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没想到一向用鼻子看人的迹部会突然放出温情的话,雾隐倒是狠狠地愣了片刻,目光狐疑地看了看桦地,发现自己不可能从表弟这里获得任何信息,索性放弃,妥协道:
“既然如此,很高兴看到你还活得很不错,迹部。”
“本大爷只会越活越好,倒是你,”迹部露出挑剔的神情,“你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本大爷开始怀疑,你现在还能不能在我手下撑过一局了。”
“别看我这样,我还是会定期锻炼的。”雾隐淡定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却无奈的发现,自己的胳膊让她刚才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本大爷说的可不是你那个看着就可笑的肌肉结构,而且这种瘦到皮包骨的审美本来就是畸形的。”
迹部靠在椅背上,皱眉看着雾隐喝下放了五块方糖的咖啡,接着说道:
“你以前那副心高气傲的样子彻底消失了,刚才你走进来时,本大爷还以为你家破产了。是吧,桦地?”
桦地微微转动眼珠,这一次,过了好半晌,他才回道:“是。”
雾隐并没觉得自己变得有什么不同,只是被这杯咖啡甜得腻味,拿起一旁的清水漱了漱口,才说:“雾隐家家大业大,要破产的话,新闻会比我更早通知你。”
迹部有些不满。他很少关心别人,所以雾隐无所谓的态度更容易激起他不耐烦的心理。
突然,一旁的桦地默默开了口:
“表姐。”
雾隐稍微愣了愣,看向一向不怎么说话的桦地。
桦地用手磨搓着裤子,目光呆呆地看着正前方,纠结了一会,才以一种十分费劲的断句方式说道:“有什么事,要和身边的人说,立海那些人,很严肃,但对于你的事,应该,不会坐视不管。”
雾隐还是第一次听桦地说这么长的一段话,迹部显然也是这样,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满是诧异。
桦地依旧在原地呆坐着,似乎刚才说了那么长一段话,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体力。
雾隐只能轻轻垂下眼眸,安慰着:“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请不用担心我。”
她说的半真半假,迹部也无意再探究下去,示意桦地,让他从包里拿出一叠纸张,道:“证据全在这里了,不过只是私用部门经费这一点,又是国中生的事情,警局估计是不会立案的。”
雾隐收起那一叠纸,随意翻看了一会,道:“立案?只是给别人仇恨我的机会而已。”
迹部露出诧异的神色,问:“那你大费周章的做这些事干什么?”
雾隐将资料收进口袋,原地站起,露出游刃有余的笑,悠然说道:
“迹部你应该能明白的,一把已经砍下来的刀,和一直悬停在脑袋上的刀,哪个更让人恐惧。”
“哦?”
迹部先是有些诧异,随后发出一声轻笑,以他的经历,很快就知道了雾隐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果然,这个家伙,天生就是做掌权者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