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春日的暖阳柔和地照满整个院子,沈岳和小欢盯着院里的柴火垛,脸上都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他们的对面,昨天还耀武扬威的大小姐正四仰八叉地睡在柴草堆里,半个头都拱了进去,时不时还吧嗒一下嘴,口水也流了不少,在嘴边留下了一道痕迹。
沈岳对柳灵和小欢传音感叹道:“没想到这大家闺秀睡姿如此豪放,小欢,你睡觉都比她规矩。”
柳灵从龙华里浮现出面容,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传音道:“好多豪门贵户的女眷也就是表面光鲜,我当年在齐阳侯家,比她还离谱的都见过。”
沈岳顿时来了兴趣,有点猥琐地道:“睡着了都什么样,有没有好看的,展开说说......”
柳灵正要细说,女子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来,突然见到一人一兽,那人提着的一把刀里还浮现出个小孩的头,六只眼睛齐刷刷盯着自己。
她立马又是一声熟悉的尖叫,迅速双手护胸,向柴草中边退边喊道:“你们要干嘛?”
一人一兽一灵同时揉了揉被尖叫震得嗡嗡响的耳朵,沈岳没好气地道:“你别总是尖叫行不行,搞得我们多没品味似的。切,还双手护着,啥也没有你护什么?”
女子闻言低头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胸部,有些尴尬,恼羞成怒道:“本小姐就喜欢这样,你管得着吗?”
说罢她感觉头上有些痒,随手一抓,是几根稻草,随后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人都几乎钻进了柴草中,立刻蹦了起来,边叫边浑身拍打个不停。
沈岳很是贴心地从她须弥袋中取出几块手帕,指挥她去水潭梳洗一下,省得跟个疯婆娘一样。
女子气恼地从沈岳手中拽过手帕,骂骂咧咧向水潭而去。小欢跟沈岳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地去周围玩了。
它跟沈岳最近已把周围百里的七八只灵兽打了N遍。现在那些灵兽都像是得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见到小欢或是沈岳的身影,立马就飞遁而去,更别提欺负小欢了。所以沈岳已经放心让小欢自己出去了。
沈岳也来到水潭边,看着正忙手忙脚弄了自己一身水的女子道:“你挖个坑费劲,洗漱难道也不会?你平时都不自己洗脸洗头吗?怎么这么废?”
女子用手帕擦了一把脸,闻言怒斥沈岳道:“我怎么废了,我好好的一个大小姐,为什么要自己洗脸洗头?那还要那些仆人干什么?”
沈岳内心鄙视她这种不把下人当人的态度,故意一拍大腿如梦初醒地道:“对啊,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这种山中的野人没见识,还以为仆人就是扫扫院子做做饭呢,那你以后就负责给我洗脸洗头了,我亲爱的仆人!”
女子如遭重击,呆呆地瞪着沈岳,过了好一会儿才讪笑道:“我刚才是胡说的,我们家仆人不用给我洗脸洗头。”
沈岳差点笑出声来,但仍故作惊讶地道:“那你怎么洗个漱弄成这个样子?”
女子银牙紧咬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自暴自弃地道:“好吧,我就是笨,从小就学不会洗漱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她顿了顿又急急补充道:“但我可一直坚持自己洗。”
沈岳再也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背后的柳灵也咯咯笑个不停。女子又羞又恼偏又无话反驳,柳眉倒竖地哼了一声就起身准备离开。
沈岳这时伸手把她拦住,又一次给她加固了一下封禁,然后不顾女子要把人杀死的眼神,手把手的教她如何洗漱。
女子本来颇为逆反地故意做错,还把水溅到沈岳身上。沈岳毫不留情在她头上扇了两个大比兜,她马上老实了不少,很快就有模有样地洗漱干净。
沈岳指着院子对女子道:“你先把坏了的院子规整一下,我到附近去采些花草补种上。”
说完给她示范了一下怎么做。女子一听又要干活,立刻嘟着樱桃小嘴,很是生气地不停叫嚷不干。
沈岳又是一个比兜呼在女子头上,她扎煞着双手尖叫着扑上来要跟沈岳玩命,被沈岳捡了根树枝照屁股抽了两下,反抗就此失败。
女子捂着屁股骂骂咧咧规整院墙去了。沈岳见她不再作妖,警告她道:“你最好不要逃跑,这附近可不安全。被什么妖兽抓住吃掉的话可别怪我没提醒。”
说罢闪身向西北而去。
女子修了一会儿院墙,故意大声骂了沈岳好一会儿,周围毫无动静,终于确定沈岳已经离开。
她一个豪门贵女也就这点谨慎了,根本没有细想对方为啥会如此放心的离开。
女子着急忙慌地快速蹲在院墙一角,从腰带中取出一颗红色药丸,吃下去后盘膝打坐,不多时体内传来一阵噼啪之声,被封禁的经脉关窍已被冲开。
她得意地哈哈大笑,内心鄙视沈岳是个蠢货,连搜身都忘了。
女子迅速跑到屋里寻找自己的须弥袋,可屋内除了一大一小两张床外什么都没有,她明白那个该死的混蛋肯定把所有家当都带在身上了。
一气之下她催动灵气,将木屋瞬间烧成焦炭,又在院中大肆破坏发泄,随后捡回自己昨天扔在院里的剑,向着与沈岳相反的方向飞掠而去。
女子在心中默默发誓:出去后一定要召集高手把这个混蛋活捉回去,她要亲自把他大卸八块!
沈岳这时还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他正跟狰兽大眼瞪小眼的无语对峙。
狰兽心里暗骂晦气,它昨天通过地下暗河跑掉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把那两个王八蛋给引到沈岳住处去了。完了,那小子可别跟他俩打起来,要不肯定吃亏。
它有点内疚,但不多,事到如今只能希望沈岳自求多福了。第二天狰兽始终觉得心神不宁,决定去那边看看。
如果沈岳真倒了霉,还没死的话,那狰兽打算看在金丝幽草的面上伸手帮他一下,结果没走出多远就迎面碰上了正蹲着刨金盏兰的沈岳。
沈岳皱了皱眉头,率先开口道:“你火急火燎的这是要干嘛去?”
狰兽顿时语塞,它可不想告诉沈岳,那俩人是它引去的,于是眼珠一转道:“我出来找吃的。你最近咋样?”
沈岳有点奇怪这家伙怎么说起话来像老朋友见面一样,但还是回道:“挺好的,看你倒是挺狼狈啊,你怎么了?”
狰兽看着自己少皮无毛的身体,顿时想起那俩混蛋追杀自己的场景,心中很是气愤,但努力控制情绪撒谎道:“跟其他灵兽打了一架,还没恢复利索呢!”
沈岳仔细观察了一下它的皮毛,发现狰兽身上有多处被火属灵气灼伤的伤口,虽然已不再破口,但还很是明显的有一些水泡和焦黑的痕迹。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狰兽,发现这家伙眼神闪烁,总是刻意躲避自己目光,又回想起昨天那俩人对着水潭狂轰滥炸的举动,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眼神转冷喝问道:“昨天他们是不是在追你?是你把他们引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