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相公
陆氏钱庄之内。
从陆垚,再到陆皓和许氏,其实都对今天到目前为止钱庄的收益感到满意。在开业之前,陆垚其实找到过陆皓还有许氏,询问过他们对于今天收益的一个预估,两人给出的收益还有能够借出去的钱财的数量,比陆垚自己心中所想的要低上一些。这是因为毕竟钱庄这买卖算得上是一个新兴的产业,百姓们都不怎么了解。就算是陆垚找到陆皓帮忙,他自己也是发下去了五百份的文稿做宣传,但是到最后,到底能来多少人,而来的这些人当中又有多少人会办业务,陆垚也说不准。
所以,陆垚心中的预估也是要低一些。不过,从今天的收成上来看,贷款方面的业务发出去的钱可不在小数目,来办理贷款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就在陆垚看了一会儿账本的时候,钱庄里又开始上人了,而照着这样的势头下去,等到第一批客户真正利用自己从钱庄弄到的贷款获得了一些满足之后,那后续的客户可以说是肯定源源不断的。
不过,第一批客户的数量和放出去贷款的金额还是超乎了陆垚的想象,但是整体还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倒是这存款业务,可以说是给到了三个人一个大大的惊喜。来存款的人,陆垚大概看了一下,大多都是同一阶层上的人,那就是这汴梁城中的达官贵族,有些是身居高位的高官,有些则是和潘元武一样,在这汴梁城中也算得上是有些实力的商人。
陆皓表示,这些人之所以会把钱放心的存到钱庄,一来是因为之前潘元武拿了二十万贯钱出来的原因,这二来,今天他们也是真正亲自到场,考察了一下钱庄,觉得这地方还是比较靠谱比较安全的,所以最后选择了将钱存到这里。
陆垚觉得自己大哥说的十分有道理,这存款的数额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所有存到钱庄当中的钱的数额加在一起,已经快要跟潘元武存进来的二十万贯差不多了。
陆垚看着这存款上的名单,还是有一些自己比较熟悉的名字。张茂才和赵虎,单单就这两个人,每个人就存了五万贯进到钱庄当中,陆垚自然知道,这两个家伙存钱进来,更多的还是看在和自己合作的面子上,这五万贯钱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而曹诱这里,也是存了一万贯钱进来,这倒是有些让陆垚没有想到。虽说作为曹家的公子,有一万贯钱的存款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以陆垚对于曹诱的了解,他知道,曹诱绝对不会是那种贪污的官员,而且他现在衣食无忧的状态,对钱看的也没那么重,所以也不会想方设法去赚钱。所以,这一万贯钱,更有可能,是他进入朝堂,还有平日在家中曹国舅给到他的钱财的总额,也就是说,差不多是曹诱全部的积蓄了。他能拿出来存到这钱庄当中,充分说明了他对陆垚的信任。
另一边,潘文也是存了一万贯钱进来,陆垚看到潘文的名字不由得笑了起来。潘文这家伙,要说他自己私房钱有个五万十万贯陆垚都相信,说不定潘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私有财产到底有多少,不过他能想着存一万到自己这里就已经说明他的情商增加了不少。
其他的,就是一些小数目了。陆皓和许氏本来以为,陆垚看到这么多官员都存钱到钱庄会十分开心,只不过陆垚倒是有些担忧起来。
“怎么了,这存款多不是好事么?”陆皓见状,问了一句。
陆垚苦笑一声,说道:“大哥,你说这来存钱的官员,都是男人,这其中会不会有将钱庄当成他的私人小金库存在的可能?”
陆皓一听到这里,和许氏对视一眼,说道:“这,我倒是没有想过。”
“我倒是不担心他们将钱存在这里,我是担心,到时候如果他们弄私房钱的事情被家里的人发现,找到钱庄来闹事,咱们该如何处理?一方要给钱,一方不要给钱,该怎么办?”陆垚一边说着,一边想着自己之前没有针对存款这方面制定出非常细节的策略,毕竟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这开业之后来办理存款业务的人也会有这么多。如果一旦发生刚才自己说的那种情况,这官员的家眷来取款,自己给还是不给?
不过,对于陆垚的这个担忧,许氏倒是一脸的从容淡定,她对陆垚说道:“对于这一点你放心,我已经定了规距,每个人到钱庄来存款的时候,我都会给到他们一个票据,对他们来说也就是收据。而且收据上我已经明确写上了,来钱庄取款,需要本人带着收据来取走,如果是其他人来进行取款,必须带着票据,还有存款人的一个委托取款的说明才可以,而那份说明上必须要写上取款人的名字,签字画押,这样可以根据字迹比对确认是存款人写的委托书,经过确认之后,带着这两个票据来到钱庄,是可以取走存款人的钱财的。如果单单拿着一张票据来取款,钱庄是不受理的。而且,一旦钱被取走了之后,过后存款人再来找钱庄,钱庄也是不负责的,因为有存款人出具的委托书,这样就算是到了公堂之上,咱们也是占理的。”
许氏的这一番言论,让一旁的陆皓听的直迷糊,他忙了大半天,许氏在制定这个规距的时候他并不在身边,所以这也是他刚刚听到存款的这些规矩。他听的可以说是一脸懵,毕竟他对于钱庄的了解还只是在最基本的层面,没有理解的十分透彻。不过,听到许氏说出这些详细方案后的陆垚,倒是一脸喜悦。
“这个方案真的是太完美了,大嫂,真是谢谢你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高明的策略,陆垚十分佩服。”说完,陆垚直接朝着许氏鞠了一躬。
许氏连忙让陆垚起身
,说道:“哪里,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能让我离开府上,每天有些事情做,我现在每天过的比之前天天在家里要充实多了。”
虽然许氏这么说,但是陆垚还是觉得,按照现在钱庄的客流量,许氏这生产在即,每天确实是不能让许氏继续做这高强度的工作。所以,他将陆皓单独叫到了一边,希望陆皓回去将许氏的理念还有她领悟到的关于钱庄的东西都学过来,至少,要在许氏完成生产后到钱庄继续工作的这段不能经常在的时间,陆皓帮着许氏,也是帮着自己打理好钱庄。
陆皓想了想,至少在自己妻子生产之前,这时间肯定是够用的。一方面是帮助陆垚,更重要的是,陆皓也是想让自己的妻子不要再那么操劳,于是,他当即答应了陆垚,表示回到家中就跟许氏商量这些事情。
和大哥大嫂聊完之后,陆垚也是来到了后面,找到了陈晨还有草根队的队员们,他们现在刚吃完饭,有几个人已经回到前面去帮忙了。
见到陆垚过来,陈晨立刻张罗所有的队员起身,朝着陆垚鞠了一躬,这其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是感谢陆垚给到了他们一个好工作。
陆垚先是询问了一下他们今天到现在的工作状态还有心态,看样子这些草根队的队员们都十分喜欢自己的这份差事。毕竟,这些人原本就是外城区的百姓出身,现在这种工作对他们来说,就已经十分象样了,他们可不会挑那么多。在得知许氏给他们点了樊楼的菜做午饭后,陆垚再次佩服起了许氏的高明,毕竟这之后,许氏应该算得上是名义上这些家伙的老板,第一印象十分关键,别看许氏平日里将陆府的钱财打理的井井有条没有铺张浪费的情况产生。但是该花的钱,许氏从来是不会省一分一毫的。
随后,陆垚便将张牟叫了过来。这家伙将来就是这钱庄的大堂经理和保安队长,陆垚让张牟跟草根队的队员们多熟悉一下,培养一下感情。要说张牟跟棠溪手下的那些兄弟们其实更加熟悉一些,不过这草根队的队员们和张牟的圈子其实是差不多的,所以要培养感情也是十分容易,这种涉及钱财类的买卖,团队的人从上到下必须要团结才可以。
聊的差不多了,时间也来到了傍晚,此时距离晚上的聚会还有一个时辰,陆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自己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毕竟要为晚上的聚会做一些准备才可以。于是,他就将钱庄剩下的事情交给了陆皓和许氏,毕竟到钱庄今天打样也就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了。而陈晨这边,从回来之后也是一直跟着草根队的队员们在帮忙,这剩下的时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于是,陆垚交代了几句过后,就离开了钱庄,跟棠溪回到陆府,准备今天晚上那一场重要的聚会。
回到府中之后,陆垚倒是没有急着回到自己的房间,相反,则是让棠溪到自己房间去将整个书桌上面的东西都清理出来,只留下笔墨就可以,而陆垚这边,第一时间倒是来到了陆盱的书房之中。
到了书房门口的时候,陆垚隐约听到房间内有谈话的声音,于是就退到一旁去等待。母亲言氏路过,告知陆垚,原来是陆盱从钱庄回来的时候,就有三个官员跟着一同回来了。母亲说那三个人她自己也是认识的,算得上是从陆盱进入到官场之后,就跟他关系不错,陆垚心想,更直接的说,这三个人应该算是自己父亲朝中一派的人,而且是关系比较好的那种。
言氏继续表示,虽说他们四个人平时关系十分要好,但是如果不到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彼此之间都是不会去对方的府邸做客的,最多就是每个月会有那么两三天,选在城中一个饭馆去喝上几杯。陆垚心中清楚,其实这就是陆盱为官的智慧。作为掌管钱财的户部侍郎,陆盱这个位置虽说跟政治方面的事情接触并不算大,但是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官职,毕竟,不管是打仗还是民生,都是需要用到钱的。这三个官员虽然跟自己父亲陆盱的关系比较好的,但是陆盱肯定也是知道,皇上是不喜欢结党营私的,于是,这种私下拜访府邸的事情陆盱肯定是觉得越少越好。但是,关系不错又要维持,所以每个月也就小聚上那么一两次,也不会引起赵祯的猜忌。想到这里,陆垚愈加佩服起陆盱当官的智慧了,看来自己的父亲,觉得他做到这户部侍郎的位置已经可以了,能够安享晚年,看着自己的孩子好好发展才是他的夙愿,为此,那些所谓的应酬还有表面朋友能免则免。
不过,今天这三个人倒是从钱庄一路跟着陆盱回来的,母亲言氏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他们的谈话间得知,似乎还是陆盱主动邀请他们来到自己府上做客的。不过,因为是钱庄开业这样的大日子,就算到自己府上做客也没什么大问题,陆垚更感兴趣的,是这四个人在陆盱的书房之中在谈什么。
言氏嘱咐了陆垚几句之后,就回房间休息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对于这些男人们要说的话题丝毫不感兴趣,更何况,就算是她也知道,对于朝廷中的事情,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
陆垚在书房外等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房门被从内打开,看样子是已经聊完了,陆垚跟那三个从书房中走出来的大人们一一打了个招呼,那三位也是对陆垚极尽赞美之词,随后也就纷纷告辞离开了陆府。看到陆垚在外面站着,陆盱于是就喊来了福伯,让他送自己的这三位好友离开,随后招手让陆垚进到了书房之中。
“刚才在外面站了挺久的吧,听到我们说什么了么?”陆盱问道。
陆垚笑了笑,说道:“似乎是在研究关于宋夏之间的事情,我倒
是不知道,爹你对这种事情还感兴趣呢?之前不是跟我说对于这种政治上的事情跟你没什么关系么?”
陆盱摸着自己的胡子,忽然一个转身,直视陆垚的眼睛,说道:“我是不感兴趣,但是你不是马上就要参加那个聚会了么?我看你今天在钱庄忙的也是不可开交,所以就想着,找我这几个好友来,问问他们,对于你今晚去到樊楼的聚会,能不能给到什么建议。”
陆垚一听,于是便问刚刚那三个人给到什么想法没有。陆盱一听,叹息一声,说道:“他们三个说的话,都是表面上的功夫,跟你之前说的没什么两样。这种话,我相信随便找一个今天晚上参加聚会的人都能说出来,对你来说应该是毫无帮助。”
“我猜到了,”陆垚说道“关于这宋夏之间的问题,现在就是敏感话题,谁都不愿意将自己真正的说法说出去。”
“那你是怎么想的,在这外面等了一会儿了,应该是有事情要找我,如果是要问我今天晚上的事情,爹也帮不了你。”陆盱看向陆垚,继续说道。
陆垚摇摇头,说道:“我今天来,其实是找您借一样东西。”
“何物?”
“这边境的地图,我相信爹您一定有吧,我房间里可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陆盱听陆垚这样说,便已经大概知道了陆垚今天晚上打算做出的举动,于是点点头。从书柜的最上层,将一份图纸拿了出来,交给陆垚,那便是宋夏现在的边境地图。
“这大概是三五日之前的布防还有军力分布图,这几天因为双方决定要举行谈判,我想兵力分配上不会有什么变化,你用这个图就可以了。”陆盱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随后充满疑问的语气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对于这行军打仗也有研究。”
陆垚接过地图,随后说道:“谈不上什么研究,就是胡乱想想,我打算,到时候不多说话,交一份地图上去就可以了。”
说完这句,陆垚便作揖,打算离开陆盱的书房。陆盱心中也知道,距离晚上的聚会时间越来越近,陆垚需要时间,虽说不知道他在军事这方面有多大的造诣,等到陆垚快离开房间时还是说了一句“一定要记住,今天晚上,一定是人多眼杂,切不可多说话。”
“儿子明白。”陆垚说完便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棠溪已经将书桌完全的清理了出来,现在除了纸笔,桌子上空无一物。于是,陆垚便将地图直接平铺到了桌子上,随后吩咐棠溪,在距离晚上宴会还有两刻钟的时候,敲门告诉自己,在此之前,不能让任何人进到陆垚的房间来,有任何人来找自己,也不见。
陆垚的口吻十分严肃,棠溪答应下来,退出房间之后,便直接守在了陆垚房间的门口。
除去陆垚之外,曹家和韩家对于今天晚上的聚会,也在做着相应的准备。曹家要去的是曹诱,曹国舅告诉他,今天晚上的聚会如果有人问起他的态度,就将曹佾之前说的话远方不动的告诉他们就可以。没想到,曹诱此行还真是这么想的,他知道这次聚会,要避其锋芒,而且自己的父亲之前已经发表过看法,这正是给了曹诱一个隐藏自己的机会,他只要表示自己跟父亲是同样的想法就可以了。曹诱之所以会决定这么行动,也是因为之前自己吃过亏被贬出汴梁。惨痛的教训告诉曹诱,今天晚上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切不可再出头。作为曹诱的妹妹曹菡,在听说今天晚上的聚会时也曾经要求想要去樊楼,她去樊楼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见陆垚。不过,被曹佾以全是男人参加的聚会,不让曹菡去凑热闹而被拒绝了。
而韩家这边,韩永合在应对今天晚上聚会的这方面,对韩文远说的话,其实跟曹国舅是如出一辙的。他心中知道,韩文远对于这次聚会,本来准备就不够充分,之前自己跟他谈话,他对宋夏之间的问题也没有发表过什么有见地的发言,所以今天晚上还是少说话为好。不过,韩永合多交代了韩文远一句,那就是,在今天晚上的聚会当中,韩永合让自己的儿子多关注陆垚的举动,看看这小子在这次晚上的聚会当中会不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说到这里,其实韩永合今天在钱庄也是存了八千贯钱进去的,而且,正是陆垚之前担心的,这八千贯钱,算是韩永合的私房钱,他觉得放在陆垚那里非常安全,这家伙马上就要成为自己女婿了,到时候就算是自己妻子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大事。
韩文远一向十分听韩永合的告诫,他就是再愚笨,也知道今天晚上的聚会非同小可,自己本来在反应判断力这方面就不如曹诱和陆垚,所以自然是要少说话,多观察,而他自己也想看看,到底陆垚针对这宋夏之间会有什么样的见解。
与此同时,晏殊、范仲淹、韩琦,现在却是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提前去到樊楼相聚了。他们三个人心中,都有各自想要问话的对象,都想要知道这些人对于此次出使会有什么样的看法。而陆垚的名字,都在他们准备询问的候选人当中。特别是晏殊,他想要知道,陆垚这家伙到底能耐有多大。
而皇宫这边,虽说赵祯此次为了打消朝臣们的顾虑,没有让唐龙去到晚上的聚会,不过,他也是招来了几个自己非常信的过的臣子,让他们今天晚上记录下所有大臣们的发言,而对于陆垚的发言,赵祯表示让他们着重记录一下。
时间飞逝,不久后,距离今天晚上聚会就还剩下半个小时的时间。棠溪见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便敲了敲门。陆垚从房间内打开门,手里还拿着一张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