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姬夜分开后,一行六人辗转向东而行。至于姬夜与吴亘二人密商了些什么,除了凤儿略有好奇外,其他人只要吴亘不说,皆闭口不问,谁还没有些秘密。
让吴亘欣喜的是冬青鸟,这只鸟自吞了赤磷,又在高塔受了刺激,知耻而后勇,这些日子倒是一改以往惫赖,练习起飞行来。
路途枯燥,这只已近半人高的鸟成了大伙的开心果,但凡逮着什么异兽珍禽,都会丢给冬青鸟。特别是宝象,手贱的很,不时逗弄两下,惹得的冬青鸟狂怒之下喷出一道道火苗紧追不舍。
凤儿对这只冬青鸟也是颇为照顾,毕竟这只鸟是她救回,才获得如此异能。与众人相处时间长了,凤儿不再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脸上也多了些笑意。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无论在赵国有何种恩怨,倒了这荒芜的大遗洲,总共就六人,还能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越往前走,四周越发湿润,到处都是嵯峨黛绿的群山,夹杂着无数河流湖泊。不时可看到上百丈高的树木,如通天之塔直直刺向天空。
这段时间的行程倒是颇为平稳,没有稀奇古怪的精怪袭扰,没有凶猛的巨兽拦路,可以说是到达大遗州后最为祥和的一段时光。
这一日,一行人走到一处大湖之滨。说是湖,其实看起来与海无异。水面纵横开阔,烟波浩瀚,湿润凉爽的风儿吹过,湖面上掀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浪头,层层叠叠,宛若一行行展翅飞翔的鹭禽。金灿灿的阳光倾泻下来,注进万顷碧波,满湖碎金,光彩夺目,绚丽至极。
站在湖边,看湖天辉映,碧水笼烟,清风徐来,不禁耳目清新,精神畅爽。
一路上提心吊胆,骤然看到如此美景,众人紧绷的心弦松弛下来。于是决定在此安营,好好休息两日。
吴亘与宝象小心翼翼试探了半天,方才敢下到水里摸鱼,齐合在岸边帮忙,水从月则是有些笨手笨脚的收拾柴火。
看到捉的鱼儿已经够多,吴亘等人顺带着好好洗了个澡。找了个僻静场所,三人躺在岸边,赤条条的身子直面苍穹。若是日子总是如此惬意,那这趟大遗洲之行倒成了赏奇之旅,踏景之游。
不一会儿,水从月也走了过来,看着三人不知羞耻的模样,眉头微动,找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没入水中。
宝象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百无聊赖道,
水从月冷冷道:
齐合也感慨道:
一时之间,气氛沉寂下来,湖面因日头照射,泛起了一白雾,四下变的迷离朦胧,就好似这大遗洲一样,看不透,辨不明,笼于一层薄纱之中。
过了良久,吴亘方才有些后知后觉的问道:
众人一回味,确实是啊,为什么洲外人族繁盛,而到了洲内却如此凋零,难不成…….
宝象脱口而出。几人面面相觑,别说,这个推测虽然缺少依据,但却能最好解释这一现状。
正议论间,薄雾中传来划水声。水声清脆,在寥廓的湖上显得特别清晰。
吴亘怔了一怔,掉头向岸上冲去
,不去提刀却是率先摸向自已的衣服。宝象等人有些不大理解,这说不定是什么水中大鱼之类的,拿兵器斩了就是,穿什么衣服。难不成这些水兽还会觊觎你的身子,拖回去做个压寨公公。
几人站在岸上,看着手忙脚乱套衣服的吴亘,皆是有些鄙夷。
薄雾轻开,一艘白色贝壳形船荡水而来。船上,有三个女子正在操船。三名女子皆是翘鼻明目,衣衫清凉,只用轻纱遮住了紧要部位。最关键的是,三人竟然长的一模一样,正目不转睛看着他们,毫无羞涩之意。
其中一名女子肩负弓箭,一名女子手持长枪,一名女子则是背着一个镶嵌有黑色曜石的木杖。
水从月反应最快,咚的一声重新跳入水中,转头恶狠狠看向已经穿戴整齐的吴亘。齐合亦是不甘落后,搂了衣服就跳入水中。
只有宝象大大咧咧,无事人一般,抽空抖动了一下自已结实的胸肌,方才不慌不忙穿起自已的衣服。
吴亘轻轻打了自已一个嘴巴,人就不能念叨,说什么来什么。刚说没有人族,这不,一来就叄。
三个女子相互对视一眼,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嘴里说出一串听不懂的语言。
宝象大喝一声,
三名女子虽然听不懂对方话中意思,但看向宝象的目光却是十分奇怪,比比划划。忽然,那名持枪的女子冲着宝象招招手,示意其走近些。
宝象伸手指了指自已鼻子,一脸诧异的走到岸边。三名女子凑近了些,上上下下打量宝象,不时掩嘴窃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忽然一名女子跳下船,拉着宝象就往船上走去,不时还摸摸身上隆起的肌肉。这下倒是把宝象吓了一跳,他也就是嘴上花花,真来实际的,还不如吴亘呢。
眼见三人就要荡船而去,这时宝象醒悟过来了,这是要带走自已啊。这如何能成,猛力挣脱,掉头就要往岸上逃去。身体刚刚跃出,却又重重倒在船上,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三名女子已经给他上了镣铐。
一张大网落下,将宝象裹的结结实实。三名女子警惕的看着几人,就要掉头划船而去。
骤发突变,三个笑嘻嘻的女子毫无征兆就翻脸,吴亘赶紧提刀冲向白船。与此同时,在水下的水从月和齐合亦是同时攻向持枪和挽弓女子。手持木杖的女子杖尖在船上轻轻一顿,杖上的黑色曜石发亮,一道道看不见的涟漪以其为中心,向着四周扩展开来。
涟漪漫过,水从月和齐合俱是一怔,心神中如有浪涛汹涌,眼前有些眩晕,动作不由缓了一缓。
竟然是魂师,吴亘眉头一动,神魂小人光华大作,抵住对方攻势。历经这么多年,又曾在独目人高塔上历练过,这种程度的手段,其实对吴亘已经没有什么威胁。
神行术发动,嘭的一声,吴亘足尖在水面一点,已然到了船上,断刀架在了持杖女子的脖子上,一点意识传入对方心神,断刀靠女子脖子近了些。
女子花容失色,叽里巴拉说了一通,那两名持枪负弓的女子放开宝象。吴亘刚想沟通几句,忽然持杖女子杖上黑石骤然亮起,一道白光直直射在自已身上。
白光一入心神,化为一把长枪,向着神魂小人扑来。来势凶猛,吴亘只得使出磨盘大法,在一连损毁了七次磨盘后,终是将此枪化为无形。
这女子也太狡黠了些,惊怒之下,吴亘劈手夺下木杖,将这名女子重重掼倒。失了其魂术,那两名女子很快在水从月和齐合手下败下阵来。
看着哭哭啼啼坐在地上,不时从指缝中偷看几人的三名女子,吴亘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用魂语询问,在场的只有自已会这种手段,人的语言可以有千种万种,但魂语代表的意思却只有一种。
水从月等人都是一怔,因为这次持杖女子用的却是人族雅言。
持杖女子一摊手,一副少见多怪模样。
吴亘摩挲着女子的木杖,开口问道。
那个持枪的女子却是抢先开口:
吴亘有些明白了,好奇的指着宝象,
三个女子脸泛桃红,羞涩道:
宝象哈哈大笑,在地上蹦来蹦去,
不理宝象猖狂,吴亘乐呵呵又问道:
三名女子神色一变,哀戚道:
闻听此言,宝象忽然觉着身上有些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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