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疑惑地问道:
显然朱四的格局还没打开,思维尚停留在上,明显不符合现状。
朱浩道:
朱四莫名其妙。
朕也没说不是老杨头啊。
朱浩指点道:
朱四想了想,好像是这道理。
朱浩道:
朱四一时没明白过来,两者有何区别?
朱浩道。
朱四恍然大悟:
朱浩笑道:
朱四道:
朱浩摇头:
朱四颔首,
朱浩点头。
朱四总算上道了,知道这是专门为杨廷和所设的局。
朱四还是不理解,摇头道:
朱浩笑着摇头:
朱四无语。
朱浩道:
朱四也感觉问题很大。
朱浩叹道:
朱四沉默不言。
当皇帝的,最能感受到前面那个皇兄给朝廷带来的伤害。
正德皇帝仅仅看上去是个明君,但其实一点都不着调,他常驻宣府,挥霍无度,占用大量资材,几乎把宣府军备给压垮了,江彬等女干佞更是把宣府当成他们的后花园,随意调用军资,连维修关隘的物资都被强占或者变卖,数年下来,外长城一线城塞日益破败。
朱浩做出如是分析。
朱浩毕竟熟悉历史,知道嘉靖登基之初遇到的困难是什么。
未来大同军变正是发生在宣大地区,正德时期军费都被皇帝或者高层侵占去了,边军守着残破的城池,拿着破旧的军械,数年下来,有何战力可言?
以朱浩的观点,臧凤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尽力维持目前的局面,换了谁去宣大,都没法在很短时间内把烂摊子收拾起来。
要把宣大一线军备重新整顿好,可能五年都不行,但现在正德皇帝死了才一年,臧凤去宣大也不过半年时间,鞑靼人就倾巢而出,臧凤是兜不住的。
既然知道臧凤不行,那就改变思路,让杨廷和觉得皇帝要收拢臧凤,以获取宣大一线军权。
这样一来,杨廷和就会把臧凤为边将虚报战功的丑事揭发出来,将其给撤换了,甚至将之拿到京城问罪……如此临阵换帅,宣大一线再有什么动荡,那责任就全在杨廷和身上了。
朱四问道:
朱浩笑道:
……
……
正如朱浩所料。
杨廷和对于宣府、大同一线局势并不了解,以为鞑靼人的攻势已经消退,毕竟以往鞑靼人的主要行动策略,就是掠边抢夺,加上情报显示过去两年草原上灾情严重,又恰逢达延汗死去后各部族纷争,杨廷和不觉得鞑靼人有能力进犯大明。
现在各处战报趋于平稳,杨廷和作为职业政客,优先事项不是考虑如何稳定宣府局势,而是要遏制小皇帝收拢宣大军权的野心。
杨廷和找左都御史金献民商议此事。
金献民见杨廷和来访,便感觉事有蹊跷,等杨廷和说明白是要彻查宣大一线是否虚报战功时,便明白此举是在针对皇帝。
查虚报战功,要看查到什么人头上。
若只是查到边将身上,就不要往上牵扯文官,但若是要把事闹大,那连巡抚、总督级别的官员都要跟着背黑锅。
杨廷和道:
金献民叹道:
杨廷和摇摇头:
留下冷冷一句后,杨廷和离开。
……
……
其实都不用都察院去查,臧凤替白羊口守军虚报战功之事,经不起推敲。
首先弃关逃走这一项就是大罪。
随后宣大地方上便有御史上报,提及白羊关口被鞑靼人所毁,并且鞑靼人在天成卫人马杀到钱,已掠夺后撤走,其实并没有发生第二次战事,也就是说……所谓的克复白羊口一战,双方没有交兵,这也是为何边军在第二战中没有报己方折损的原因。
压根儿就没交手,也就不存在死者。
而白羊口关口被毁,乃实实在在发生的事,至于鞑靼人首级,仍旧是的老套路,就是追出去后随便找了个也不知是鞑靼还是大明牧民的部落,疯狂屠戮,借头颅一用……
本来边
境水草丰茂之地就分布有很多小部落,名义上依附大明,但经常被大明和鞑靼两边骑兵抢劫……
关口附近混口饭吃,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这些部落并不是胆子大,而是每年都会向明军和鞑靼人两方缴纳保护费,牧民们以为自己的安全有保障,结果却成了圈养的牛羊,任人予取予夺。
当然,要不是白羊口关口被毁,鞑靼人烧杀掳掠后扬长而去,边军罪过太大,谁都承担不起朝廷追责,急需功劳傍身,边军也不会杀掉这些会生蛋的母鸡,断了长期饭票。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无过反而是功的闹剧,反正鞑靼人撤了,上报说是被我边军杀退,还有人头作证,应该没问题吧?
……
……
事情揭发出来后,朝野哗然。
朝堂上。
朱四显得灰头土脸,但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在杨廷和面前演戏罢了。
朱四显得很谦逊,主动问询杨廷和弥补方案。
杨廷和本来很谨慎。
要不是皇帝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询问,他绝对不会站出来评价。
但现在皇帝恳切问他意见,他只得回道:
意思是走司法程序,我作为内阁首辅,不好随便发表意见。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朱四道:
皇帝都说此话了,摆明是要拿臧凤开刀。
但就算把臧凤换了,皇帝也会想方设法换个过去,别是下一步就又要破格提拔唐寅吧?
杨廷和本不想趟浑水,让臧凤落个声名狼藉,他的目的已然达到。
可见一个臧凤倒下了,皇帝还要栽培一个新的上去,杨廷和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杨廷和要保证的是,下一任宣大总督无论是谁,都不能说由小皇帝委命,而是应该由他控制……
本来这无可厚非。
但他却不知道,不知不觉就掉进朱浩为他预设的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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