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启云在确认过商会没有继续派人来商业街骚扰后,便再次来到了大巴扎。
或许是因为昨天的骚乱,今天的祖拜尔剧场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营业。
白启云径直来到了剧场的后台,后台里的人倒是很多,但没有一个是登台演出的,多是那些剧作家跟后勤人员。
昨天看见的妮露跟祖拜尔也在,他们两个证凑在一起,似乎在讨论着接下来剧场的规划。
其实从职责分配上来说,身为舞女的妮露其实在这种事上是没有发言权的。
但架不住妮露的人气太高,让她获得了一定的话语权。
当然,这也跟祖拜尔好说话的性格有关。
白启云刚踏进后台便引起了几人的注意,祖拜尔赶紧带着妮露迎了上来。
“先生。”
“两位好。”
说起来,祖拜尔和妮露还不知道白启云叫什么,昨天直到白启云离开后两人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现在再见面不免有些尴尬。
不过这份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白启云随着两人坐下后掏出了昨日的那张画像。
“这个人的身份已经查到了,其名为尼尔森,是多维商会会长的儿子。”
此言一出,祖拜尔跟妮露瞬间绷紧了脸。
对他们来说,这就意味着要正面对抗整个多维商会这个庞然大物。
虽然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摆在面前时,他们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白启云端过两人准备的茶水,轻轻饮了一口。
嗯,须弥的茶叶比璃月的多了几分生命的气息。
“想要针对这种人,光凭我们是做不到的。”
一开口,白启云就将这件事定了性。
以多维商会的能力,光凭祖拜尔剧场的人根本无法阻挡对方。
即便有整个大巴扎作为后盾,祖拜尔剧场也没有多少胜算。
更何况对方还可以直接针对整个大巴扎下手,到时候大巴扎能有多少人会坚定地站在祖拜尔剧场这一边还是两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
妮露将手握成拳放在胸口,满目忧愁地看向眼前的少年。
不知不觉间,妮露跟祖拜尔已经开始参考着白启云所给出的建议来思考问题。
“简单,找一个他们对付不了的人出手就行。”
“这...”
妮露跟祖拜尔互相看了一眼,没有明白少年话中的意思。
见状,白启云也只能挑明了说。
“现在在须弥能够压商会一头的存在也只有教令院了吧,而且身为建材的大型商会,妙论派属于他们的天生上司,几句话就能让商会打消跟祖拜尔剧场为敌的想法。”
只要商会的负责人脑子没问题,不会为了这种富二代的意气用事而赌上整个商会的前途。
更何况尼尔森虽然是商会会长的儿子,但商会里又不是只有一个会长,随随便便就能搞出来七八股势力,让谁当会长还不是妙论派一句话的事。
但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该怎么让妙论派对祖拜尔剧场伸出援手。
“具体的牵桥搭线我这边倒是有办法,但现在的难题是怎么说服妙论派的众人。”
“是啊。”
妮露皱紧了眉头,她觉得白启云说的办法有一定的可行性,而且成功率很高。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这个办法的难度也是极高的。
虽然她不懂商业上的逻辑,但她也很清楚,想要说服妙论派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仅仅只靠一张嘴是行不通的,必须要有一个能够打动对方的条件才行。
但若说是利益,那即便是八百个祖拜尔剧场也赶不上半个多维商会上交的税额。
所以肯定不能从金钱的角度下手。
但除此之外,祖拜尔剧场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表演?艺术?
“我们好像没有能够打动对方的条件。”
很显然祖拜尔也明白这一点,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能够得到教令院的帮助那自然是最好,但莫说说服教令院帮助他们对付商会,光是祖拜尔剧场本身在教令院眼里就已经十分碍眼了。
之前谢赫祖拜尔就收到过教令院的各种指示文件,让他的剧场收敛一些。
这明显是教令院在表示对剧场不待见的态度。
想让这样的教令院帮忙出手,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白启云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将后背靠在椅子上,细数着可以说动对方的可能。
“对于教令院那帮子人,在意的无非就是金钱,人情以及知识,从金钱的角度来说,你们剧场无疑比拼不过商会,所以只能从后两者下手。”
“可是我们也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手的人情和知识啊。”
这些道理妮露何尝不知道,但就是因为这些东西祖拜尔剧场都没有,所以他们现在才会如此的被动。
闻言,白启云那张略显青涩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微妙。
他轻轻地翘起嘴角。
“真的没有吗?”
见状,妮露跟祖拜尔一时间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面面相觑。
白启云的手指在椅子的把手上轻轻敲响,神色澹然。
“祖拜尔剧场没有能够支付出去的人情,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但却未必没有能够打动教令院的知识,比如说...有关小吉祥草王的知识。”
“小吉祥草王?!”
忽地,或许是被这个字眼刺激到了神经,妮露惊呼出了声。
少女用手捂住了自己粉嫩的双唇,漏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一只张开贝壳露出珍珠的蚌。
白启云似乎没有被少女的一惊一乍给吓到,对着妮露轻轻颔首。
“没错,能够打动教令院的知识,想必也就只有这个了吧。”
确实,如果是跟魔神相关的知识,那自然是珍贵无比。
“可我们也没有那种知识啊。”
一旁的祖拜尔也不禁出声。
莫说有关神明的知识,就连一般的学问,剧场里都是拿不出来的。
闻言,白启云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一阵摇晃。
“想想吧,你们口中有关小吉祥草王的那些传闻,从某种意义上隐含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知识。”
“传闻?”
妮露连忙从口袋中翻找出了自己整理的有关小吉祥草王的记载,开始一页页地翻找起来。
其中有许多是以寓言故事的方式流传,也有一些是采用传记的方式被记载下来。
但无论怎么看,她都无法发现这其中隐含着什么可以打动教令院的珍贵知识。
白启云取过少女的本子,在上面翻了翻,瞬间便找到了相关的记载。
据传说,曾经有一位贤者渴求小吉祥草王的知识,所以踏上了旅途,这位贤者在经历了一路苦难之后终于见到了小吉祥草王,但那位草神却对其说‘这些只是你的一场梦而已’,然后这位贤者便从梦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并未踏上旅途。
但根据梦中的内容,他还是重新找到了小吉祥草王,成为了一代贤者。
这个故事是小吉祥草王还未从须弥隐去的时代所流传下来的,可信度极高。
“这个故事...有什么问题吗?”
妮露看着那被少年翻开的一页,那个故事她从小就听说过,没发现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故事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背后隐藏的有关魔神力量的知识很重要。”
白启云指向其中的一行,上面明确地提到了虚空终端在故事中所起到的重要性。
“虽然表面上故事是在说小吉祥草王通过托梦的方式给予了这位贤者帮助,但实际上虚空终端在这里发挥的作用更是难以想象。”
顺着少年的指尖看去,却见到故事的结尾明确地标注着‘虚空终端闪烁后,一道光芒划过夜空,随即一张图纸出现在了男人的眼前...’
“这句话意味着草神利用虚空终端将物质转化成了某种状态,随后将其通过虚空的连接渠道将其传送到了虚空的另一端,这种传送物质的技术现在的教令院可还没有掌握。”
“哦...”
很显然,对于学术白痴的妮露来说,这种等级的技术根本不是她能理解的。
但她十分清楚地知道一件事。
“但这种东西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做啊,这怎么说服得了教令院。”
“诶,你这就想偏了。”
白启云摇了摇头。
这可不是什么用知识说服教令院的事,只要教令院达成某种交易,帮着他们制服多维商会即可。
所以压根就不用弄懂这种看起来极为高端的传送技术。
少年清了清嗓子,为妮露跟祖拜尔理顺其中的逻辑。
“首先,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寻求教令院的合作,所以我们需要向其展示一种足以打动他们的知识与技术,但其实我们并不用搞明白其中技术的关键。”
“这...什么意思。”
恕妮露愚钝,她完全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见状,白启云觉得说的可能还是有些拗口,所幸直接道出了事情的本质。
“嗯,也就是说只要骗过教令院那群人就好,到时候给他们展示一番虚空的传送技术,然后理论知识什么的就让他们自己去搞明白吧,说不定还能多水几篇论文,我们只需要为他们展示这一现象有发生的可能就行。”
“可...可这不是诈骗吗?而且我们根本也没有能够传送事物的能力啊。”
此言一出,一边的谢赫祖拜尔也坐不住了。
白启云踮起脚尖,老神在在地在两人面前翘起了二郎腿。
“不不不,不必有什么道德上的压力,我们不过是跟教令院在互相利用罢了,而且他们不也给祖拜尔剧场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通知书吗,至于能力问题嘛....这个其实也很好解决。”
手指翻动书本,白启云将其中的内容展示给眼前的两人,目光灼灼地说道。
“既然当初草神有能实现这种现象的能力,那再请她出手一次不就好了。”
“啊?”
闻言,妮露那一双如同湖泊般澄澈的碧蓝色眼眸中满是诧异,小嘴也长得大大的。
“可我们没有能联系到草神大人的能力...”
“放心吧,你们既然给小吉祥草王办了这么隆重的生日会,那位神明大人一定早早地就将视线投注到了你们的身上,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好了,你们不用操心。”
白启云拍着胸脯打起了包票。
但不知为何,妮露总觉得对方有几分是在湖弄小孩的感觉。
她跟祖拜尔对视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好吧。”
虽然成功率堪忧,但有值得一试的价值,而且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不过被白启云这么一说,知晓了自己有可能被那位小草神给注视着,妮露突然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上燥热了起来,浑身充满了力气,甚至可以一拳击穿丘丘人的盾牌。
或许这就是信徒在即将面见神明时的紧张吧。
白启云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这个任务,看着妮露跟祖拜尔远去的背影,下意识地摩挲了下手上的魔戒。
什么小吉祥草王会出手,那都是他骗人的。
真正敢让他提出这个作战计划的,还是那个昨晚上突然出现了十分钟的臭女人。
既然那个女人可以把他扔到异世界来,那说明传送一些东西也不是做不到。
而且身为现任草神大慈树王,她对虚空终端这种东西简直理解的不能再理解。
可以说根本没人比她更懂虚空。
所以她在虚空终端上做些伪装旁人根本就看不出来,甚至有可能这个世界的小吉祥草王也无法发现。
有了这样堪称作弊级别的能力,那他怎么可能不利用起来。
于是乎,诓骗教令院的计划便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形成,直到今早在妮露跟祖拜尔的注视下全盘托出。
“总算是有点作用。”
摸着手指上温润的戒指,白启云喃喃自语。
忽地,前方刚刚离开的妮露转身返回于此。
“怎么,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吗?”
“不,没有。”
面对少年的询问,妮露的面上多了几分犹豫,似乎想着自己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白启云察觉到了少女的异状,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是...”
少顷,妮露抬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心中做了某个决定。
“那个,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
原来是这件事啊。