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久别胜新婚,符锐亦是如此。
回到梅园小汀,日上三竿,符锐唤来莹莹与衣衣来了次久别重逢后的再聚首,三人进行了友好而深度的问候,不知不觉已至下午。
符锐坐在堂上,铁翊羽立在堂下,管事儿的中年人有条不紊的禀报着小院这几日的开销,往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符锐一脸呆滞,他说了什么,禀了什么,符锐是只字未进,许久,禀报完,那人自觉退了出去。
堂中二人一言不发,一个呆坐,一个呆站,也不知过了多久,符锐长叹一声。
“小羽,本少爷悟了。”
铁翊羽闻言喜上眉梢,急忙问道:“可是会意境有了突破?”
符锐点点头,一手平摊竖起,郑重其事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罪过罪过。”
铁翊羽歪着个脑袋,何解?
就在这时,莹莹夹着腿,扶着门走了进来,面色红润,额头沁汗道:“少爷,衣衣不知怎的呕吐不止,全身发冷。”
符锐闻言急忙冲了出去,回头还不忘吩咐铁翊羽请大夫。
符锐跑到门前便停下了脚步,这一刻他竟不敢踏进那一步,心中有喜悦,但更多的是无助与迷茫,他还没做好准备怎么就来了,这没名没分的,岂不是害了人家。
符锐思绪万千,就在这一刻他决定了,纳她为妾,给她名分,莹莹也是。
进了房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子腥味,只见衣衣趴在床边,撅着腚,地上是一滩摊白色粘稠液体,符锐眉头一皱,这可是好东西,可惜浪费了。
衣衣抬头,泪眼迷离道:“少爷,奴婢知道错了,不该浪费您的……可奴婢忍不住呕吐。”
符锐望着那翘起的后臀,一手摸了上去:“没什么,怪我,是我兄弟十八的错。”
莹莹颤颤巍巍的扶门,此时屋内又响起了经久不息的声音。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符锐整理衣衫走出房门,铁翊羽已在此恭候多时。
“小羽,本少爷悟了。”
铁翊羽欣喜道:“可是会意境有了突破?”
“年轻不知身体贵,老来对女空流泪,阿弥陀佛。”
铁翊羽迷茫的歪着头,少爷在说什么,这会意境的感悟也太深了吧,他是一点儿也听不懂,不过随即面露喜色,他这个二品都听不懂,那自然说明少爷的会意境感悟极深,深不可测。
“少爷,夜深该用饭了。”
符锐犹如袈裟上身,一副和尚模样,揉捏着腰径直走向饭堂,铁翊羽随后道:“冬倌儿的锦妩花魁传话,今晚儿的茶围取消,请少爷锦妩院彻夜长谈……诶,少爷你去哪儿,饭堂在这边。”
这一回生二回熟,符锐直接去了冻橘摊熟练的买了袋橘子。
今夜的冬倌儿没了打茶围显得格外冷清,尤其是那些个文人骚客更是少了不少,没了这打茶围装逼的大好机会,他们也便不再来了,毕竟不是每个文人都想睡窑姐,其中不乏有些真的是为名而来。
符锐进门,小二像是瞧见财神般迎上,仿佛讨好芮富公子也能赏他句诗似的。
鸨母闻声而来,比李楷儒那次更加热情好客,手时不时摸背挽臂,一句一个芮公子,一句一个花魁娘子。
“嬢嬢这是作甚?”符锐学着李楷儒的叫法。
“多亏了芮富公子那夜那首《雪梅》,这几日倌儿内生意好的不得了,即便是没有打茶围,那些个文人骚客为了一睹二女争一夫的美谈而日夜守候,这不近几日芮富公子不露脸,人才少了些。”
自符锐那夜两花魁相争美谈传开,蒹葭花魁与锦妩花魁先后宣布不再举行打茶围,两大花魁自此退出打茶围的行列,成了北鸣文人骚客茶余饭后的谈资,再加之凤溪河的绿裙花魁,霞凤楼的婉鶭花魁,芮富公子成了公认的花魁收割者,名副其实的花魁宠星。
此时倌儿内躁动,听言芮富公子再次露脸,久等的文人骚客上前问候,他们可要瞧瞧这个花魁收割者。
“嬢嬢,凤溪河和霞凤楼的鸨母不知怎的就在倌儿外。”
小二此言一出,众人嗟叹,心中纷纷闪过猜想,她们几家在北鸣本就是竞争对手,抢客手段层出不穷,兴许又是为了抢客之事来的,这几乎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芮富公子,几日不来凤溪河,绿裙可是整日翘首以盼,盼与公子再续情缘。”
“芮富公子,我家婉鶭近日来憔悴不少,茶饭不思,大夫说婉鶭是患了心病,还需芮富公子这贴心药来医。”
凤溪河的鸨母体态丰腴,属于微胖那种,恰到好处,并没有那种油腻感,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胭脂水粉味,抱着符锐的手时不时蹭到软乎乎的胸前巨兽,不禁让人移不开目光。
另一位霞凤楼的鸨母瘦小肤白,可奇怪的是胸前有料,她抱着符锐的另一只手,两人相互蹦来蹦去,最后加上一旁拉扯的冬倌儿鸨母,三个鸨母一台戏,芮富公子的佳话恐怕又添新章了。
嬢嬢唤来小二便将她们驱逐出去,这二位也不是省油的灯,来之前便带上了店中伙计,三方冲突愈演愈烈,众文人骚客看的那是羡慕嫉妒恨。
两位花魁为其争宠也就罢了,现如今三家窑倌也争了起来,要是已经被两个花魁争来争去,那真是虽死犹荣,那还敢期待被三家窑倌儿争来争去。
芮富公子真乃文人界的楷模。
符锐清了清嗓子喝止了三人的行为,并且严厉批评,说什么以和为贵,同行既是竞争对手也是并肩前行的战友,应互惠互利,共同进步,反正说的都是些类似于销售之类的打气语,毕竟谁没做过销售呢,符锐的前世也不例外,没想到的是此法甚有奇效,三位鸨母不像之前吵的那么凶狠,不过也到不了握手言和的地步。
“今夜事儿看在芮富公子的面子上便不计较了,二位请回吧。”嬢嬢下了逐客令,这下又将二位的火气点燃了,吵着不让。
这可比打茶围有意思多了,文人骚客们看的津津有味,芮富公子太遭人妒忌了,让他夹在中间为难,这不失为众人的心里安慰,能稍微好受点儿。
“嬢嬢,芮富公子要去便去,冬倌儿不留存有二心的客人。”
这一声细语甜言勾住了众文人的心,抬头间,蒹葭花魁幂蓠遮面,站在围栏前。
“芮富公子,蒹葭花魁的意思是……”
“嬢嬢,蒹葭的意思就是让芮富公子别再来冬倌儿,蒹葭不伺候。”
蒹葭花魁说完转身进屋,丫鬟尴尬一笑,随后进门。
“小姐,你不是挺中意这个芮富公子的嘛,为何又要赶他离开。”
“上次我赶他走,他便走了,这次又为了锦妩姐姐才回来的,又不是为了我。”
“我替小姐请芮富公子进屋。”
蒹葭花魁啐了一句,也没说啥,丫鬟出门,她对着铜镜整理了下仪容,片刻便返回,低落道:“小姐,芮富公子离倌儿了。”
蒹葭花魁拿起手边的胭脂丢向门。
“芮富公子,蒹葭不是那个意思……”
“嬢嬢,告辞。”
符锐话不多说直接上了门口一辆马车,凤溪河的胖鸨母笑呵呵的随后,还不忘向两个鸨母显摆一番。
符锐上车后掀开车帘道:“下半夜还请霞凤楼的马车来凤溪河接本公子。”
此言一出,另一位鸨母亦是高兴不已,只留下冬倌儿的嬢嬢独自哀伤。
“小羽,这两位花魁娘子你可碰过?”
铁翊羽摇摇头:“那夜只吃了些菜,听了曲儿。”
“两位都是?”
“嗯。”
“两位花魁娘子,哪位更美些。”
铁翊羽歪着个脑袋,他对美似乎没有概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既是有名的花魁那定是美的,只是不知是哪一种美,符锐双手搓动,心中无比期待。
“马车能不能快些,深夜入凉。”符锐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