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坑不埋是为了让观众长寿?
萧飞这奇葩理论,让现场观众也是无语了,合着他们挠心挠肝的等了一天,还得感谢萧飞那挖坑不埋的王八蛋行为啊!?
不过这说法倒是挺有意思的,呵呵!
台下的观众好像都忘了,萧飞这闲白说得越多,待会儿的正活就说得越少,只是静静的看着台上的萧飞,听着他说那些闲白。
“师哥!这孩子将来可了不得啊!”
郭德强突然发出了一声感慨,他是久在相声行里闯荡的,什么人都见过,什么场子也都遇到过,什么是好演员,没有人比他心里更清楚了。
萧飞能用闲白就把所有的观众都给勾住了,不管是昨天晚上来过的,还是没来过的,现在全场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一个人身上,就凭这一点,他门下的弟子还真没有能及得上的。
“您还别不信,这事太寻常了,一个人临走之前,经常因为一些事就硬顶着一口气,有的是因为没看到某个人,有的就是因为一件事,现在大家都明白了吧?真要是有那么一天,只要想起来我这故事还没说完,咬牙坚持住,绝对能顶过去!”
呃······
“噫~~~~~~~~~~~~”
这回起哄的声音震天动地的。
夺笋啊!
萧飞看着台下,仰头哈哈一笑,等观众稍微安静下来一点儿:“现在明白了吧,人生遍布各种大大小小的坑,是多大的乐趣,又好玩儿还能让人长寿,你们还急着让我填上吗?”
“赶紧填,听完我就死去!”
台下一个大哥扯着脖子嚷嚷道。
“嚯~~~~~~~”
萧飞都惊着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位前排的大哥。
“大哥!您至于吗?好家伙,听场相声人没了,回头别人家问嫂子,‘大哥咋没的’,嫂子一句‘听相声走的’,不成,您这是要憋着毁我们这一行啊!”
台下的观众早就被那位大哥的神搭茬儿给逗的笑疯了,现在听见萧飞又来了这么一句,笑得更欢实了。
“还挺有意思的!”
曲麦麦托着下巴,看着台上的萧飞,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佟筱娅见状,心里立刻拉响了警报,暗自后悔,今天就不应该带着曲麦麦过来,萧飞这个宝藏BOY,她自己知道偷着乐就得了呗。
现在可好,待会儿再给自己招一个劲敌,那可就麻烦了。
“得嘞!大哥,就冲您,今天这故事绝对······说不完!”
观众被萧飞这一大喘气弄得差点儿憋死。
怎么茬儿?
人家都情愿一死换你不挖坑了,你还说不完?
这也太不人道了!
见观众又要起哄,萧飞连忙拦着:“这可不怪我啊!您诸位要怪就怪这位大哥,好嘛!听相声带玩命的,我们这一行以后还干不干啊,所以,为了这位大哥的人身安全,为了我们这一行长治久安,诸位,对不住了,今天我来呢,又准备了好些坑!”
萧飞说的时候咬牙切齿,大义凛然的模样,逗得台下观众又是一阵笑。
德芸社的相声虽说和观众互动的现象很多,但是,像今天这样,场子不是热了,这都快着了。
“好了,一说一笑的事儿,相声演员在台上说,其实就是跟您诸位交朋友,您要是真想受教育就不上我们这儿来了,所以呢,不敢说高台教化,最多也就是劝人向善,劝人学好,我今天这场活说完了,您能‘哈哈’一乐,这就行了。”
萧飞看着差不过了,也开始渐渐往《九头案》上聊。
“昨个来过的朋友都知道,我昨天在这儿说了一段《九头案》,这个活呢,到现在也有几十年了,民国初年就有,具体是哪位老前辈创作的,现在也没人知道了,好些老先生都说过,有的说一段,就是到我昨天说的那个地方,有的说的多一点,但是,能全都说完的,并且有音频,或者文本保留下来的,可以说是一个都没有,所以说,我们这些相声门里的徒子徒孙们努力吧,争取再过十年,让这些老活一个都不见了!”
萧飞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台下的观众在笑,可他的心里其实挺悲哀的,都说相声不算艺术,是下九流的玩意儿,可那些经过时间沉淀的老活也是宝贝啊!
老爷子活着的时候,萧飞曾听他说起过,传统段子有1000多,可到现在能传下来的,也就剩下一小半了。
那些占据资源,自封主流的相声演员都奔着新相声,歌颂型相声,批判型相声去了,谁也不说老段子,那些老段子就剩下一些老先生在说,等老先生一个接着一个的作古,可不就渐渐失传了。
台下还有观众在笑,他们是来听相声放松的,不会去理解萧飞这个相声门徒内心的悲哀。
“所以说《九头案》这个段子,您想要听完整版的,几乎是不可能的,旧社会相声门里老师教徒弟都是口口相传,可哪赶着徒弟脑子那么好,活传了,徒弟自己没记住,得嘞,干脆编吧,传一回编一点儿,传一回编一点儿,这个故事呢,本身又是特别复杂,奸.情人命一环套一环,所以,昨个一场说下来就挖坑无数,今天呢,咱们接着往下说,我都想好了,我准备填上一部分坑,然后在挖一堆新坑。”
“咦~~~~~~~~~~~~”
萧飞笑着:“刚才我说的时候,您诸位也听见了,这个故事没有完整版的传承下来,我当初学呢,也是跟着这位老先生学点儿,跟着那位老先生学点儿,单单是一个开头,我就学了四五个版本,而且每一版都不一样。”
萧飞可不是瞎说的,当初他们家里就跟大车店一样,每天迎来送往的,全都是相声门,评书门,还有各类曲艺门里的老先生。
老爷子跟着人家谈天说地的时候,萧飞就在一边听着,当时可能还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有相声大学的话,萧飞当时享受到的师资力量待遇,简直堪比京大那位古生物学的独苗,一帮教授围着他一个人转。
听得多了,看得多了,好些就印在了脑子里,就比如这一部《九头案》,萧飞当初听的也是一骨碌一骨碌的,哪段都不挨着。
“昨个说完,我师父还问我呢,问我今天打算说个什么?我跟我师父说,还打算接着说《九头案》,我师父差点儿没抽我,您诸位别笑,真事儿,天底下师父都疼徒弟,我师父要抽我,也是因为疼我,怕我说不好,折在台上了。”
舞台边上的于清闻言,暗自发出了一声长叹。
“可我这人呢,天生就有个倔脾气,虽说水平一般,能力有限,但非得不撞南墙不回头,故事没说完呢,就把您诸位扔下了,我是真怕您堵着门打我,所以,我就斗胆把所学来的《九头案》重新整理了一遍,不敢说重新编纂,最多也就是在前辈们传给我的基础之上,加工整理,好与不好的,您诸位多担待。”
“好!”
台下立刻响起了叫好声,他们当中有好些人是常来德芸社听相声的,有时候,郭德强上台说单口,经常就是说到一半就跑了,想要听后面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大家都担心萧飞说到一半就撂挑子,听到萧飞这么说,他们好歹是踏实了一点儿。
不管怎么说,至少能说完就行。
“谢谢您诸位,您太捧了,你们这样下去,我会骄傲的!”
台下又是一阵笑声,现场的气氛热闹急了。
郭德强瞧着,在感叹之余,又不禁担心起了他自己的徒弟,昨天接萧飞的就是曹芸伟,今天又是他,昨天因为萧飞,师徒爷俩差点儿就翻车了,今个······
郭德强想着,转头朝于清看了一眼,见于清正聚精会神的瞧着台上的萧飞,暗自感叹:师哥!您这就一个徒弟,可他猛如虎啊!
“好了,闲话少说,书归正传,你们看,非得拉着我聊天,不然今天这段就算说不完,也能说个差不多,时间都浪费在这儿了!”
嘿!还怪我们啊!?
“噫~~~~~~~~~~”
必须起哄,不然这小子非得上天不可。
“好吧!好吧!我不怪你们!”
还说?
“噫~~~~~~~~~~”
“再耽误时间,我待会儿念完定场诗,可就得下场了。”
这话一说,现场顿时就安静了。
“诶!这就对了,安安静静的听,有上厕所的举手打报告,刚才说了,这个故事的后半部分,是我通过跟老先生们学来的一段一段的重新整理出来的,有些地方肯定不尽如人意,大家也多包涵,总的来说,我在台上瞎说,您在台下瞎听,好嘛,这都瞎到一块儿去了,总的来说呢,有说的不对的地方,大家一鼓掌,咱们就算是过去了,事后,你们多做自我批评!”
凭什么啊!?
“噫!”
啪!
观众刚发出了一个音,突然萧飞一拍醒目:“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解战袍。”
啪!
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