里工作,谋生,买房,
上大学,娶媳妇。一下子所有人都进入,
落入到了这个圆圈和轮回之中。
我也一样,我都不知道我是谁,自己对于村庄的惋惜
也并不诚实,没什么真正的恋旧。
如今,我来到了岷江,再往西就能看到茫茫的大雪山
巍峨耸立,一身的洁白。
却生出了如此怪诞的想法。是否,雪
也可以像种花生一样子,种在地上。
是否我从一个复杂,漫长,甚至贫苦,勤劳的传统
来到了另一片传统。
同样是农耕,同样,必然有着生老病死,悲欢离合
有爱情,有荒芜,有干旱,有种植,有丰收,有喜悦
即使喜悦我说过了,又重复了喜悦。即使喜悦如此的短暂
又渴望喜悦可以一直延续,持续。
对我而言陌生的雪山,对于当地人或许早已经熟视无睹
它们甚至还带来过灾难,旱季不来,雨季充沛。
造成了水涝。
把多么不值一提的一个人的好奇心放在
辽阔的种植天地之中。把我放在生生死死,
百年甚至千年不断起起落落的手掌,身影中。
感激不尽,火车,汽车
宽容了我这个不值一提的异乡人。农耕的几滴眼泪于事无补。
大雪山属于藏族,它农耕的部分属于汉族
很小的一部分,葱白的手,往前伸了伸。巴蜀
岷江,青城山下。
夜里的繁星不会一颗颗坠落,落在人的身体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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