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朱由校
“砸!”
嘭——
同一天、在朱由检知道自己被骗的同时,随着一声大喊,几十名壮汉挥动铁锤,砸在了一个木桩上。
木桩被砸入凹处,瞬间触发机关,几十把重达百斤的铁闸刀飞出,在一瞬间斩断了一排排绳索。
伴随着最后一根绳索的断开,忽的“轰隆”声出现。
十四艘大船没有了束缚,纷纷顺着滑道滑落,最后一头栽入河道中。
战船栽入河道掀起的水花让人心中一震,紧接着在看到十四艘船都稳固的停在河道中央后,船坞的所有人都鼓掌了起来。
“让人上去操纵这些大船,去水军三卫的码头,给水军三卫的将士看看!”
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朱由校正在发号令,而船坞工匠们纷纷按照他的话登上了十四艘大小不一的货船。
不过虽然是货船,但如果仔细看去,可以看到甲板的左右两侧有数量较少的炮口和炮台。
毕竟是十七世纪初,海上的海盗数量可不少,尽管是商船,但保持一定的战斗力还是必要的。
不过由于是下水日,因此没有装备什么东西。
在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中,十四艘大小不一的商船开始驶出河道,向着十里外的水军三卫营地赶去。
这个时候,朱由校也让魏忠贤准备了马车,随后在一千龙虎卫骑兵的护送下,向着南边的水军三卫营地赶去。
当他们赶到水军三卫的营地时,便被早就知道的三卫指挥使让人放行,而水军三卫的士卒,已经在军港附近,将码头围的水泄不通了。
他们眺望着大海,而远处缓缓驶来的,便是十四艘大小不一的商船。
朱由校下了马车,三卫指挥使当即前来作揖行礼,却被他挥手示意不用。
“真冷啊……”
握着手里的暖手炉,朱由校感觉鼻子冻得有些难受,不过当看到越来越近的十四艘商船时,他心底也升起了自豪感。
“客巴巴!你看,这是吾设计……咳咳!吾和弟弟设计出的大船!”
朱由校对旁边刚刚下马车,在魏忠贤扶着走来的客氏自豪的说着话,就好像想要家长夸赞的孩子一般。
“呵呵……”客氏笑了笑,尽管心底对大冬天来海边吹冷风很不舒服,但还是对朱由校恭维道:
“万岁的手艺,这船自然是差不了。”
“哈哈!”听到这句夸奖,朱由校笑着双手叉腰,静静的看着这十几艘商船进入了早早为他们准备好的港口内。
等停下后,朱由校让人放下船梯,他登船上了最大的三千料商船,在甲板上走着的时候,船坞的掌事也上前对他说道:
“万岁,此船有四桅,前面两桅挂栏帆,后两桅挂三角帆。船长十八丈,宽六丈,有数层甲板,左右各有七个炮位,正面一个炮位,载重七千石。”
说到这里、掌事尴尬笑道:“但是齐王殿下说了,商船和日后的战船,所用火炮都必须是燕山军械所的,因此还没有装备……”
“不过齐王殿下说,这十五个炮位会装备二十斤炮和十斤炮。”
说到这里、掌事也解释了朱由检所定下的火炮制度。
对此、朱由校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点头,随后对其他船说道:“那些小船呢?”
“回万岁……”掌事看了一眼朱由校所指的其他商船,一一介绍了起来。
二千料的三艘商船长度是十六丈长,五丈三尺宽,六斤炮四位,四斤炮八位,载重五千石。
一千料的商船是十丈长,三丈三尺宽,六斤炮四位,四斤炮六位,载重两千五百石。
也就是说、就眼下的这十四艘武装商船,可载货量是四万七千石。
这还只是载货量,实际上如果按照它们的火炮配置来说,完全不输于眼下水军三卫的训练船。
也因此、看着十四艘武装商船的水军三卫将士们,还以为这就是他们的战船,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就是搞后勤的。
倒是知道这些船作用的朱由校拍了拍围栏,随后对掌事道:
“我看这船弄得不错,如果试水三个月没有问题,那你们就继续造船,下一批……”
朱由校摸了摸下巴,他不知道大明需要这船有多少,也不知道这玩意是朱由检为了移民大琉球准备的,还以为这玩意是为了运粮和运兵去辽东。
因此、朱由校想了想,由自己开口,如果说的太少,恐怕会被人笑话,于是抬了抬下巴道:
“再造三千料大船二十艘,四千料十艘,五千料四艘,由内帑拨银!”
“至于木料、就命登莱船厂,把阴干的木料北运给你们吧!”
朱由校大手一挥,直接就下令让人将三千料大船扩大到了二十支,另外不一定能造出来的四千料、五千料大船也是不眨眼的让人使劲造。
这第二批造船数目的吨位,达到了惊人的十二万料,接近同时代西方的4.9万吨。
朱由校根本不知道,如果按照一百年后,英国皇家海军的标准,这就是二十艘五级风帆巡航舰,十五艘三级风帆战列舰……
要是这群大爷真的被弄出来,那吕宋的西班牙和南洋的荷兰估计要连夜结婚。
但这玩意……是辎重船。
“万岁……”
这时、魏忠贤突然开口道:“船厂的事情,是不是让齐王殿下自己看着办?”
“嗯?”朱由校皱了皱眉道:“弟弟之前就和我书信说过,若是造船成功,可以继续造更大的货船,等积累了经验,明岁再用柚木制造战船。”
“这件事情我就为弟弟做主了,银子从内帑拨出,反正也就几万两银子,大不了从大庖厨里扣。”
“额……”听到朱由校要扣外廷文臣吃饭地方的银子,魏忠贤老老实实退下了。
在他退下之际,一脸懵逼的曹化淳也来到了水军三卫。
他是被朱由检派来的,本以为没有人主持商船下水,结果没想到皇帝没有生病,居然偷跑来了天津。
一时间、他都想到自家殿下吃瘪的表情了。
“万岁……”
曹化淳从后方赶来,而朱由校见到后则是笑道:“化淳啊,你看看这些船如何?”
“十分威武。”曹化淳恭维着回应,而朱由校见状,便把他要求造船的事情告诉了曹化淳,末了问了一句道:“弟弟是怎么交代你的?”
面对皇帝的询问,曹化淳回应道:
“殿下说、若是三千料的商船没问题了,那就制造三十艘先用着,然后研制四千料、五千料、乃至六千料的商船。”
“哈哈!果然,弟弟想的比我想的还要多。”朱由校笑着对魏忠贤道:
“看到了吧,我还是想的小气了。”说罢、他看向船坞掌事道:
“按照弟弟的话,造三千料三十艘,四千、五千、六千料各十艘。”
“下官遵旨……”掌事闻言作揖应下,而朱由校见他应下,也看向了甲板之下,港口上站列整齐的近两万水军三卫将士和辅兵。
曹化淳见到这一幕,便知道皇帝是在观摩大军,因此走到了皇帝身后,对着军港上的所有指挥官道:
“所以人、立定!”
他这句话一出,水军卫和横海卫、龙江卫的三卫军官便拿起了脖子上挂着的木哨,用力的吹了起来。
“哔哔!”
急促的两声木哨声响起,声音传播开来,当即所有正兵纷纷立定。
距离较远的没有听到,但是见到身旁的战友立定,也一个跟着一个的立定了起来。
看上去虽然有些杂乱,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不动如山的队伍了。
这种时候,就体现了跑操立定的重要性。
“恭迎天子!”
曹化淳大声的喊着,而距离最近的将领纷纷跟着大喊了起来。
这一刻、一部分人带动另一部分人,尽管没有经历过训练,但是当所有人都开始喊起来的时候,就出现了节奏感。
一时间、万岁之声络绎不绝,而朱由校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就喜欢看这种画面,相较于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军队之中的风气才是他喜欢的。
或者说、他喜欢的,是自家弟弟一手训练的近代式军队。
“化淳……”
朱由校感受着一切,随后喊了一声曹化淳,曹化淳也上前一步回应。
“贩粮一事,眼下筹措多少钱粮了?够不够御马监花?”
“回万岁,已经够了,等全部贩出,再买湖广、四川的粮送到北直隶后,应该能结余几百万两。”曹化淳毕恭毕敬的回答,而朱由校闻言猛地回头:
“几百万两?”
“是的万岁……”曹化淳笑着回应道:“殿下说了,等贩完之后,调三百万两前往内帑。”
“额……”朱由校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本来以为,自家弟弟应该没了银子,所以想趁着天下赋税收上来,给自家弟弟拨笔银子。
结果现在好了、反倒是对方一张口就要调三百万两银子给自己。
要知道、今年的内帑收入才四百二十四万两左右,等同于御马监直接拨了大半个内帑收入给自己。
“咳咳……既然是弟弟的心意,那我就接受了吧。”
朱由校虚张声势的说着,随后感觉良心上有些过不去,便开口道:
“弟弟缺不缺什么东西?或者御马监缺不缺?”
“这……”曹化淳想了想,随后尴尬道:“好像并不缺什么东西。”
得、曹化淳这话,让朱由校完全就没有了帮忙的地步,因此他只能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回京城帮我谢谢弟弟吧。”
“奴婢回去?”曹化淳愣了愣,随后作揖道:“万岁不回去吗?”
“不了不了,吾还想在天津再阅大军,就暂时……”朱由校本想说明天再回去,但最后一想京城里的烦人事情,最后一咬牙,直接道:
“三十那天我再回去。”
“奴婢领命……”听到皇帝居然要四天后才回去,曹化淳也没有办法,只能应下,随后离开了水军三卫,带人赶回京城。
倒是朱由校,在他走后,挺有闲情雅致的在天津北塘一带闲逛了起来。
他是玩的不亦乐乎,倒是朱由检……
“这群家伙就不知道开源节流!开源节流!开源节流吗?!!”
咆哮声从勖勤宫内传来,站在门口的陆文昭缩了缩脖子,看向了旁边的卢剑星,而卢剑星也耸了耸肩。
显然、自家殿下是被京城这群文臣气的不轻。
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大明文臣的脑瘫程度。
坐在书桌后的朱由检,面前时堆积如山的三百多份奏疏。
这些奏疏、已经是被处理了两百多份的结果,而一切的根源都是从朱由校十天前就积攒下来的。
合着为了回来之后也能舒舒服服,朱由校是把自家弟弟往死里坑了。
此刻的朱由检、就好像一头吭哧吭哧干活的老黄牛,一边被气,一边骂街,一边还得处理奏疏。
“监国?监个屁!”
位置上的朱由检爆了一句粗口,旁边的王体乾也是一脸无奈。
不过说起来、自家这个齐王殿下,处理奏疏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
不过两个半时辰,居然已经处理好了两百二十三份奏疏,平均半柱香的时间处理一份。
这么短时间处理这么多奏疏,也难怪会气的连连爆粗口。
合着十天的脑瘫奏疏都被他碰上了,最要命的是,其中有一百五十四份都是弹劾他的。
这波效果直接拉满,估计连弹劾他的言官、御史、文臣、武将,都没能想到,自己的弹劾奏疏会被弹劾对象给看到处理。
“叽叽歪歪的……”
打开一份奏疏,朱由检又看到了一个在骂自己的人,撇头一看,喲、居然还是老熟人姚宗文。
“丢去烧地龙!”
朱由检把奏疏往旁边一丢,都懒得看姚宗文这个键盘侠的奏疏。
“殿下、要不还是休息一下吧,该用午膳了。”
王体乾汗颜的从地上捡起奏疏,小心翼翼的安慰着,而朱由检却道:
“让御膳房给我搞个胡椒醋鲜虾,火贲羊腿,鹅肉巴子,外加一碗豆腐汤,一碗米饭就行。”
“我就在这里一边吃,一边处理。”朱由检说着,便拿起了下一份奏疏,继续看了起来。
他脑中有一个大概的处置方向,工部的奏疏,还有地方官员想用官银兴修水利,修补城墙、道路的奏疏全部批红。
礼部想要张灯结彩的奏疏,全部驳回,并写下大概的具体用度,表明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兵部的索饷、军械兵器、马价银等等奏疏,朱由检会直接批红,但末了补充一句,让燕山军械所打造军械下发。
说白了、他不信任工部的手艺,边防军备,一定要由盔甲厂和燕山军械所打造,以免工部吃回扣。
至于吏部的索要俸禄的奏疏,朱由检并没有因为和文官不对付就搪塞,而是答应发放去岁和今岁的俸禄,两年一共是一百七十六万四千余两。
至于刑部的奏疏,朱由检基本上都是把需要流放的犯人,根据地区划定了流放的地方。
云贵两广、湖广等地犯人,全部发配云南的永昌府,也就是后世的德宏、保山一代。
中原、西北的囚犯,全被他发配到了甘肃,东南的和山西、北直隶的,清一色发配大宁。
总数二万六千多的囚犯,也算为大明开拓做出贡献了。
至于处理完他们,朱由检转头处理吏部和户部的奏疏。
吏部的奏疏倒没有什么,主要是人事升迁,而处理这个,朱由检的兴趣倒是挺大的。
他看着吏部的奏疏,对于不熟的人,尽量还是同意。
在期间,他也遭到了几个眼熟的名字。
“太常寺少卿董应举,这家伙不错,做太常寺少卿太可惜了,去山西做知府吧。”
想着、朱由检大笔一挥,直接将他调任大同知府,兼任保安州兵备道。
“山东佥事张春,这人也不错,应该是在己巳之变里收复了永平,可以调到甘肃和梅之焕作伴。”
朱由检再次一挥大笔,就这样、山东佥事张春就被调到了西宁担任兵备道。
在这二人之后,朱由检还看到了不少眼熟的人,其中还有崇祯对不起的一些人,比如陈新甲这种。
这些人,朱由检基本都给他们安排到了合适的位置上。
等他把这些人安排完了,东宫庖厨也将一叠叠的菜肴送到了桌子上。
朱由检见状,起身抓起五六本奏疏,就走到了正厅的餐桌旁,坐下后一边吃,一边处理奏疏。
出乎意料的是吏部的奏疏已经被处理完了,剩下的便是户部和地方官员的了。
朱由检一打开第一份奏疏,便看到了这是户部尚书汪应蛟让人送来的年末奏疏。
【是岁、天下户口田赋之数户九百八十三万五千四百二十六户口,五千一百六十五万五千四百五十九口……】
看着这万年不变,甚至越变越少的人口汇报,朱由检白了一眼,低头埋了一口饭,继续往下看去。
【官民田土共七百四十三万九千三百一十九顷八十三亩……米二千一百四十九万三千五百六十三石……麦四百三十万八十二石,御马监积欠米麦计二百二十八万六千七百石七斗】
看着大明的田赋,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对于末尾御马监的积欠,他也只是一笑而之。
“今岁近两千六百万石米麦,眼下有多少运到京通二仓了?”朱由检看向王体乾,而对方也作揖回应道:
“回殿下,两京十三省,已经有两京七省运抵京通二仓了,剩余六省分别是湖广、陕西、四川、云南、贵州、广西。”
“京通二仓内有米麦一千三百余万石,不过清点之后,还得押送辽东镇二百三十四万石,西北四镇六百二十五万石。”
“这么说、所剩不多啊……”朱由检吧唧了一下嘴,低头继续看。
各种钞、纱、盐运等等看得人眼睛迷糊,但朱由检很快将它们加在一起,最后得了一个准确数据。
六部加五寺、以及内帑的收入,今年一共收了754万9742两。
这些加上加派银,一共是一千二百多万两银子。
“还不错……”
看着这税收,朱由检倒是很满意,不管怎么说,就这税收,估计天启二年也不会欠饷了。
“我刚才批了多少银两和米麦出去?”朱由检侧头看向王体乾,王体乾汗颜之余回应道:
“批了白银四百二十九万三千六百两,米麦八百六十万五千石……”
“……”听到这,朱由检绷不住了,合着自己刚才批复批的很爽,结果已经把大明今年的赋税花了七七八八了。
“咳咳……过些日子,我会让承恩送三百万两来内帑的。”尴尬回应了一句,朱由检又继续低头处理奏疏了起来。
处理之余,他脑中过了一遍大明的情况。
就现在来看,自己已经批了西北四镇明年的军饷,四镇加辽东镇的粮食,以及文臣两年积欠的俸禄了。
目前还缺的、就是京营明年的军饷,外加辽东镇明年的军饷,锦衣卫明年的俸禄,文臣明年的俸禄了。
这些加起来是多少来着?
朱由检忽的心虚了起来,脑中过了一遍后,大概算出了一笔数目。
三百四十六万两,七百二十六万石粮食……
“是不是该裁撤京营了……”
当需要支出的数目一被算出来,当即就打起了勋贵的主意。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
用每年七十几万两支出的京营把勋贵暂时稳住,还是一笔较为划算的支出的。
目前他得罪文臣已经比较狠了,财政问题也在一点点改善,再把勋贵得罪死,有点得不偿失。
等九边的事情结束,再对京营和天下卫所动手,就显得轻松许多了。
想到此处,吃好了饭的朱由检放下奏疏,捏了捏眉心,只觉得有些头晕。
算上御马监,今年大明朝的田赋应该在四千一百万石,外加折色的现银一千零二十五万两白银。
如果要比较的话,把田赋按北直隶的五百文一石粮食折色,合计应该就是三千零七十五万两,等同于康熙二十四年的赋税。
就康熙二十四年的人口来说,算上隐户也不会超过一亿人,却达到了三千多万两的税收。
大明眼下的人口数量,正常征税来说,应该在三千五百万到四千五百万两之间浮动。
之所以眼下达到了三千万两银子的税收,是因为今年秋收的两千五百万亩军屯田,是按照三七的征收法。
如果将这批军屯田按照三十赋一的农业税来进行收税,那么收入只有一百多万两银子。
清朝那种敲骨吸髓的收税方法不可取,真按照那种收,晚清百姓照片就是日后大明百姓的模样。
但是农业的田赋收多了,对于百姓的负担又过于沉重。
所以、朱由检才准备让大明国营盐铁茶酒、甚至日后的马六甲以东贸易,都将是明朝国营。
私人贸易可以做,从马六甲买商品,价格低于其他各国人20%,然后出海去马六甲以西慢慢跑去。
反正只要这些东西国营,哪怕日后百姓也会因为各种商品国营的附加税而窘迫,但却不会饿死人了。
之后再怎么做,才能提升百姓生活和精神,还是得等走到了那一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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