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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满载而归

“所以,你觉得生命是什么?”
短暂失神过后,鸿蒙天帝突然看着烛九月低声问道。而听到这个问题时,烛九月明显愣住了,她不知道鸿蒙天帝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达这个问题……
沉吟片刻,烛九月迟疑开口:“我认为生命是一种传承,也是一种……改变。当然,这是我认为的。”
“一种传承,一种改变啊……”
鸿蒙天帝那睿智深邃的目光突然迷茫起来,接着就见他抬头看向世界之外的黑暗。在那里,有着一尊巨大的坟墓,那是他们四个神明的造物主,也是这一切的源头……
祂已经不在了,就这么不在了……只留下他们四个这些不死不灭、注定不能融入集体的异物。无论他们四个如何呼唤都不会给他们丝毫的回应……
烛九月顺着鸿蒙天帝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了那些令她有些作呕的瑰丽光点,那是一颗又一颗繁星,也孕育着一个又一个世界,或许在某颗繁星之上,也有一个微不足道的生灵正抬头仰望着星空……
甩甩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烛九月低头打量着自己如今的身体,成熟、有力、气度不凡。但很可惜的是,这不是烛九月的身体,而是一具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身体
也许是注意到了烛九月的动作,鸿蒙天帝突然低落一笑接着扭头看向烛九月问道“以你的眼睛来看,这片繁星很明亮,明亮到有些令人作呕对吧?”
“嗯……”
烛九月低头看向自己脚下,不出所料的,自己脚下就是那些依旧忙忙碌碌的生灵,也就是在这一刻,烛九月才终于借助黄金神殿看到了那座自己一直不曾看到过的建筑——昊天学院的教学楼!自上而下看去,那里被忙忙碌碌的人群占满,有的在练武,有的在嬉戏打闹,更有甚者躲在树荫下呼呼大睡,全然不曾想到在那一望无际、蔚蓝一片的天空里,有两个人正在低头看着他们
“人在做,天在看。”
毫无预兆的,烛九月心里涌现出这句话,接着便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而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鸿蒙天帝也展颜一笑翻手再次取出四样事物悬停在烛九月身前
“是啊,人在做天在看,站在这个视角上,每一个人的举动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烛九月脸色一僵,每一个人的举动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那岂不是自己老爹老妈晚上……
“变态!”
“????”
鸿蒙天帝一脸不明觉厉的看着烛九月挠了挠头,明明上一秒还在说正经事,怎么一转眼就突然开始嫌弃自己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好吧?
突然,鸿蒙天帝就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看着烛九月挑起了眉头,为什么你会第一时间想到那东西上?就因为生命对那东西近乎本能的需求?
“我希望有一点你先搞清楚,我不是生命,而是规则,凌驾于一切之上、不容僭越的规则!站在我这个角度,无论下面正在发生什么都与我无关,若不是那个疯子意图毁灭一切,只怕我也不会庇护你们。”
“啊是是是!不过现在,你恐怕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规则了,而是……”
“你难道会因为一只蚂蚁的生死而悲伤难过吗?”
被一句话堵的无言以对的烛九月默默翻了个白眼,不过很快的,烛九月就意识到了她那句话的问题所在。对方的高高在上只是自己看起来的而已,说不定人家也和自己一样,会悲伤、会难过,只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烛九月主观意识先入为主了而已。
彼此沉默间,烛九月的新身体彻底成型,缓缓落在地上的那一刻,烛九月顿时被那种劫后余生的激动刺激的热泪盈眶。从她制定那个计划的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彻底将自己的生死置之脑后了,一个魔祖啊!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短暂失神后,烛九月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把光暗交错的长剑眼神复杂,她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清楚的,就算那时候的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绝不可能打造出这样一把武器,既然不是自己打造出来的,那唯一的结论也就只有……
不等烛九月鞠躬道谢,鸿蒙天帝就一摆手放出一阵微风架住烛九月的双手,自己转身背对着烛九月大步远去的同时,一连串的话语也随着微风传入烛九月耳中
“血影魔祖不能由我和生命斩杀,因为他是原初的魔祖,更是当今血魔族的始祖。若是由我磨灭至虚无,一来会过度消耗我的力量,却不能保证他死后的力量会不会流向那个疯子;二来也会让时间大道受到玷污继而影响后面的生灵,更有甚者,他可能还会借机蛰伏在时间长河里,等待某个时机在未来复苏。因此,他,只能由你们来斩杀……况且,要守护你们自己开辟的大道,自然要自己动手。若是万事都要依靠我,那留你们何用?”
“同样的,你也不必在意我对于你的帮助,这是你应得的报酬。毕竟我不同意某个人,赏罚分明、因才施教才是我的行事习惯,如果不是你进入我这天罚大道且对我意义重大,我也不会让你上来。”
“至于那把剑……材料是我提供的,但锻造它的人却是你,使用者同样也是你……”
“…………”
好歹给我一个剑鞘啊!你总不能让我把这把剑放在身体里吧?这身体放的进去吗?
纵使心里吐槽连连,但鸿蒙天帝的远去已然是既定的事实,颇为苦恼的摇摇头,烛九月的目光却放在了黄金神殿前的一棵大树上。那棵树高百米,两人粗,从它身上砍一截木头做成剑鞘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唯一的问题是,烛九月手里的这把剑能砍得动的那颗树吗?
事实证明,不能……不但不能砍动那棵树,就连它周围五米都靠近不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要一靠近它周围,烛九月就会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定住动弹不得。
几番尝试无果后,烛九月也就只好后退出十米对着那颗大树遥遥一拜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哗!”
不出所料的,那颗大树还真颤抖了一下,接着便是一个稚嫩的女童音紧张兮兮的问道:“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拿着剑向我靠近?”
“晚辈烛九月,烛龙族。因为这把剑暂时没有剑鞘,所以才会拿着它向您靠近。”
烛九月嘴角一抽随即躬身一拜,但让她感到诧异的是,那颗看起来就没什么行动能力的树见她拜自己居然也跟着身躯一颤,接着就看她树冠前移。在哗哗声中,它对着烛九月僵硬又艰难的一拜回礼。
孩子吗?见什么学什么的……
“剑鞘?那是什么?”
“额……那算是一种工具吧……可以防止武器损坏以及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哗哗。”
大树似懂非懂的晃了晃树冠,接着又垂下一只枝丫轻轻拂过烛九月手里的长剑。透过枝丫传回的感受,它感受到这把剑上有着某种莫名的亲切感……
收回枝丫思考片刻后,它突然一摆树冠道“剑鞘啊……你能把这把剑交给我让我看看吗?”
“可以!”
烛九月见它回话顿时喜出望外,双手捧起那把剑以剑柄对准那棵树后,一根枝丫缓缓落下卷起那把剑。可就在这个时候,烛九月却突然一僵,接着她脸上、腿上以及小臂上的魔纹也随之消失不见……
“嗯?”
长剑一颤随即迸发出一阵阴翳又灰暗的魔光,那魔光照耀在大树上的枝丫时,那颗大树顿时感受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即便那窒息感转瞬即逝,可那种感觉还是让它记忆深刻
窒息感过后,那颗大树的树干部位突然冒出一道红光,那红光落在长剑上,不但封闭了那把剑的威能,还在它表面刻下一个符文,接着便是狂风骤起,树叶飘落。当一切归于寂静时,那把长剑上也多了一只造型精美的剑鞘……
“啪嗒!”
“这是?”
大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矗立在原地。等了半晌依旧不见大树回答,烛九月也就只好弯腰捡起地上那把长剑佩戴在腰间,目光略带着几分怪异之色上下打量它一番,烛九月摇摇头躬身一拜随即转头离去。
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走远后,那颗大树突然颤抖起来,接着就见它的枝丫逐一变色,光明、黑暗、金、木等五行与光暗力量在它身上缓缓浮现
“有缘再见吧,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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