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纡尊降贵,为爱奔波

张无岳碰了一鼻子灰,落寞离开。
小小的杂役,也敢与老子抢女人,我倒要看看,你是长得三头六臂,还是五大三粗。
走在路上,觉得自己堂堂天药谷主,去见个杂役,有失身份,去纳新馆找拿了件新衣换上,又将须髯归整归整,梳洗一番。
西山药庐刘墉早早起来,带着药儿吃过早膳,刚一回来,见到木房外站着个人,看服侍也是杂役。
离得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名中年男子,相貌英武不凡,按理说这种面相怎么说也应该是个管事才对,为什么穿杂役服。
刘墉提高警惕,看他表情肯定不是来还债的,倒像是来讨债的,自己也没欠谁钱啊,既然不是钱债,难道是情债?
莫不是春儿的追求者?
刘墉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暗道可笑,一大把年纪了,还追求人家小姑娘,也不嫌害臊,竟还颠儿颠儿地跑来兴师问罪。
你是?
你不配知道我是谁。
张无岳一仰脸儿,傲慢无比,他觉得自己能跟个杂役说句话,就是开了天恩。
让让,挡着门儿了。
刘墉也懒得与他口角,伸手将张无岳扒拉开,抱起药儿回了屋儿。
咣当。
房门关上。
张无岳吃了个闭门羹,心里也有些回过味儿来,自己这是疯了啊,竟然大老远跑来找个杂役争风吃醋,争风吃醋也就罢了,还失了分寸。
攸明月啊,攸明月,若非为你,若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初恋,我会如此自砍身价?
思虑良久,他觉得若此事传扬出去,乐子大了,最后实在抹不开面儿,正准备离开。
你喜欢春儿?
屋子里传出刘墉的声音,不管如何人家大老远跑来,总不能一直晾着,有问题总要解决,春儿的事,就是自己的事,男人嘛,要有担当。
里面坐吧。
张无岳见人家先张嘴了,觉得应该给他提个醒儿,若他知难而退还则罢了,要是他不识时务,定叫他撞个头破血流。
吱呀。
推开房门,张无岳进了里屋,窗户开着,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刘墉抱着药儿给她扎辫子。
你来找我,不会是想让我放弃与春儿结成道侣吧。
刘墉慢斯条理地问,也没把张无岳放在眼里,虽然在天药谷他人单力薄,但也是有王法的地方。
张无岳心道小子还挺聪明,处处问到他前头,若春儿不是攸明月的分身,就冲着这股子机灵劲儿,倒是配得上春儿。
既知我来意,你怎么想?
我猜你定然不是杂役。
刘墉答非所问,转过脸来,看向张无岳,此人颇具威严,怎么看都跟杂役不搭边,怎么看都像哪里来的大人物,想到这里他有点儿犯嘀咕。
你一定是天药谷里的管事,并且职位不小。
张无岳再次高看了刘墉一眼。
既然看出来了,春儿不是你能染指的,我劝你老老实实当你的杂役,日后前途无量,若是一意孤行,哼哼。
刘墉开始盘算,命与春儿,怎么算都是小命儿更重要,看来人的意思,若娶春儿,就要对自己不利,搞不好明年今天就是自己的祭日。
张无岳见刘墉游移不定,也不催促,挨着窗台坐下,望向窗外。
西山,倒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若能与明月在此相伴,倒是惬意。
想到攸明月,张无岳有些心中没底儿,只所以先来看看,也是忌惮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刘墉是个软蛋,随脚踢开就是。
刘墉觉得人生又到了抉择的时候,进一步,可能身死道消,退一步,柳暗花明,看来人意思,还能给自己些好处。
你喜欢春儿?
他再次发问,有些问题重复多了,也能看出些端倪。
喜欢啊,春儿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谁不喜欢?
张无岳说得平平淡淡,好像在说地里的白菜,虽然言辞赞美,却没有半点激情,刘墉纳闷。
若让他来评论春儿,虽不至于付出多少情感,但至少也要装装样子。
啊,春儿,你就像我心里的一根刺,时时刻刻我都想着你,念着你,只要你心情不好,不好的是你,受伤的却是我。
这才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难道此人是来打头阵的?
刘墉觉得张无岳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既然不喜欢春儿,何必大清早的出来棒打鸳鸯,也不觉得晦气。
你真的喜欢春儿?
张无岳板起脸来,他对春儿的爱,源自攸明月,若说春儿,他还真没有什么激情,可是想到春儿是攸明月的分身,无名火起。
小子,你考虑的如何了,痛快点儿。
前辈,我觉得你不喜欢春儿,因为你与晚辈一样,都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张无岳觉得有道理,不过脸却板了起来。
他觉得刘墉自视太高,一个小小杂役,哪有资格身不由己,别说春儿长得貌美如花,就算是个丑八怪,也是你能高攀的?
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还身不由己,春儿之美,人尽皆知,难不成不是你巴巴贴上去的,而是她倒过来追的你?
刘墉的身不由己,是因为他看到攸明月,无法忘却前尘,忘掉那个给了自己一切的,圣丹城的小姐姐。
张无岳的身不由已,是因为春儿是攸明月的分身,虽是分身但却同出一源,春儿失了身,等于攸明月失了节,这让他无法容忍。
见他面色阴沉,刘墉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迎面扑来,心中骇然,搞不好今天小命要交待,识时务者为俊杰,切不可激怒来人。
前辈,一言难尽。
小子,别不识抬举,你能得到春儿亲睐,是你的福份,乃是侥天之幸,不躺在被窝儿里偷着乐,还有脸说风凉话,一言难尽,你何难之有?
何难之有?
刘墉郁结,心说爱而不得难道不是难?
阴差阳错娶到爱人的女儿难道不是难?
被抛弃多年本已经放下又被揭开不是难?
让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来逼着退婚难道不是难?
老王八你是真不知道爷有多难。
前辈,春儿是很好,可是晚辈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能得到她的青睐,确实是晚辈高攀了,所以晚辈也是诚惶诚恐,活得战战兢兢。
张无岳脸色越来越阴沉,刘墉害怕他万一跳过来咬自己一口,找谁说理去,只得以退为进,避其锋芒。
听刘墉如此说,张无岳才觉得顺理成章,心中火气熄去不少,看刘墉也不再剑拔弩张。
小子,你看到外面那颗大树了吗?
张无岳指向不远处几十丈高一颗参天巨树,刘墉望去,心道那么高高大大一棵树,他又不是瞎子,还用指?
没看到?
手抬了几息,见刘墉不吭声,张无岳觉得失了面子,再次喝问,谷主问话,向来是一堆人踊跃应答,若都不说话,他颜面何在。
前辈,你直接说就好,晚辈不瞎。
你。
张无岳眉头皱起,跟这些下等人说话真是费劲,想到来此的目的,忍住给刘墉来一脚的冲动,继续说道。
与春儿相比,你就如树下的野草,而春儿就是那巨树,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差距,小子,别异想天开,癞蛤蟆就找只癞蛤蟆,别总盯着天鹅。
骂我是癞蛤蟆?
老家伙嘴巴既然无德,小爷也没必要兜着,若能动手,你绝对不会巴巴的跑来找我,想通了关节,刘墉直起腰板儿。
前辈,晚辈可以不与春儿结为道侣。
听他如此说,张无岳放松下来,小子还算识趣,看来没必要赶尽杀绝,对付软蛋,最好的方法是拿脚踹。
不过,前辈。
晚被从小喜欢一名女子,只要你能助我与她成其好事,退婚之事不劳您费心。
何人?
天药谷大长老,攸明月。
什么?
张无岳暴跳三丈,抬手就要将刘墉一巴掌给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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