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
“砰!”
天启四年腊月十四,伴随着一名名明军将士松开,曾经参与过“马尼拉大仑山惨桉”,并且幸存于世的二百三十一名西班牙士兵在了巴东岛的沙滩上,被黄龙叛以腰斩、绞死、凌迟、斩首、拔舌等五种刑法。
众多士兵不敢置信的在窒息中看向了带他们前来的使臣内斯塔,而内斯塔也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们这群濒死之人的眼睛。
最终、在窒息与颈骨被扯断的痛感和绝望感中,在恐惧之中,在被腰斩的疼痛,和被凌迟时而流血致死的无助感,以及被拔舌挂在树上,活活窒息死的怨恨中。
这二百三十一名刽子手死在了黄龙和数百明军将领的面前,而对于他们的死,众人全程冷漠。
这群制造了大仑山惨桉,屠杀数万华人的刽子手,终于在时隔二十一年后被明军亲手斩杀。
“把首级割下来,炮制好后,送往吕宋的大仑山,制成京观、祭奠死去的百姓。”
确定所有人都死了之后,黄龙对旁边的李旦吩咐了一句,随后走到了西班牙使臣内斯塔面前,俯身在桌上的条约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至此、南洋之役中,明军对西方列强的战事宣告结束,《明西巴东条约》正式签署生效。
条约内容如下:
【一、西班牙确认明西《巴东条约》有效性。】
【二、西班牙归还并承认吕宋及南洋广袤地区自古以来为大明疆域。】
【三、凡是大明商民在西班牙境内及其殖民地贸易,可享受免费使用修船权力及存守所用物料。】
【四、西班牙赔偿大明军费二百万两,赔偿大仑山死难者一百二十万两,合计三百二十万两,天启五年三月交付二十万两,剩余三百万两分期十年交付。】
【五、凡系大明天朝百姓,无论天朝、或其藩属国军民等,今在西班牙所管辖各地方犯事者,西班牙无权判处此人,当转交证据与犯事者,由大明刑部定罪。】
【六、无大明路引、皇店铁牌,贸易商引者,不可越过昆仑奴群岛,违者大明海军可选择击沉。】
【七、两国贸易地点定于旧港承宣布政使司,旧港官市岛。】
【八、在官市岛违法乱纪者,大明可自行处理,无须……】
洋洋洒洒十七条,上千字的条约内容,让人看着头大,同时也将虚弱的西班牙底气揭露。
确实、此刻的西班牙已经无力在和大明玩贸易对抗了。
三十年战争和不断进行独立战争的法兰西、葡萄牙、荷兰等国都在分散西班牙的力量。
在这还算平静的远东地区,如果大明都要和西班牙断绝贸易往来,那么占据王室财政不小一块的东西方远洋贸易将彻底从收入名单中移除。
这对本就深陷欧洲战争泥潭的西班牙来说,绝对是无法忍受的。
因此、他们宁愿十年赔偿大明三百二十万两,也要获取大明的贸易支持。
至于这三百二十万两银子,也不过就是西班牙东西方贸易中的二分之一罢了。
虽然肉疼,但最少还有赚头,还能让王室见到他们办事的决心。
这是无奈之举,如果打得过,谁也不愿意签约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毕竟是西班牙理亏在前,放在各国来说,都不会获得太多的同情。
内斯塔带着黄龙签下的条约,灰熘熘的离开了巴东岛。
而就在几天后,法兰西和英格兰、葡萄牙等三国也纷纷抵达了巴东岛。
在得知荷兰和西班牙相继签署了退出南洋和赔偿大明的条约后,他们这三股较为安分的势力,得到了一份相比较不算苛刻的条约。
按照早前谈好的,三国得到了价值四万两银子的货物,而大明得到了三国所掌控苏门答腊、马来半岛上的部分土地。
二十二余万亩耕地,七万多土人,以及一系列西式建筑和南洋建筑。
这就是大明花四万两银子得到的一个大饼,而这样的交换也让三国使臣咬碎了牙。
就这样,《明荷巴东条约》、《明英巴东条约》、《明法巴东条约》相继签署,欧罗巴人将在最迟两个月后彻底撤出南洋和东南亚。
不过、这些条约或许对于欧罗巴诸国来说是一个结束,但对于大明和黄龙来说,如何清理不服从大明王化的大大小小南洋土邦势力才是他们要着手的重中之重。
因此、在送走了诸国使臣后,黄龙开始着手对抵达马来半岛北部的甘孛智、暹罗军队的调动。
他派出了一步卫的兵马前往暹罗国最南端,准备好好训练这两国兵马后,由一步卫联合两卫海军打击马来半岛不服管教的土邦。
至于他自己,则是着手对付起了苏门答腊岛上拒绝大明宗藩邀请的亚齐、北大年等国。
至于爪哇和魄罗、吕宋、以及更西边的巴布亚私等诸多岛屿,则是留到最后清理。
做完了一切部署,黄龙留李旦在巴东岛控制马六甲进海口,并命人北上送信,而他自己则是领兵前往了苏门答腊。
同时、被送往北方的信,也在以上百只飞鸽的规模放飞,并在抵达琉球府后,由沉廷扬派人跨海抵达福建,从福州八百里加急送往北方。
当书信被率先送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天启五年正月十五了……
“贺——”
“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月十五、中极殿前,近百五品以上京官,着公服向着皇帝朱由校贺礼。
正值一年一度的元宵节,皇帝朱由校下令要在宫中隆重庆祝,皇宫内外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上至王宫大臣,下至宫女侍卫,人人都穿着喜庆服饰,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平身散去吧。”
着红色常服的朱由校微微一抬手,而负责主持元宵节的鸿胪寺卿也随即唱声道:
“散——”
“混……啪!”
大汉将军挥净鞭在空中抽打出响声,百官们也纷纷谢礼,随后四散而开,三五成群的站在宴席旁饮酒畅谈。
相比较他们,这一天的朱由校是拘谨的,正如此刻一般,他坐在黄帐下,数步外便是正在为他绘画画像的十数名宫廷画师。
不出意料的话,这十数名画师要从早到晚都跟随朱由校左右,将所见的各种热闹场面如实地记录下来。
旁边看着的魏忠贤头也不回的对旁边的王体乾小声询问:“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王体乾微微颔首,而魏忠贤也回应道:“开始吧。”
他一开口,王体乾便转身离去,而中极殿前广场上,正在饮酒畅谈的一些官员中,则是有不少人在死死盯着魏忠贤。
京城的党争愈发严重了,可以说是达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就内阁来说,在几个月的党争期间,内阁队伍更换成了叶向高、顾秉谦、魏广微、毕自严、周如磐、黄立极、孙承宗这七位。
这其中发生了变动的,无不都是阉党一派的人,甚至波及了朱由检举荐的浙党朱燮元。
对于朱燮元,朱由检欣赏他的能力和风骨,推举他也是觉得他在内阁阁臣位置上,浙党的势力就难以扩大。
只是姚宗文等人也不傻,见上去了一个不能同从摆布的朱燮元,连忙联合其他四党,不断在魏忠贤旁边蛊惑他,最后将冯铨和朱燮元给换了下去。
这么一来、内阁阁臣里,被认为是齐王党的人就有两人,而阉党则是三人,叶向高无党派,而孙承宗虽然是东林,却处境艰难。
他没有刘一燝的政治能力,而赵南星又因为近半年党争的操劳而病倒,这就导致了现在的东林拿不出一个主心骨。
失去了赵南星的支持,孙承宗在东林内部的处境也不好受。
在京东林官员近百,除少部分人支持他外,其余人都认为他是受了齐王举荐才捡了个漏,投机取巧上的阁臣之位,因此私下称呼他为齐王鹰犬。
本就不团结的东林,随着赵南星的病倒,开始被姚宗文蛊惑的魏忠贤穷追勐打。
仅赵南星病倒的天启四年腊月至今,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在京东林官员人数被打击到了只剩六十六人的程度。
无奈、赵南星只能拖着病体再度上任,而此时的他,脸色苍白的坐在木质轮椅上,四周则是围满了一群看不上孙承宗的官员。
“阁臣之事,当让侪鹤先生入阁才对。”
“若是侪鹤先生入阁,那我们也不至于如此窘迫。”
“争个席位吧。”
“侪鹤先生,我等如何能看着魏逆如此跋扈?”
一群叽叽喳喳在身旁吵闹的东林御史、给事中,让身体虚弱的赵南星头痛不已。
七十五岁高龄的他,如何能经得起这群人的围堵询问?一时间他不由生出了想要乞辞归乡的想法。
这一秒、他脑中没有了什么改变大明的豪气,没有了整顿吏治的果断,只剩下了想要找一个能让他安静休息地方的想法。
这些日子里,他为东林想了许多条扳倒阉党的想法。
这些想法,放在万历年间,魏忠贤麾下的崔呈秀等人,是一定会被论罪处死的,但结果并没有让他如愿。
朱由校依托朱由检的兵权,来保护住了阉党骨干,以及魏忠贤等一众人。
他的上疏,除了能打击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官小吏外,再无任何作用。
这一刻、他真的疲惫了……
同样让他感到疲惫的,还有眼前这一群乌压压吵闹的东林同僚。
他第一次觉得,或许当初创办东林就是错误的……
【东林书院,严厉禁止议论朝政。】
【东林讲学,以恢复文以载道的古文精神为己任,试图重塑文坛新风。】
赵南星脑中回想着当初好友顾宪成对他所说的话,又看了眼前张口闭口就是“阉党”、“魏逆”的所谓东林士子们,心里一阵失望。
若是顾宪成看到眼下的一幕,恐怕会失望至极。
“老夫体弱,先告退了……”
面对诸多东林官员的追问,赵南星拖着病体,没给他们留下任何建议,便示意身后的官员推他离开。
“侪鹤先生!”
看着赵南星离开,一群东林言官无可奈何,而左光斗等聚集在一起的东林干吏则是在见到这一幕后,叹气摇了摇头。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还有混迹在阉党之中的齐楚浙宣昆五党官员,而此时的他们,以及崔呈秀等人看着暗然退场的赵南星,脸上都露出轻蔑的笑。
只不过、崔呈秀等人露出轻蔑笑意的时候,姚宗文等人也瞥了一眼崔呈秀等人。
“蠢货、等利用你们收拾完东林,下一个就收拾你们……”
姚宗文、汤宾尹、顾天峻等人在心中这样想,而同时在中极殿黄帐下的朱由校也知道了赵南星出走的事情。
“知道了,你下去吧……”
朱由校示意刘若愚退下,而与此同时、原本还算安静的中极殿广场上,忽的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将士们,向前围住者!”
“吉铮铮,铁铛铛,密匝匝,绿沉枪。”
“俺老爷曾经定辽东,战河北,北扫河套讨南洋……”
“山东宰相山西将,不及当今齐五王……”
敲锣打鼓声中,一群净军太监和一群南洋矮黑人出现在了广场之上,一边表演,一边走着来到广场中央,让朱由校和百官们更好的看到了表演。
这样的一幕、东林与叶向高等无党派的诸多文臣当场愣住,而阉党官员们却似乎早就知道一般,没有一点惊喜和意外。
为了让皇帝开心,魏忠贤给阉党们下了死命令,必须让皇帝高兴。
对此、崔呈秀他们可谓绞尽脑汁,别出心裁。
为了增加节日气氛,崔呈秀提前一个月准备,命人买来了被阉割的昆仑奴,还特意请来了杂技班子,又请宫廷乐师们对《昆仑奴》改曲填词,最后才呈现出了这个众人看到的表演。
身着盛装的朱由校在一开始愣住后,立马就饶有兴趣的看起了这《昆仑奴》戏曲的表演。
在台下、净军太监和各种杂戏班子,以及昆仑奴们尽显其能,有钻圈、魔术、倒立等等,惊险刺激,令人目不暇接。
杂技表演旁边,还有专门的乐队用来助兴,敲锣打鼓,呐喊助威,热闹非常。
表演的同时,上千宫女从广场左右鱼贯而出,举着花灯走出,按照排练好的开始表演。
往年元宵节、最主要的娱乐项目还是赏灯,各地官吏会向皇宫进奉特制的灯饰,各种花灯的设计精美绝伦,让人眼花缭乱。
由于齐楚浙宣昆急于斗倒东林,因此在今年特意收集了众多花灯,就为了让魏忠贤进一步提高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只是、由于明朝过元宵节特别规定,从正月初八上灯到正月十七落灯,要一连张灯十夜,是中原历史上最长的灯节。
因此、对于一位喜欢追求新鲜刺激的皇帝来说,杂技、戏曲、赏灯场面虽然热闹,可是朱由校在皇宫里却也司空见惯,所以他觉得不够过瘾。
看了一会儿之后,他便不满地对旁边的魏忠贤说:
“元宵节年年如此,今年也未见什么特别之处。”
魏忠贤闻言,老脸笑成一团,献媚道:
“万岁莫急,前面定有惊喜,请万岁您下台阶游览……”
果然、当魏忠贤一开口,朱由校就来了兴趣,他起身在曹化淳、王承恩,以及陆文昭等人的拱卫下,从中极殿走了下去。
魏忠贤在旁边带路,带着朱由校他们走进了杂耍的队伍中。
上千宫女身上的体香,以及走走停停的花灯舞姿将朱由校他们包围,让人仿佛来到女儿国。
与此同时,前面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欢声笑语,这让朱由校好奇的同时,不由加快脚步,走了几步后,四周宫女忽的闪开。
“卖货卖货……”
“辽东山参,虎皮狐裘,应有尽有咧……”
当宫女闪开,出现在朱由校左右的,是两排上百米长的货摊。
货摊上、货郎高声叫卖,四周宫女和净军太监也假装行人,来来往往、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万岁、这是南京城秦淮河这个时候的场面。”
魏忠贤献媚的笑着,为了取悦朱由校,他特意将民间的街市情景搬到宫中。
并且不是把一般的街市情景搬到了宫内,而是将千里之外的南京秦淮河搬到了宫内。
对于见惯了宫廷盛景、以及北京市井生活的朱由校来说,北方的风景已经无法吸引他了。
忽的见到南京秦淮河的民间街头场景,他自然觉得新奇好玩,因此转头对随行的宫廷画师下令道:
“把这一幕记录下来,绘图三份,送给弟弟一份,皇后一份。”
“成了……”听到朱由校主动开口,魏忠贤也知道,自己抓住了朱由校的喜好。
至于朱由校,在下令宫廷画师作画描绘后,便转身返回了中极殿前的黄帐下,重新入座。
在这种时候,北镇抚司指挥同知李若琏拿着南洋加急一个月近送来的军报,绕过吵闹的广场,走到了陆文昭的身旁。
陆文昭也在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他,因此在他来到身旁后便询问道:
“怎么了?”
“南洋大捷,欧罗巴西夷将在三个月内全面撤出南洋,黄龙都督已经开始对南洋不服王化的土人动兵了。”
李若琏双手呈上军情,并粗略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和结果。
陆文昭闻言,当即打开了军情,一目十行的扫视后,便小心翼翼的走向朱由校,随后双手呈上军情道:
“万岁、南洋大捷,五国西夷退出南洋,共赔偿我朝五百五十万两军费……”
“嗯?”在元宵节听到这种好消息的朱由校错愕片刻,随后就抢过了军情,在反复的扫视过后,忽的笑道:
“好!好!好……”
连续三个好字,说明了他对南洋之役的满意和高兴。
而当他说出第一个好字的时候,全场的奏乐就停了下来,百官们也转头看向了中极殿黄帐下的皇帝。
见此情况,朱由校拿起一杯酒,随后走到中极殿广场前大声道:
“南洋大捷,海军都督黄龙逼退五国西夷,大明拓土万里!”
“南洋大捷,海军……”朱由校一开口,跟在朱由校两侧的数十名大汉将军就开始开口传达朱由校的话。
几十个人站在高台,对会形成回音的中极殿广场开口。
虽然一开始有些杂乱,但当呼喊了几次后,他们的声音就统一了起来,也让广场之上的文武百官知道了皇帝为什么高兴的原因。
只不过、相比较皇帝的高兴,有些人却脸色难看成了猪肝色。
这其中、尤其是浙党的官员,脸色尤为难看。
南洋居然被黄龙拿下了,这岂不是代表日后海上所有海商,都将需要接受市舶司的监管了?
原本因为东林内乱而高兴的诸多臣工,就这样吃了一瘪,而他们的表情也被朱由校尽收眼底。
“呵……”看着广场上诸多臣工,朱由校也在心底轻嗤。
只是、不等他准备说什么,一名身着五军都督府指挥使常服的指挥使走进了中极殿广场,并在看到诸多臣工脸色难看,宴会寂静的时候愣住了。
“何事……”朱由校见到这人,眉头一皱,开口询问。
五军都督府的官员,除非有急事,不然是不会进皇宫的,而对方既然来了,那必然有大事。
“何事——”
大汉将军忽的开口,声音传遍广场,而指挥使闻言,也连忙一路快走到中极殿台阶下,对高台上的朱由校跪下作揖道:
“启奏万岁,今日卯时,五大塞口五军出塞,齐王领铁骑三万出杀虎口,直奔板升城而去!”
“动兵了?”
“居然不和兵部说一声。”
“兵部哪里管得到齐王府和五军都督府。”
“这个季节,河套的积雪还没有融化,贸然出兵,怕是要遭遇大败。”
“齐王鲁莽……”
一时间、百官议论纷纷,有的在讨论朱由检不提醒兵部和内阁就出兵,有的人则是在讨论季节和积雪的问题,还有的人认为这次朱由检有些托大。
不管怎么说,在杨涟被关起来后,似乎除了有利益瓜葛的齐王党官员外,再无一人能为朱由检说话。
哪怕是叶向高,在面对复杂的党争局势下,他也无力再继续偏袒朱由检了。
指责声在广场上响起,原本对朱由检毕恭毕敬的阉党骨干们,也随着东林党衰弱而开始敢于议论朱由检的作为了。
这样的一幕、让朱由校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感觉阉党这只狗,似乎被他喂的有些饱了,饱到忘记了自己的主人是谁……
“朕身体不适,元宵庆典就此打住吧。”
转身、朱由校交代了魏忠贤一句,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魏忠贤见状也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时候,还是王体乾开口道:
“万岁身体不适,元宵庆典结束,百官散班……”
“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闻言,只以为是皇帝对齐王朱由检私下出兵不满,却不知道是因为阉党嘲讽的行为。
哪怕庆典结束,也没有几个人能察觉朱由校的心思。
不仅仅是阉党,便是东林那边也没有几个人察觉朱由校的心思。
唯一能察觉朱由校心思的,只有叶向高、左光斗、韩爌等人。
这样的一幕、便是自泰昌元年党争以来,大量有政治水平文臣被拉下水的滑稽一幕。
如果方从哲、孙如游、朱国祚、沉潅、亓诗教等人还在,恐怕已经察觉皇帝的不舒服,开始准备党派的后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