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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章 青鸾峰

笔直而上的青鸾峰,奇迹般的生长着诸多草木,尤其是锋腰,郁郁葱葱,不见一点山色,再往前,兴许是临天近日的缘故,部分绿被褪去积雪探出嫩枝,远眺白绿相间,极为好看。
偶有几株鲜花顽强探出头来,为这单调的山景增添一丝生机之色。
符锐绕峰而上,这峰间南侧绿植异常繁茂,积雪化尽,形成一道明显的绿枝道,花草丰溢,最是好看。
符锐拍动孔武有力、羽翼丰满的翅膀缓缓降落,青鸾峰顶平坦开阔,顶置一处幽静小院。
说是小院,也有十多个房屋,用的是碎石堆砌,严丝合缝,工艺精湛。
小院分东西两院,正巧被毗邻泉峰流下的山水隔开,泉水过院顺流而下,南侧那方茂盛绿植便是受了它的恩惠。
此院称青鸾院,东院为青院,院中有一青山巧石,通体青绿色,夜间巧石散光,微弱但足以照亮整个青院;西院为梅院,院中梅花无数,花色繁多,一瓣双色、三色更是习以为常。
泉峰下流的青鸾水清澈透明,水底山石光滑如镜,无鱼无草,水上飘梅花瓣。
青鸾院只有一门进出,门下有桥,桥下有水,水中有瓣,花香四溢,遍布整个青鸾峰顶。
过桥后,水道突宽数倍,临崖边际,水道之上又立一亭,亭顶立剑,亭挂黑匾红字书青鸾剑客。
符锐缓缓而降,青鸾剑客亭下聚了一群人,衣着朴素整洁,那是换了新衣的刘家人,峰上极冷,他们相拥取暖。
符锐好奇打量着眼前已完全变了模样的刘家人,好奇这刘家人怎么不进院,反而住在亭下。
还未等符锐开口,一白衫打扮的书生恭敬有礼的书生作揖行礼,符锐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梦中的王己欲,模样如梦中那般,未有任何岁月痕迹的变化。
刘十一心疼的抱着小脸冻的红扑扑的弟妹,满眼心疼,几个最小的弟妹身上裹着几件厚实的白袍。
符锐心道,怪不得瞧见胡坚几人身披薄纱,原来衣物是留给了他们。
“王师弟,为何不进院?”符锐心生疑问。
“首席师兄,青鸾院的护院不让我等踏入。”王己欲身穿白衫,身形单薄,寒风中坚挺无比,不见丝毫寒冷迹象。
“不让进院?”
符锐转身这才瞧见桥上蒲团盘膝而坐的中年人,麻布破衣,双髯黑须,双眼缠黑丝带,一身邋遢却散发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符锐走进几步,那寒气直入骨髓,令他停下脚步。
“青鸾院重地,任何人不许靠近,各位请回。”
符锐望了眼亭下的十多口刘家人,艰难上前几步道:“在下符锐,北榭雨阁首席,这青鸾院是在下……”
“符?符家入峰者死。”
那中年人一跃而起,掌中聚绿色灵力向符锐袭来,速度之快,令他无法回避,一掌拍下,铁翊羽以掌对之,顷刻间巨大掌风令二人退数步。
“瞎奴,多年不见,功夫退不了。”铁翊羽嘴角上扬道。
“憨奴?”
瞎奴收起掌劲,哈哈大笑,笑声凝聚灵力,四散引得空气震动,这灵力温润如玉,触之则有一股暖流,寒风之下却意外的温暖。
瞎奴?憨奴?
符锐望着两个年龄完全不相仿拥抱的两人,一时间头顶一连串问号,铁翊羽与自己年龄相仿,离开北鸣之时不到十岁,你要说是父子符锐倒还有些相信,可眼前的关系不像是父子,倒像是同龄人间的交情。
兴许是灵力震动,自门内又飞出二人,一人独臂,一人单腿,二人皆立在桥上。
两人与那瞎奴相仿,独臂之人面色额前两缕银丝遮面,灰袍棉衣,身后背一箭囊,囊中五羽箭;单腿之人短须,头发半白半黑,腰间配长刀。
“憨奴?”二人异口同声,面露喜色。
“手奴,腿奴!!!”
憨、瞎、手、腿,这都什么名字,符锐眉头一皱,忍不住吐槽。
“憨奴,你回城了,也就是说少主也……”
铁翊羽走至符锐身前,抱拳单膝下跪,铿锵有力道:“青鸾峰下,天字奴铁翊羽。”
“地字奴范有道(瞎)。”
“玄字奴单离(腿)。”
“黄字奴秦林古(手)”
同声:“参加少主!!!”
少主?
这一刻青鸾峰顶静的出奇,李楷儒、刘家十多口以及符锐自己茫然无措,符锐面对眼前跪下的四人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稍缓后,符锐望着铁翊羽。
“小羽,你这是干什么?”
符锐扶铁翊羽,铁翊羽则稳如泰山,跪地不动。
“屋外寒风刺骨,你们不会让本少爷站着听你们说吧。”
“少主恕罪。”铁翊羽不再憨傻,语气中透着沉稳。
“先进屋再说,刘家人也一起。”
“遵少主命。”
符锐过四人入院,李楷儒与刘家人随后。
符锐自入院起就有种熟悉感,这青鸾院与梅园小汀有异曲同工之妙,梅园小汀有前后两院,前院以假山奇石为心,后院以梅花为心,院中亦有一潭汪水,不同的是,水中有鱼有草,当然这是符锐梦中的景象,只是不知道霜霜姑娘如今在哪儿。
刘家人自进门起便被这番景象惊呆,他们完全不敢相信有生之年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完全就限制了自己的想象。
“少主,这是主人自南夷寻来的三瓣梅,一花三色三瓣,见日变红,日落变黄,夜黑变蓝。”
“少主,这是主人自西漠寻来的青山巧石,夜幕散光,光若星河。”
“少主,这是主人自东海海底寻来的深海鱼梅,每瓣盛开化鱼形,一树数百朵,朵朵不重样。”
“少主,这是主人自……”
符锐瞠目结舌的听着他们走到哪儿介绍到哪儿,奈何文化水平低,只能勉强的用噫吁嚱来表达。
凡尔赛,太凡尔赛了,这哪里是院子啊,加上点儿佳丽这就是皇宫了。
“这梅花怎么有股血腥味?”
符锐望着长廊边上那棵血红的梅花,不仅是花瓣血红,连枝干都是血红,走近那股血腥味更重,直冲脑门。
三人少了那般自豪的凡尔赛劲儿,低头不语,面露悲容。
“小羽,这树是?”
铁翊羽咬牙切齿道:“这棵梅树染上了主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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