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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神亦层城》/第二十九章 剑与尺之山

第二十九章/剑与尺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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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往衣兜里一摸,只见摸出的是一个凸透镜。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兰情急之下脑筋没转过来,误把手中聚焦日光用的凸透镜当做问祭琮给装进了衣兜。
兰焦急地说道:“糟了,榕。我真的把你的问祭琮落在那里了。怎么办?那个雪人恐怕正在打它的主意。”
榕说道:“别急,兰。你先扶工到衡和蓼他们那边去休息一下。我靠近一点,去看看那个雪人是不是对问祭琮感兴趣。没准,它嗅了嗅问祭琮就放下了。没准,它只是冲着衡留下的食物来的。”
兰说道:“好吧。榕,你小心点。别靠得太近。”
工把手里的手电筒交给了榕,说道:“虽然这一招已经没什么作用了,但是聊胜于无,壮个胆吧。小心。”
榕点了点头,看着兰扶起工朝着下方衡和蓼躲避的地方走去,然后自己弓着身子,朝着那个雪人所在的地方缓缓靠近。榕顺手捡起一块石头,做为防身之用。虽然那块石头冷得像冰一样,但榕却不得不将它紧紧地握在手中。
眼看即将靠近那个雪人,榕躲在一块岩石后面,耐心地观察着。此时,那个雪人正侧身将大半个背部对着榕这边。只见,它一身白毛,略微泛着一点灰色,正坐在放置问祭琮的那块岩石边,看样子正在凝神观看着岩石上的鱼形玉块。
就在榕全神贯注地关注着那个雪人的行为的时候,一只手轻轻地搭上了他的肩头,将他吓了一跳。榕回过头一看,原来是衡悄无声息地摸了过来。只见衡还手握着一把剑。榕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有一把端平剑,危急时刻可以拿来当作武器,这可比手电筒要强多了,起码端平剑的体量就可以形成一定的威慑力。
衡小声地说道:“怎么样,榕?我们冲过去吧?”
榕说道:“别着急,衡。再观察一会儿。我发现那个雪人对问祭琮的态度有些特殊。它好像很敬畏问祭琮。”
衡说道:“我在欧洲的时候,听说雪人是一种十分神秘的生物,有着灵异的感应能力。没准,它是感应到了问祭琮的灵力了。”
这时,那个雪人开始伸出手去拨弄摆在岩石上的问祭琮。这引起了榕的紧张和警觉,生怕那个雪人把问祭琮弄坏了。而那个雪人则开始拿起问祭琮,捧在手掌中,让它继续接受阳光的照射。
榕对衡说道:“衡,我感觉那个雪人有要将问祭琮据为己有的意图。我们得采取行动将问祭琮夺回来。”
衡说道:“当然,队长。我一切都听你的。”
榕说道:“我们两个加起来应该都不是那个雪人的对手,所以我们的行动要迅速,力求恐吓住它,逼迫它放弃问祭琮并逃走。”
衡说道:“好的,榕。我会奋力挥舞端平剑,这样应该能够给它造成很大的威胁。”
榕说道:“没错,就这样。我们准备行动。”
然而,就在榕准备从藏身的岩石后面走上前的时候,衡拉住了他。
衡说道:“榕,你仔细看看,那个雪人直勾勾地盯着手掌里的问祭琮,不知道在干什么?”
榕仔细看去,只见从雪人的琥珀色亮眸里滴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正好落在它用手掌捧着的问祭琮上。
榕说道:“衡,那个雪人的眼泪滴到了问祭琮上,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影响。看来我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夺回问祭琮。”
衡说道:“嗯,我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榕和衡一起从藏身的岩石后面冲了出来,一个手里握着石块和手电筒,一个手里挥舞着端平剑,大叫着朝着那个雪人冲将过去。榕与衡的行为引起了那个雪人的注意,但它似乎并不恐惧。相反,倒是榕和衡被它的目光吓了一跳。
榕将手里的石块奋力地向那个雪人的头部投掷过去。而那个雪人只是轻轻地一挥手,就直接用一只手掌将榕投掷过去的石头击向山坡下。趁着这个机会,衡挥动端平剑,削向那个雪人握着问祭琮的另一只手掌。那个雪人敏锐的目光及时地注意到了衡斜削过来的剑影。可能是出于一种本能,那个雪人似乎意识到了这个东西的危险性。它迅速地缩回了自己的手臂。同时,可能是出于惊慌,它的手掌摊开了。问祭琮从它的手掌里松落了下来。
这一下子可吓坏了榕。眼看问祭琮即将坠落到遍布碎石的雪地里,很有可能就此摔碎了。于是,榕不顾一切地纵身上前,伸手接住了下坠的问祭琮。
榕重重地摔在了雪地里。而那个雪人因为失去了手里的问祭琮,似乎变得有些暴躁,做势要从榕手里夺回问祭琮。
衡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端平剑,一边说道:“榕,快起来!带着问祭琮离开这里,去和兰他们汇合。我来断后。”
榕迅速地从地上翻身爬起,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开始往山下的兰他们的藏身地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衡,你也赶快撤下来。雪人一般不会离开雪线太远。我们往山下跑,很快就会到达安全地带。”
衡说道:“好的,我就来。”
那个雪人对衡手里的端平剑还是有所畏惧的。这使得衡能够通过挥舞端平剑很好地保护自己。
榕已经跑回了工、兰、蓼所在的地方。很快,衡也带着端平剑跑了过来。
榕赶紧扶起地上的工,对大家说道:“大家赶快向下面的宿营地转移。雪人是不会长时间离开雪线附近的。到了下面,我们会更加安全。”
于是,五青年迅速地向低处的宿营地转移。
果然,那个雪人离开雪线不远,就开始停了下来,在高处观望了一阵子后,最终返身回去,带着散落的食物,消失在白茫茫的山峰上。
兰急切地问道:“榕,问祭琮夺回来了?”
榕拿出手里的鱼形玉,说道:“没错。你看。”
兰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太好了。你们挽回了我的一个重大失误。”
这时,蓼发现了问祭琮的变化,惊讶地说道:“榕,你看,你的问祭琮的鱼眼发生了变化。”
榕将问祭琮放在手掌里。大家一起仔细看去,只见问祭琮的鱼眼的大瞳也已经转化成了黛色。
工忍着伤痛,高兴地说道:“榕,你的问祭琮的鱼眼出现了变化,跟上次在天池里出现的一样的黛化。看来,我们的醒玉工作又完成了一步。这可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啊。”
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之前将它放在阳光下照射了那么久它都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衡说道:“我想起来了。可能和那个雪人的泪水有关。”
兰问道:“雪人的泪水?那是怎么一回事?”
衡说道:“在我和榕夺回问祭琮之前,那个雪人曾经手捧着问祭琮,将一滴晶莹的泪水滴落到问祭琮上。或许是这个原因,引起了问祭琮的反应。不是说,雪人都是具有灵性的吗,或许,雪人的眼泪也一样具有灵性呢。”
蓼说道:“一定是这个原因了。本日神山的夏至日光精华,加上雪人的灵泪,这才完成了问祭琮的唤醒工作。”
兰说道:“看来,我们真是幸运啊,居然真的完成了醒玉的工作。除了工受了伤之外。”
工揉了揉自己的腰背,说道:“我的伤并不要紧。”
榕开心地收起问祭琮,说道:“工,你还能走动吗?能下山吗?”
工慢慢站起身,回答道:“应该可以的。”
兰说道:“榕,我们不能在山上过一夜,让工恢复一下,明天再下山吗?”
榕说道:“我也想这样。可是我们已经遭遇了一次雪人,我担心它会趁着夜色再次袭击我们。而且我们所携带的食物都被那个雪人带走了。再者,我们之前和向导约好了今天下午在山下碰面,搭乘他联系的车辆返回城里。总之,我们最好能够尽快下山。”
兰明白了榕的安排自有一番道理,于是关切地向工问道:“工,你真的可以步行下山吗?”
工自信地迈开步伐,回答道:“当然。兰,不用为我担心。你看,我这不是走得很顺溜吗?”
兰只得说道:“好吧,工。那就依你们吧。”
衡将手中的端平剑交还给蓼,说道:“蓼,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这把宝剑,我们一定无法击退那个雪人。收好它。”
蓼带着迷人的微笑,收起了端平剑。她很为这把剑刚才在衡的手中所发挥出来的作用而感到高兴。
榕说道:“好了。各位,大家赶紧收拾东西,背好背囊下山。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山脚下的路边。向导一定按照约定带着车辆在那里等待着我们了。错过了向导安排的车辆,我们回城的路可就十分辛苦了。”
五青年抓紧时间收拾好了东西,看到宿营地干净如初,这才背上背囊,相互扶持着朝山下走去。
下山比起上山也并不轻松多少。尤其是这里的山坡比较陡峭,夏季雨水又多,地面的苔藓之类的生物很湿滑,大家时刻要注意脚下不能踩滑了。虽然大家都很注意,但是因为要赶时间,一路上谁也没有少摔几跤。
就这样,跌跌撞撞地,榕一行五个人终于在太阳彻底沉下去之前赶到了山脚下。这时,之前的那位向导已经站在森林里的一块大岩石上向大家挥手。榕赶紧向他挥手致意。那位向导过来帮助大家把背囊放到停在路边的车上。
向导对榕说道:“从三点开始,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们了。我还以为你们今天回不来了呢。没想到,你们还是信守约定,赶到了这里。要不然,我就要自行负担这次约车的钱了。”
榕说道:“我们为了按时赶到这里,路上顾不得山路陡峭湿滑,加紧赶路,大家都摔了好几跤。好了,非常感谢你们在这里等我们。我们这就动身回城吧。”
这一夜,榕他们几个睡在酒店里平坦柔软的床上,不禁回想起了在本日神山上宿营时那硌人的地面。
榕躺在床上,就着房间里的柔和灯光,仔细地观察着已经发生了变化的问祭琮。只见这块鱼形玉的双瞳之眼经过醒玉仪式已经变成了黛色,点缀在白色的玉质间,显得炯炯有神,仿佛要将榕的神思都吸进去了。就这样,不知不觉间,榕就在床上睡着了,进入了一个梦境。
梦境中,榕爬上了一座草木葱茏的山峰,站在接近山顶的地方,面对着涛涛江水,遥望着江对面的一座山峰。艳阳高照,碧水东流,江风吹动,一艘帆船沿江而下,一名文士站在船头,看着四面景色吟咏起来。令榕感到惊讶的是,江水声和江风声如此之大,榕却能够清楚地听见那名文士的吟咏——“天门中断楚江开……”
那名文士所乘的船消失在视野中后,榕眼前的江上顿时一片汪洋,将两岸田地屋舍纷纷淹没,只剩下两座山峰矗立在一片泽国之中。
榕很快醒来,记下了这个不知是吉是凶的梦境。
第二天上午,榕和大家讨论起这个梦境。大家都一致认为这是问祭琮醒来后对榕做出的提示。也就是说,探险队应该沿着这个提示去继续探究指引宝物背后的秘密。那么,榕一行的下一站很清楚了,那就是榕的梦境中的那两座山。
“天门中断楚江开”是李白的一句诗,描写的是位于芜湖的长江以及两岸的东梁山和西梁山所展现出来的风光。战国时期,此地属于楚国,故而李白将这段长江称为楚江。这里的东梁山和西梁山隔江对峙,远远望去,形如天设的门户,故而世人称呼两山为天门山。所以,层城探险队的下一站就是天门山。
榕一行五人规划好路线,很快来到了位于长江东岸的芜湖东梁山的天门山景区。
五个人坐在汽车里,只见车窗外的田野里,遍布农作物,一派江南风光。这小半年里,榕他们游览了北方的景色,又刚从宁静的藏地高原回到这样的环境里,愈加感觉到了这片土地的繁华。
登上东梁山,榕一行五人站在山巅的树林里,朝着江上望去。今日天气晴朗,正适合极目远望。江上的轮船一艘艘地开过这个曾经被李白豪情吟咏的天门。在宽阔的江面对岸,能望到一个沙洲,沙洲的北边隔着另一股江水,就是隔江对峙的西梁山。两山之上的植被都是郁郁葱葱。
榕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豪兴,忍不住吟道:“
四野苍茫对平畴,
中有碧水长江流,
两峰相峙山为轴,
一片绿洲天门后。”
兰说道:“榕,你的这首诗做得不错呀。你很久没有做诗了。”
榕说道:“是吗?我觉得这首诗做得一般,比起蓼的诗作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蓼说道:“榕,你太谦虚了。我就觉得你这首诗很好地表现了本地的自然风光,是一首不错的诗作。”
工说道:“是啊。榕,你难得做一回诗,就不要谦虚了。”
榕只得笑着接受了众人的夸奖。
终于,还是衡提到了正事,说道:“各位,不要光顾着赏景做诗,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正事。大家都嚷着要早一点到达天门山。如今,我们已经站在天门山上了,可是接下来呢?我实在看不出来,这里与我们所持有的哪一件宝物有关。”
衡的话一下子将原本兴致勃勃的众人的情绪带入了低落。大家都在开动脑筋琢磨这个问祭琮给出的天门山的提示到底意味着什么。
忽然,兰说道:“‘四野苍茫对平畴,中有碧水长江流,两峰相峙山为轴’,榕的诗句里所描写的风光不正是‘江山等半碧水中分’,正应了衡的等分尺的等分二字吗?”
蓼也说道:“莫非,这里真是揭开等分尺背后的秘密的地方?衡,赶快拿出你的等分尺,看看有没有感应。”
衡激动地拿出了等分尺。
蓼又问道:“那么,‘一片绿洲天门后’是否也会有所暗示呢?”
工说道:“莫非是暗示,要像长江水劈开天门山一样,用什么东西劈开等分尺?”
衡问道:“劈开等分尺?这可是我的家传宝物,怎么能劈开呢?”
蓼则问道:“用什么劈?”
榕和兰不约而同说道:“端平剑!”
蓼实在是没有想到,原来冥冥之中,自己的端平剑竟然与衡的等分尺具有着这样的命运交集,就像她自己和衡也注定会有着类似的命运交集一样。
在榕、工、兰的催促下,蓼从自己背上的匣子里拿出了端平剑。
工找来了一块岩石垫在地上,让衡手握等分尺将尺子立在石头上,等着蓼手持端平剑将它劈开。可是,蓼劈了几次,非但没有劈开等分尺,反而差点伤到了衡。说来也奇怪,等分尺经过几次劈砍,居然毫发无损,倒是端平剑的剑刃似乎有些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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