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泉生反复确认几遍,似乎想要从手里那份文书中寻到细节,证明池惜年此人是在胡作非为。
可无论他怎么看,那公文、那印章,都挑不出丝毫毛病。
这份文书,真得不能再真了…
如果文书是真的,拜帖是真的,那眼前这姑娘的身份,就真的是池家女。可是,…池家怎么会派一个姑娘来办此事?陛下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事情交给一个小姑娘办的?
刘泉生百思不得其解,且越想,他心中最初诞生的那点疑惑就越大。
池家女…
陛下口谕…
她说她是奉旨行事,拜托自家二婶下拜帖不过是为了打掩护,保全他们刘家的面子…
拜托二婶…
唤池二夫人为二婶的姑娘…
等等!他好像明白不对劲的地方在何处了!
刘泉生猛然瞪大眼睛,看向池惜年的眼神满是惊恐:“你…你…池家本家一共就两位将军,唤池二夫人为二婶的,只有池大夫人的孩子!
“你…你是池惜…不,你是皇后娘娘?!”
说这句话时,因为太过震惊,刘泉生差点儿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皇后娘娘…怎么会是皇后娘娘呢?
皇后不安安稳稳地在后宫享受六宫之主的尊容,带着自家丫鬟跑到他一个小人物的府邸上来纠缠刑部落下的罚款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与侄女婿的人情往来,被朝廷给盯上啦?!
朝廷要查办侄女婿包庇他,悄悄放他拖欠罚银的事?
可区区五百两银子,不至于吧?
而且,他是想了正当法子拖欠的,他向刑部衙门证实了自己没钱,如此,暂且欠着便是合理的。
既然合理,那皇后这一趟…
瞬间,刘泉生的脑海里有无数思绪闪过,池惜年的身份,朝廷的目的,自己在赖账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慢慢儿捋清思绪后,他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先是低头,恭恭敬敬地带着家里人行了礼,又道了歉,然后才以卑微的姿态解释道:“皇后娘娘,是在下和夫人有眼无珠,不小心冒犯了您。
“您给的公文是真,欠缴罚款的事也是真,这一笔笔账,在下都记着,不敢忘却。
“只是…记得归记得,这钱…一时半会儿却是补不上的。
“您贵为皇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吃穿用度自然样样都是极佳。在您看来,这五百两银子就是个小数目,随手就可以补上。
“可于咱们普通老百姓来说,五百两银子,着实有些多了…几乎已经抵得上咱们府几个月的开销了。
“这…犯下的罪则,小人认,该缴纳的罚款,小人也努力凑。只是一时间拿不出五百银子,要不…小人先挤挤开销,还上一部分?
“剩下的,小人一定慢慢偿还!”
说着,他便冲自家夫人使眼色,示意她给皇后一点面子,先拿出点银子来应应急。
刘夫人心里虽有怨言,但她也明白,面对皇后,多少还是得出一点血。
无奈,她只得不情不愿地拿出五十两银子奉上:“皇后娘娘,这是府里尽最大努力挤出来的钱,剩下的…还望娘娘可以通融通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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