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房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陈畴就爬了起来,他慢悠悠的来到走廊,俯视了一眼大厅,此刻,整个大厅中已经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
“九星以下的自己退出去吧!”陈畴扫视了一眼众人,淡漠的说道。
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在几名强者的示意下,三十多人走出了客栈。
少了三十人,客栈依旧拥挤不堪,丝毫没有得到丁点的好转。
“人还是太多,凑热闹的主动出去吧!”陈畴笑眯眯的说着“送死嘛,上杆子的多不好!”
一众剩下的契灵师,纷纷不善的看向陈畴。
陈畴笑了笑,顺着一旁的楼下缓缓的走了下来。
下一刻,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客栈的大门仿佛突然间被施加了什么禁制阵法一般,一股恐怖的力量从陈畴和大门之间相互牵连着。
众人再向陈畴看去,已经看不清陈畴的模样了,仿佛陈畴面容被什么遮掩了一般。
如果不是那有规律性的楼梯踩踏声,众人甚至能够以为,陈畴正在发动什么阵法逃离这里。
“陈畴,你无端杀戮天门契灵师,灭绝堑阳学院所有师生。简直丧心病狂,今日——”听着陈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大厅中突然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
“你们无非是为了封神契约而来,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有什么意义?”陈畴不等那人说完,直接打断说道。
听到陈畴的话,说话的那人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
聚集这里的契灵师,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都是为了惩奸除恶而来,竟然被陈畴说成是为了夺宝这种龌龊勾当,当真是羞辱大家。
“陈畴,你的封神契约中的速度和火焰两种神力已经被封禁,今日在此的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大能,为的就是审判你这个奸逆小人,哪里还容你放肆?”
大厅中,立马有人厉声呵斥着。
陈畴缓缓的走着,完全没有在意那人的斥责。
等到陈畴的脚步声停歇,众人这才突兀的发现,陈畴竟然已经来到了客栈的门边,他背靠着门,似乎是要阻拦所有人离开一般。
封神契约在陈畴契约了烛阴之后,神力的持续时间延长到了两周。
陈畴走了一个月时间,本来他的神力应该是被封禁的。
然而,这一个月时间,陈畴可不是这么风平浪静的回到堑阳邑的。
一个月的时间,陈畴应对了来自天门和各个国家势力的追杀。其中,就包含六名半圣级别的强者。
不过,或许是因为人无法被契约,六名半圣,只有两名半圣因为靠近陈畴,而被封神契约无差别契约了,其余四名半圣,每一名都是陈畴拼死而战,险胜对方。
而陈畴的契约,也因为两名半圣的契约,成功延续到了四周的时间,而最近的那名,还是陈畴一周前契约的,所以他的神力,还有两周多的时间。
当然,这后两种神力,因为实在有些难以启齿,所以陈畴不想用,也不愿意提及获取的经过。
“后事都交代过了么?”陈畴微笑的问着大家。
只是,没等人回答,整个客栈突然燃烧起熊熊大火。
一股股炙热的火焰,哪怕是九星的契灵师都难以承受。
陈畴平静的看着火焰吞噬所有人,看着一些实力弱小的契灵师在火焰中化作飞灰,他的心也如这火焰一般,无情,狠辣。
“当你们想要杀我的那一刻,有没有做好殒命的准备呢?”陈畴冷冷的问着。
几名实力强大的契灵师,一个个正撑着罡气抵御着火焰。
只是,他们的契能哪里可以承受神力的灼烧,几乎是眨眼的功夫,罡气就被火焰吞噬,然而,那些契灵师也不是甘心放弃的人,每次罡气消失,他们又会第一时间撑起新的罡气。
所以,哪怕这客栈中,已经有一小半的人彻底从这个世界消逝,却依旧还有大半的人平安无事。
陈畴没有动手,而是站在火焰中静静等待着。
印野客栈在承受了陈畴的火焰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垮塌,而是仿佛在内部构建了一个火焰支柱一般,撑起着整个客栈。
客栈外,没有人可以感觉到客栈里面发生了什么。
别说是路过的人,哪怕是站在门口的契灵师,都无法感受到客栈内部的温度,也听不到客栈里面传出的声音。
仿佛,一扇门,隔绝了两个世界一般。
“陈畴,你果然狠辣,这里三百名契灵师,几人和你有仇怨?你竟然杀戮了所有契灵师,这世上怎会有你这种丧心病狂之人?”一名强者顶着罡气,怒声说道。
陈畴微微一笑“其实,我也问过自己,滥杀无辜好不好。”
陈畴说着话,目光却带着一丝自嘲“我曾经一直抗拒武力,奉行和平。然而,我的朋友被掳走,和我有一丁点关系的堑阳学院被灭门。滥杀无辜当然不好啊,但是,如果我能杀了所有契灵师,又何谈什么好与坏呢?没有高高在上的契灵师作恶,人们的生活应该会更幸福吧!”
那人听着陈畴的话,神色瞬间一变“你这是魔道啊!”
“魔道?”陈畴平静看着对方“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人,何尝又不是做的魔道的勾当?”
说着,陈畴指了指那人身后。
他的身后,一名契灵师似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然而他并没有哀嚎等死,而是抓住了身旁的一名契灵师,直接破坏了对方的罡气形成。
那契灵师罡气被中断,火焰立刻反噬,直接侵袭了全身。
这一刻,他再撑起罡气却已经晚了,火焰就这样餐食了他的身体。
陈畴笑了笑“你看,明明这人还可以再撑一会儿的,可是有人面对绝望时,不想要别人看到希望。自己死,也要拉他垫背。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嘛?肮脏,自私,无耻!”
那个在火焰中苦苦挣扎的契灵师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发生的一幕,竟然也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他有些不明白了,到底是这个世界病了,还是仅仅陈畴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