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治愈系游戏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牧师握着十字架,站在海豚湾后巷的垃圾堆旁边,他附身检查着一个流浪汉的身体。
“四肢被打断,骨骼碎片刺进了肉里,行凶者知道如何最大程度让他感受到痛苦,还能保证他不会被杀死,那个家伙想要完成一幅什么样的作品?以前虽说也会有人对同伴下手,但像他这样目标明确、手段很辣的家伙,还真是少见。”牧师手中的十字架被磨得非常尖锐,他左手温柔的按住流浪汉的双眼,右手却将十字架好好举起,好像是准备刺入对方的嘴里。
“喂……”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巷尾的黑暗中响起,牧师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条毒蛇在吐信,他后背的肌肉瞬间绷紧,面朝后巷站立。
“怎么还有抢夺别人猎物的秃鹫啊?”韩非从阴影中走出,他把流浪汉打的半死后就准备离开,但却感觉有位路人表现的很奇怪。
其实也说不上多奇怪,那位牧师只是在韩非进入海豚湾的时候,在街边的人群里出现了一次,韩非把流浪汉拖进后巷后,他又“恰巧”在很远的地方走过。
连续两次出现在韩非周围,这要换个人过来大概率不会意识到有问题,但韩非实在是太敏锐了。
他假装离开,把流浪汉当做诱饵,这个牧师果然上当了。
“你也是来参加艺术展的吗?”韩非觉得自己说的话已经够多了,他准备等牧师点头之后就立刻动手。
“我负责记录和观察,把你们的创作过程汇总给评审。”牧师缓缓收起了十字架:“你可以把我当做是局外人。”
“局外人可不会对别人的猎物下手,你想要破坏我的作品,那就成为我作品的一部分吧。”韩非边说边往前走,等牧师反应过来的时候,韩非已经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是死亡群聊的正式高级成员,你不能对我动手。”
“我都加入死亡群聊了,你还跟我谈规则?”韩非出于对高级成员的尊敬,取出甩棍,用力挥击:“你每天祷告看来也是有用的,你信仰的神让你遇到了我,我会打醒你的。”
韩非收到的信件上没有说不能对谁出手,整个海豚湾都是“死亡艺术展”的舞台,只要进入这小镇的人韩非都不准备放过。
牧师根本没想到会遇见韩非这样的“参赛选手”,他匆忙拿起十字架抵抗,可他低估了韩非的力量。
连续两声脆响在后巷回荡,第一声是十字架被打断,第二声是从他胳膊里面传出的。
“听声音,你有点骨质疏松啊。”
韩非一视同仁,没有因为对方是“工作人员”就手软,几分钟后,垃圾堆上的“尸体”变成了两具。
“黑雨区域可能有不可言说的存在,我直到现在还从未和真正的不可言说交手,也不清楚不可言说的能力和他们能对现实造成的影响。”
“暂时我就从最坏的角度来考虑,那些核心成员也许能够获得一些来自深层世界的小礼物,就像那个佩戴死神面具的女人一样,可以挡住我的刀锋,所以我也不能大意。”
夜色到了最浓郁的时候,韩非的狩猎还在继续。
他佩戴着恐怖的小丑面具,仿若鬼魂般在黑暗中游荡,别说正常人了,就是死亡群聊的其他成员都有点害怕遇见他。
……
煤油灯在码头亮起,长相丑陋的深海蹲在一艘捕鱼船上,他旁边的巨大渔网里困着一对父女。
“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上次我的作品太过俗套,纯粹的残忍和血腥并不是评判标准,对死亡的理解才是。”
杀鱼刀狠狠落下,深海剥开一条活鱼,将其切成一片一片,也不嫌弃鱼腥味,直接放入嘴中咀嚼了起来。
“天快要亮了,必须要做出决定才行。”
拍碎鱼头,深海拿着刀子走到渔网前面,他蹲在那对父女脸颊旁边:“我可以把你们两个都杀死,但现在我想要给你们一个活的机会。”
“放过我女儿吧,她还小,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渔民父亲哀求着眼前的怪物,女儿已经被吓哭了。
“我让你开口说话了吗?”深海把杀鱼刀伸向渔民的眼珠:“如果你的女儿亲手杀了你,我就可以让她独活,反之亦然,我也很期待你杀死自己女儿时露出的神情。”
满脸狰狞,深海嘴巴裂开,露出了歪斜的牙齿:“这是我最后的仁慈。”
他将那个渔民的一条手臂放出,又将渔民女儿的上半身拽出渔网,然后给了他们给鱼去鳞的小刀。
“杀了对方,剩下的那个就可以活,不然你们全都要死。”深海泛白的眼珠盯着那对父女,他们稍有异动,深海就会直接动手:“快!别让我等的太久!”
父女两人谁也没有动手,女孩一直在哭,刀都拿不稳,父亲更是一点杀戮的念头都没有,他宁愿自己去死。
“我再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深海用杀鱼刀剐蹭着甲板,开始倒计时,父女两人也愈发痛苦和煎熬。
“10、9、8……”
深海的声音好像是催命的音符,那位渔民最终做出决定,他用眼神示意女孩自己逃走,他自己要跟深海拼了。
渔网将父女两人捆住,渔民想要让女儿逃脱,必须先把女儿的双腿从渔网中拽出。
“7,6……”
他大喊一声,装做朝女儿挥刀,实际上是想要用小刀割开女儿腿上的渔网。
深海看着挣扎的父女,脸上的笑容愈发兴奋,他没有去阻拦,还盯着女儿惨白的脸:“你父亲现在一点防备都没有,杀了他,你就可以活。”
倒计时快要结束,渔民还未割开全部的渔网,但是深海已经走到了他的背后:“4、3、2……”
在深海快要数到一的时候,船边突然传来一声异响,五根湿淋淋的手指扒住了渔船。
水珠滴落,一张小丑面具在渔船旁边出现,淋湿的黑发贴在脸上,韩非从海水里爬出,来到了渔船上。
“我找遍小镇都没有发现你,原来你躲到了这里。”
被海水浸泡到有些发白的皮肤,配合上阴冷没有任何感情的话语,此时的韩非很像是海豚湾里冤死的水鬼。
“你……游过来的?”深海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他不知道这个佩戴着小丑面具的疯子为什么会盯上自己,作为参加过几次“线下聚会”的老人,他的反应也无比果断,朝着韩非扔出杀鱼刀,然后眉头都不眨一下,直接跳进了海水当中,没有耽误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啧。”
韩非朝着深海跳船的地方走去,顺便把父女两人从渔网里救出。
“谢、谢谢。”渔民父女死里逃生,又激动又害怕,他们也不敢靠韩非太近。
站在船头,韩非朝漆黑的海面看去,深海已经没有了踪影。
“从今天开始我也要进行游泳方面的强化训练,同样的错误不能出现两次。”
天已经快要亮了,韩非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做,他让渔民开船尽快回海豚湾。
在船上休息时,韩非顺便帮女孩包扎了一下伤口,他到了岸边就直接离开了,一句话都没多说。
沿着阴暗的街道,韩非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放着几部手机,其中就有那位牧师的。
“根据这几个‘工作人员’的对话记录,他们的据点应该就在这附近。”
韩非在找深海的过程中又干掉了几个“工作人员”,通过他们留下的种种信息,判断出了老巢的位置。
一脚踹开破旧的房门,韩非顺着生锈的金属梯子往下走。
这里是一家非法宰杀海豚和稀有鱼类的黑店,店老板应该也是死亡扩散群聊的人。
“海豚湾以前是海豚保护示范区,现在居然还买海豚肉,不过这些肉也不一定都是海豚肉。”
哼着歌,韩非拿着沾满骨渣和血迹的甩棍,踩在发臭的地面上。
他一步步向前,最终推开了最里面的那扇门。
在其他时间抵达海豚湾的线下聚会参与者都呆在屋子里,有人是坐着的,有人是躺着的,有人喘着粗气,有人的身体都已经凉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一个留着大胡子,身上散发着浓浓死鱼腥味的男人有些诧异:“领你过来的人呢?”
“没有人领我过来,我是自己找到这里的。”韩非拿出塑料袋,轻轻抖了几下,那几部手机摔落在地。
看到那些手机,屋内几人表情都发生了变化,大胡子屠夫也认真了起来:“没有人领你过来,那你的作品创作过程要如何呈现?你拍摄下自己的作品了吗?”
“没有。”韩非手中的甩棍拖在了地上:“因为我的作品还没有完成。”
“你什么意思?”
“我的新作品叫做《无人生还》,也就是说你们都得死才行。”小丑面具下传出歇斯底里的笑声,韩非手持甩棍冲进了最后的房间。
暴虐、残忍、绝望,死亡扩散群聊的人们最擅长散播这些,但他们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感受到这些。
“我和你们有本质上的不同,因为我感受过最深的恐惧和绝望,所以我不会随便让别人去体验这样的情绪,我懂得克制和反省,在杀戮的同时也做好了自己被杀死的觉悟。”
韩非掐着大胡子的脖颈,将其高高举起,他站立在黑店中间,周围躺了一地手脚被打断的死亡群聊成员。
甩手将大胡子扔进发臭的水池,韩非把所有“工作人员”的手机拿到自己身前,他开始自己给自己打分和编写作品的创作过程。
全部写好之后,他按下了发送键。
“想要成为核心成员,要有其他核心成员同意才行,你就算杀了我们所有人也没有用。”大胡子趴在水池旁,看向那张小丑面具的目光中满是畏惧,他是某个死亡扩散群聊的群主,也见过非常多的变态,但从未有人能带给他这样阴冷的恐惧感。
“无所谓的,我只是收到邀请来参加线下聚会而已,至少今晚我玩的很开心。”
在韩非发送完作品信息的同一时间,新沪北郊某栋废弃大楼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加设了五重密码锁的大门被推开,一个佩戴着乌鸦面具的男人走进黑暗当中。
“死神被警方盯上了,我们要不要提前动手杀掉她。”
“我今天过来不是因为她,海豚湾那边收到了一幅特殊的作品,也许我们这里的椅子要再增加一把了。”佩戴着乌鸦面具的男人坐在桌边,黑暗中亮起了微光,长桌两边坐着几个戴着面具的怪人。
“什么作品能让你满意?”其中有一个戴着豚鼠面具的男人露出了一丝好奇。
“死亡扩散群聊每月一次的管理线下聚会,这次在海豚湾举行。我亲自挑选了二十个新管理参加,其中有一个管理员一晚上猎杀了二十二个人,而且杀的还全部都是参赛者。”
“二十个人参赛,他就算是把自己杀了,也不够二十二个啊。”
“包括负责记录的评审,还有海豚湾的店长,他的作品打分都是自己打的,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如此疯狂的人。”乌鸦面具男将来自不同“评审”的报告放在了桌上,这些报告全部给了满分,措辞也都一样,显然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杀死所有竞争者我能理解,但连裁判也一起干掉,这是不是有点太变态了?”
“核心成员已经很久没有增加了,他越是病态,越符合那位的要求,我觉得他很适合。”
“他出现的太突然,这个人很不安全,有没有可能是警方的人?”
“警方的人会连杀二十二人吗?”
“报告是他自己写的,也许他没有杀死那些人,只是控制住了他们。”
乌鸦和豚鼠有了争执,旁边一位戴着皇后面具的女人抬起了手:“新的蝴蝶已经出现,我们需要更多追寻死亡的活人,我倒觉得他挺合适的。”
听到蝴蝶两个字,几人全部看向了长桌另一边,在桌子的尽头,有两个座位是空着的,没有人敢坐。
“我也同意让他加入,毕竟这么疯狂残忍又聪明的人可不多见,不过豚鼠的担心也有道理,我觉得可以给他一个临时核心成员的身份,然后我们再慢慢接触,等真正了解他之后,再让他知晓我们的秘密。”在乌鸦面具男的座位旁边坐着一个佩戴纯白面具的年轻人,听他说话也就刚成年。
“那就这么决定了。”乌鸦面具下传来了难听刺耳的笑声,他起身走出了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