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战国之今川不息第一卷初闻北岭栖凶鸟第一百六十六章约定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天文十一年年9月15日,今川馆北山的枫叶又红了。看着那美丽的枫林,今川义元却只感到头疼——他知道,他又不得不要去履约,见那个痴情的女子了。
“你要出门?”天守阁卧室内,银杏一边逗着两只小猫,一边看着换衣服的今川义元。
“嗯,出去兜兜风。”今川义元很是不好意思地对银杏撒了个模棱两可的谎,心里的罪孽感让他刚加抗拒去见霜叶。
“带我一起去嘛!先生!”一听到可以出去玩,银杏又来了兴致,一下子站起了身。就在今川义元犯愁的时候,今川五郎却突然跑了进来。
“爸爸要出门吗?”今川五郎眨着可爱的眼睛看着今川义元。
“爸爸要去趟北山看枫叶。”今川义元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妈妈也想去,五郎要一起来吗?”
“哇!北山的枫叶!”今川五郎也继承了父亲对自然景观的审美,听到美景后眼睛就亮了起来,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后却还是摇了摇头,看向银杏道:“但我想踢蹴鞠!妈妈陪我去院子里踢吧!”
“找松千代陪你玩好不好,妈妈想和爸爸出去散心。”银杏想要推脱,但今川五郎却拉着银杏的裙子不松手:“松千代他踢不过我的,没意思!”
“那怎么不找爸爸陪你踢,爸爸更厉害。”银杏又拍了拍今川义元的背,但今川五郎又再次摇起头来:“我踢不过爸爸,没意思!”
“踢不过才要努力呀。”银杏笑了起来,“小孩子正是努力变强的好时候。”
“我不想努力,就想玩!”今川五郎却依旧摇头,索性撒起娇来,“就要妈妈陪我玩嘛!”
“好嘛。”银杏到底还是心软爱孩子,经不住今川五郎这样撒娇,“妈妈跟你去!让爸爸一个人去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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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一口气的今川义元策马来到北山枫林,直直地来到两人相会的那棵枫树下。不出意外,霜叶仍然等在那里。而她发束的模样也表明了这个痴心的女子仍未婚配。
“霜叶小姐。”今川义元翻身下马,因为刚才在家里不得不说谎的缘故,他的脸色也比较糟糕。本来满心期待的霜叶看到今川义元是如此表现,眼神也渐渐暗淡下来。
“真的不值得。”今川义元重复着和上次一样的话术,“我不值得你等,我们之间也绝无可能,小姐请不要再空耗自己宝贵的青春年华了,早些寻个夫婿吧。”
“今川殿下日理万机,小女子一介民女,就不劳您操心私事了。”霜叶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小女子觉得这样很开心。”
“问题是霜叶小姐开心,对我而言却是煎熬。”今川义元长叹了一口气,用手抚摸着心脏的位置,“每次出门见小姐,我都觉得自己在背叛自己的妻子,今天还对妻儿撒了谎。”
“这有什么?为什么不能直说?”霜叶有些困惑了,不解地眯起了眼睛,“男人有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前一天动情地留下挚爱诗句,后一天就移情别恋的风流才子也不在少数,殿下何必为这些事情撒谎?又何必为这些事情感到困扰?”
“这是我自己对爱情与婚姻的理念,也是我自己的私事,不劳小姐费心。”今川义元原话奉还,语气不自觉间也有些重,“反正对我而言,每年的这次约定见面已经是一种折磨了。霜叶小姐,请在好好想想,是否还要继续这古怪的约定吧。”
霜叶闻言陷入了沉默,今川义元也因为自己刚才略重的话语感到有些抱歉。
“真的好可笑啊。”霜叶愣了半晌后却是笑了出来,笑容里满是辛酸和讽刺,“一个生怕错过一年一次的见面机会——日日夜夜守在空无一人的枫林里——等一个不知何时会来的人的清贫女子;和一个随便挑一天来枫林里走一趟就行的负心汉,究竟谁更折磨?”
“我对小姐并无男女之情,何来负心汉之说?”
“但殿下约好了每年来这里一次不是吗?”霜叶上前一步,不给今川义元回旋的余地。
“是,我的确约定好了,如果霜叶小姐坚持,我也会遵守约定每年来的。”今川义元先表示了自己的诚意,随后非常诚恳地劝说道,“但我从霜叶小姐的朋友的角度——如果小姐把我当朋友的话——想要劝说你,真的不值得。”
“我都说了,值不值得是我自己权衡的事情,与殿下您无关。”
“可是为什么你会对一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有如此的执念呢?”今川义元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维持在平静的状态,“我不理解。”
“我本以为你会理解的,能吟诵出那样的和歌的殿下,为什么会是不解风情的凡夫俗子呢?”霜叶只是摇头,没有多做言语。沉默了良久后,才缓缓开口道:“一年总共就只有这点时间相见,不能聊点开心的吗?为什么一来就要吵架呢?你知道我这一年有多想你吗?”
“小姐,我真的需要说明,你不该把我当成您的丈夫或者爱人。你刚才这段话并不是该对一个朋友说出口的,更像是对久别重逢的情侣所说。这样的心理很扭曲,你早晚会疯的。”今川义元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好吧,也就是殿下的意思是,只要我有了丈夫和孩子,您以后就能正常和我相会,正常和我聊天,正常和我吟诗作对?”霜叶有些赌气般地急道。
“可以。”今川义元索性应了下来,“如果小姐的丈夫不介意小姐和外人私会的话。”
“那好。”霜叶于是扭头便走,一眼也不看今川义元,就向山林深处走去,“明年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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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川义元策马回城,进了本丸后,正巧看到今川五郎被寿桂尼灰头土脸地抓了回去——寿桂尼的侍女阿常手上还抱着缴获来的蹴鞠。
“功课还没念完,今天的字还没识玩,又跑出来玩?”寿桂尼对今川五郎沉声责问道,今川五郎则老老实实地低着头,不敢和奶奶顶嘴。
这也算是今川馆内的常态了,贪玩的今川五郎总是会被来巡视的寿桂尼给抓回去。不过这孩子也逗,每次都是诚恳认错,坚决不改——但今川义元了解自己的母亲。虽然她很耐得住性子,但是对于家族继承人这种攸关今川家生死的大事,她早晚会有忍不住爆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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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不久后。天文十一年年10月21日,今川馆天守阁书房内,寿桂尼正和太原雪斋对峙,门口站着瑟瑟发抖的今川义元,而桌案上则躺着睡得香甜的今川五郎。
“雪斋大师,你负责的事务,老身一般是不干涉的。”寿桂尼指着今川五郎和他面前的宣纸,终于忍不住爆发道,“只是老身把五郎的教育托付给你,你却放任这孩子不学无术。老身每次路过书房,看到他不是在和猫玩闹、就是在颠蹴鞠,要么就是在睡觉。”
“五郎还小,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贪玩也正常。玩累了,可不就嗜睡了嘛。”太原雪斋为今川五郎开脱道,说话的声音也放得很轻,似乎是担心吵醒了今川五郎。
“别的武家子弟都在废寝忘食地用功,抓住每一寸光阴学习文韬武略,以期未来壮大家族。五郎倒好,明天给他那么多时间出去踢蹴鞠,剩下不多的功课时间还在睡觉偷懒。”寿桂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重重地用拐杖在地板上敲了敲,把今川五郎给迷糊糊地震醒过来:“以后若是五郎对上其他武家的家督,可如何是好?靠踢蹴鞠取胜吗?雪斋大师满腹经纶,不能好好教教他吗?”
“五郎聪明得狠,认字和算数都很快,不需要学那么久。”太原雪斋一片拍着被寿桂尼的责骂声惊醒的今川五郎,一边笑着袒护道,“比承芳他小时候还要聪颖许多。”
“少时了了,大未必佳。聪颖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养成勤勉的习惯才是正道。”寿桂尼走到今川五郎身前,严厉地对他训斥道,“业精于勤荒于嬉,而五郎你尚未精于业便已精于嬉。等你这点小聪明用完了,就会被别的人甩开差距。懒散惯了,以后也不可能勤政。当上家督了,你的权力更大了,阿谀奉承的人也更多了,只会变着法子的诱惑你纵情于声色犬马。到了那时,今川家该如何是好?”
“怎么感觉在说我呢……”站在门口的今川义元感到了浓浓的指桑骂槐的意味。
“更甚于你,五郎简直是你的翻版,更恶劣的那种。”寿桂尼没有放过今川义元的碎碎念,转过来对他也呵斥道,“就是你整日不理政事,游手好闲,只念着花鸟风月和蹴鞠,五郎受你影响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每一个人都在溺爱纵容这孩子,你们会毁了他的。”寿桂尼最后叹了口气,随后便走向今川五郎,“以后也不要跟着雪斋大师学习了,老身亲自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