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战国之今川不息第一卷初闻北岭栖凶鸟第一百一十二章收拾天文9年年10月10日,在山口教继和今川义元的暗中斡旋下,水野家从织田家离反而出。松平广忠迎娶水野忠政的次女于大,两家结为婚姻同盟。
松平-水野的同盟一经确立,侵入三河的织田军的处境瞬间被动起来。樱井松平家、藤井松平家和福釜松平家与刈谷城相呼应,隐隐对安祥城形成半包围之势,安祥城的粮道也受到威胁。织田军不得不将主力撤回尾张,减免粮草补给的压力。织田信秀一面在知立建立岩砦,保障粮道的安全。一面让庶长子织田信广留守安祥城,保住织田家在三河的领地。
作为要来安祥城的交换,织田信秀将知多半岛的自由攻略权给予了山口教继——这是今川义元从眼前这个山口教继派来的密使口中得知的。
“在下本多忠信,拜见今川殿下。”那个有些文弱的武士开口,语气却是不卑不亢,低声向今川义元见礼道,“奉吾主之命,来向殿下道谢。多谢殿下信守承诺,约束了松平家没有来攻击安祥城,让吾主得以成功以城邀功。”
“你的态度比山口殿下要直爽多了,反而是他看上去更像是下人。”今川义元对本多正信的气度颇为欣赏,赞了一句。
“吾主是生意人,自然要客气些,客气了才容易谈成买卖。在下觉得那没什么不好的,反倒更容易让他人轻视,给自己谋得牟利的机会。”本多正信非常硬气地为自己的主人山口教继辩护道,“我们都是些小人物,自然比不上今川殿下雅量高志。小人物想生存,面子什么可是最要不得的。”
“那你呢?你为什么没有山口殿下那么‘客气’?”今川义元饶有兴致地反问了一句,“按照你的道理,你不是比他还要小的‘小人物’吗?”
“在下和吾主一样,都是生意人。只是在下觉得,以耿直的形象示人,更容易博得信任,从而有机会在暗地里算计对方。”本多忠信倒是实在,还不避讳地直言道,把今川义元呛得不清。
“行了,也不必说什么谢谢,毕竟是山口殿下先帮我了一个大忙。”今川义元摆了摆手,示意本多忠信可以离开了。本多忠信于是起身告辞,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话:
“吾主说了,今川殿下绝非池中之物,早晚要点兵上洛。若是再来尾张,可别忘了他这个老客户。”
“上洛嘛……”今川义元略感诧异,这个词汇连他自己都未曾考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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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家退兵后,今川家也没有继续留在冈崎城的理由了。今川义元于是向松平广忠辞行,而松平广忠则亲自出城10里送别今川义元。
“不必再送了,广忠。”今川义元举起手,同时一带马缰,侧身拦在了松平广忠身前,“你的这份情谊,我已经感受到了。”
“屈屈10里,又哪里比得上兄长的恩情?”松平广忠却只是摇头。
“你现在可不好离开冈崎城太久,以防生变啊。”今川义元笑着找出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快回去吧,莫要让你我两家死了这么多人、废了这么大功夫才稳定的局面付诸东流啊。”
“兄长教训的是。”松平广忠闻言立刻应道,再次郑重地向今川义元拜别:“祝您一路顺风!若是下次有机会再来三河,愚弟亲自为兄长接风洗尘!”
“好,后会有期。”
今川义元也是拱了拱手,送上了这句无常乱世里珍贵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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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冈崎城后,今川义元并没有直接返回东三河,而是先南下东条城、西尾城的吉良家领地。在吉良持广遇害后,东条吉良家的传承成了问题。而先前屡次与今川宗家为敌的西条吉良家,也必须好好教训一番。
今川军大兵压境,而松平家如今又已经是今川家的盟友,吉良家自知是没有抵抗的机会了,只得遣使投降。在那古野氏丰的坚持下,今川义元宣布罢黜了吉良义尧的吉良家家主之位,由其三子吉良义昭继承,同时废除了谋害养父的吉良义安继承东条吉良家的权力,把两者都带回今川馆软禁。
可这就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之后该让谁来继承东条吉良家呢?吉良持广已经绝嗣,而吉良义尧也只有三个孩子,如今长子早逝,次子被废,三子已经继承了宗家,没有子嗣可以过继到吉良分家了。
就在今川义元烦恼此事的时候,吉良义尧的三子吉良义昭却主动找上门来。
“罪臣,见过今川殿下。”吉良义昭在被早坂奈央领入帐后,立刻附身请罪道,“在下替父兄不忠不义不孝的胡作非为,向今川殿下谢罪!您能饶恕他们二人一命,在下感激不尽!”
“你父兄的所作所为,又不干你的事情,何须道歉?”今川义元在来之前就已经打探过,这位三子吉良义昭的风评在领内很好,为人正派清廉,和他那混账父兄完全是两路人,因此才会得到吉良宗家的一致支持。
“父兄之过即吉良家之过,吉良家之过即我之过,焉能不谢?”吉良义昭恭敬地再次俯身拜倒,在泥土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低声道:“此次前来,是想斗胆请今川殿下允许,让在下继承吉良分家。”
“哦?”今川义元闻言有些差异——这样的表态可和吉良义昭先前给今川义元留下的好印象不符啊。他居然想趁着吉良分家绝嗣之际,由自己一人继承两家,把分家一并吞并吗?
“是。”吉良义昭面不改色地答道,“还想请殿下允诺一事,在下想将吉良宗家的家督之位让给在下兄长之幼子。”
“啊?”今川义元这次更加吃惊了——吉良义昭居然想要放弃领地庞大的吉良宗家的继承权,而是想主动过继到兵微将寡的吉良分家,还要把宗家的继承权还给他叛乱的兄长。
“还请殿下恩准!”吉良义昭深深地拜伏下去。
“我需要一个原因。”今川义元不动声色地问道——其实是他自己好奇罢了。
“如今吉良分家绝嗣,必须要过继一人去继承。可是吉良家嫡流剩下的男丁,就只有在下和在下的父兄以及兄长的幼子。在下的父兄犯下大罪,断然无法重回领地。而在下的侄子尚且年幼,若是让他过继到人生地不熟的吉良分家,恐怕日子会过得无比艰苦。毕竟持广殿下就是被在下的兄长所杀,东条吉良家的家臣们肯定不会欢迎这个仇人之子。”
吉良义昭平静地叙述了原因。
“所以你决定由你过继过去?”今川义元发问道。
“是,在下毕竟已经成年,能应付得来这局面。让兄长幼子在宗家继位,也能得到照顾。”
“可是宗家的领地要比分家的领地大得多……本来没有这次叛乱的话,不也是你来继承宗家吗?你明明什么错都没犯,又怎可反倒把你过继到分家去?”
“兄弟名分不可变,在下本就对这一安排颇有微词。岂有弟弟继承宗家而兄长继承分家之理?这不是有悖伦理纲常?与义理相比,世俗的几石领地又算得上什么?”吉良义昭摇了摇头,义正言辞地道,“所以想趁此机会,请殿下恩准。”
“好,可以答应你。”今川义元为吉良义昭的正气所打动,有些动容地道,“只是令兄之子尚且年幼,无法处理政事,该如何是好?”
“让家中诸臣辅佐便是。如果今川殿下担心他们再次作乱,不妨指派一人作为后见役,监护兄长的幼子和吉良家,吉良家对此绝无怨言!”吉良义昭毫不犹豫地答道。
“那好,我就指派你去担任后见役。在令兄幼子成年之前,由你来统帅两吉良家。”今川义元抬起手,向着吉良义昭打了个响指,后者却直接愣住了。
“殿下……这…”
“你不是说‘吉良家对此绝无怨言’吗?”今川义元笑着追问道。
“但是,这岂不是成了在下趁人之危,吞下两家……”吉良义昭还要再说,却被今川义元直接打断了。
“我指派你不是没有理由的,你肩负着让吉良一族重回正道的使命。”今川义元抽出腰间折扇,对着吉良义昭的胸口点了点道,“我们今川家本出自吉良家,此份亲缘不可泯灭,我们自然也希望吉良家能够安定昌盛。但这次叛乱里,吉良家内自相残杀,令尊和令兄合谋暗杀族弟与养父,实在是罪大恶极。如此家风,定会让吉良家为天下忠义之士耻笑。吉良家受辱,今川家自然也面上无光。”
“所以我指派吉良你来重振家中风气,消除此乱对族内人心的蛊惑,为吉良家光耀门楣,重新成为一个晓理明义的堂堂名门,不要给我们两族共同的祖先蒙羞!如此重担,非你莫属。你,还要推脱吗?”
看着今川义元如此严肃的神色,吉良义昭一言不发地附身领命。良久后,才缓缓起身,沉声应道:“殿下放心,在下定不辱使命,身体力行地教化家中人心,让吉良家的忠义代代相传,为天下传颂,洗刷此次屈辱!”
“好,那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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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川义元不知道,自己小小的一个举动,却令历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若干年后幕府的一场宴会上,担任接待役的浅野长矩自己记错了流程出丑,反倒迁怒于身为幕府礼仪指导的吉良义央,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其大加指责。吉良义央不堪受辱,拔刀砍伤浅野长矩。根据武家法度,于将军居城伤害同僚的吉良义央被判当场切腹,吉良家改易。
消息传回吉良家的本领西尾城,家老富永内藏助不服幕府判决,暗中串联四散成为浪人的昔日家臣为家主复仇。吉良家的武士代代牢记先祖吉良义昭定下的忠孝义理,也皆是义愤填膺,共有47位武士加入了复仇行列。他们潜伏数年,终于等到机会,一举刺杀浅野长矩,将仇人首级带到家主墓前供奉,随后尽数切腹殉主——史称“西尾四十七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