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是短暂且脆弱的,坚毅的意志和能耐,才是生存下去所不可或缺的本领。
温暖的篝火和夜间的寒风,二者交相呼应。等到萝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我不小心睡着了。”
“本来还打算守着熬到天亮的。”
拍了拍昏昏沉沉的头,萝拉站起来出了庇护所,伸了个懒腰。
“还好那头熊没有混进庇护所,在我睡着的时候。”
带着几分庆幸,等萝拉走过去查看昨夜的损失时,脸成了猪肝色。
“该死!”
地上留下了除了黑熊之外其他动物的足迹,看着很像狐狸,还有另外大一些的。
也就是说昨晚在她睡着后,有其他的动物光临了此地,并且大口朵颐。
“肮脏的烂货!!”
萝拉急了眼咒骂道。
她的损失很惨重,过半的鱼干都被叼走。
河流汇聚口,这里本来就有很多动物的踪迹。萝拉起初也发现了各种粪便和足迹。但她还是很喜欢这里,适合捕鱼。
现在问题出现,出现了强盗和趁火打劫的盗贼。
“我这脑子在想什么!”
萝拉自责不已,昨晚她该把东西搬回庇护所的。
虽然那样做可能导致自己陷入危险中。
“这些该死的木头架子,毫无意义!”
一脚将本就损坏的木架子踹翻,萝拉拉着脸,开始捡拾剩余的食物。
看到上面的牙印,她更是气得牙痒痒。
昨晚前半宿还在那思考进入决赛和谁竞争,一夜过后,她变成了乞丐。
将剩余的东西搬回庇护所,萝拉始终沉默。
壁炉里火焰熄灭,她搬来木柴生火,擦了几下都没有点着,情绪上涌。
用手撑着头,眼眶微红,倔强的她还是憋了回去。
生了火,坐在炉子边,她怔怔出神。似乎从火焰里看到了昨晚睡着后,那群强盗悄摸摸地吃着她的食物。
走的时候还望着庇护所里呼呼大睡的她露出得意的笑容。
一想到那嘲讽的画面,她胸口一阵起伏。
忙活了这么久积攒鱼干,却成了强盗们口中的幸运粮。而自己这个看守者,居然在关键时候睡着了。
坐在火堆前,她捂着脸沉默着。
食物被偷盗,她显然无法撑到一个月以后。
也就说,目前勉强能支撑,但后续还是得去获取食物。
随着降雪,食物获取越来越难。留给她的选择更多的是冰钓,目前的食物储量希望能撑到那个时候。
被雪覆盖的石头屋,已然和周围环境颜色同步。
不再显得特别...
……
第六十六天...
白日里许多时候,天空也会撒雪。
不再是飘柔的雪花,而是一团细冰粒杂糅在一起。有时也会单独降下细米粒,敲在木屋上“哒哒”地,屋顶离得近,夜里总有种冰粒在脸上跳舞的错觉。
杰夫今晚又失眠了...
无关思念家人,纯粹是饥饿闹的。
空瘪的肚子不时发出“咕咕”声,虚弱缠绕,磨得他毫无睡意。
睡着了就不饿了...
这是他唯一的想法,但睡不着,思绪发散。总觉得这句话似乎来自某部小说,兵荒马乱的年代,逃到山里。
因为饥饿,母亲告诉孩子,睡着就不饿了。
梦里什么都有,面包和牛排,加上沙拉酱...
杰夫咽了口唾沫,黑漆漆的环境里,掩埋的火散发微微热量。这是他信念的支柱,或者说寄托信念的载物。
“还能坚持下去吗?”
杰夫如此说道。
退赛...
此刻显然成了正当的话题,他有退路,所有参赛者都有这样的退路。
坚持是无意义的,这只是一场比赛。
杰夫脑海里回荡着这样的声音。
“噢!不!”
痛苦地闭上双眼,他不想成为懦夫。
人总是因为有选择,从而变得懦弱。就像大儿子,努力时候总是给自己借口:失败了就去做其他事情。
结果任何一件事都没做好...
退路也是借口,当困境里,只有一条生路时人才会坚定迈步。就算现况并非那般,人也要有那种心态。
杰夫如此想到。
榜样...
他得拼了老命坚持下去,而非在困境里多坚持一会就认输。
雪下得更大了...
外面的雪粒声音变淡,进而是雪团堆积的声音。“嗒嗒”地响动让临睡前的杰夫心想:木屋能撑得住吗?
(当然撑得住,毕竟是全木造的。)
至于某些屋子,看似坚固,实际上不堪一击。
深夜睡不着的除了杰夫,还有为前几天被盗而火气未消的萝拉。
那几只强盗萦绕在心头,在孤寂的日子里,成了过不去的坎。
“呼~”
拿过一块鱼干咀嚼,萝拉心态极差。
要不是因为那个失误,她现在就不用节衣缩食。
干硬的鱼干之前腻歪,现在又变得可口,人总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以为然,失去的时候才会重视。
雪越降越多,萝拉听着雪团像淤泥堆积的声音,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是什么呢...”
她最近这段时间烦闷之余,总有这种想法。
起初还以为是心态问题,过于敏感,对任何事都会紧张不安。
后来想到一句话:预感来源于身体警觉,是由于身体感受到了什么,但大脑没有去在意。
眼珠子打转,她左思右想...
“咔!”
脆响传来,萝拉瞪大了眼,四处打量。
“刚才...”
“呲!”
又一道响声传来,她惊坐在铺上。
“不对不对...”
“那晚...”
她忽地想起来,之前也听过这种响动。
现在没了储食屋,唯一能发出响动的就是——庇护所!
“咔!”
“哗啦啦!”
更响的声音传来,屋子半垮!
“啊!”
萝拉发出一声尖叫!
“呼~呼~”
还好没有砸到她,屋子塌陷下来,因为防水布的关系,凹进来,并没有破损。
可见半边屋顶都已经垮了...
萝拉迅速钻出被子往外逃,木门因顶部房子发生形变后,卡着不动。
只穿着袜子的萝拉奋力踹了几脚,踹开门后往外逃去。
黑漆漆地一片银白,慌忙之际,萝拉很自然地抓着最重要的东西——紧急联系电话。
如果屋子彻底垮塌,她又不能呼救,这个夜晚她将会被冻死。
没有穿外套,她在雪夜瑟瑟发抖。
只套着袜子的脚互相摩擦着,冰冷侵袭着脆弱的神经,染白的发梢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老太太。
“该死!”
萝拉眼眶微红,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发生。
她的屋子采用的是柔韧的灌木,曲成半圆,当做外支架。后续又堆上了石头。
增加防御的同时也给屋子本身增加了负担。
电话紧紧攥在手里...
萝拉呼出的白汽很快凝固,她还有所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